闻予锦强撑着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儿子,听到婆母的话后,终于安心的昏睡过去。

    她昏睡的期间,何氏一边拿了老大夫诊治的病案,一边派人去给那稳婆家里报信,只道是产妇难产,孩子是生下来了,但是还需要调养,便留下稳婆在国公府邸多住几天。

    那稳婆的儿子媳妇收了银子,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徐赟听说儿媳生了,从京郊大营赶回来,看到皱巴巴的孙子,夸赞道:“刚出娘胎就这么俊了,不愧是我孙子!哈哈哈,我老牛也有孙子了!”

    那笑声中气十足、嗓门响亮,孩子立时就哭了,徐赟也不担心,继续花样夸:“哭得好,哭得响亮,是我老徐家的种!”

    乳母吓得脸都白了,见徐赟抱着孩子不撒手,给自己鼓鼓劲儿,还是不敢上去要孩子。

    最后还是何氏笑骂道:“把我孙子吓哭了,快松手!给我抱抱!”

    结果孩子到了何氏怀里,还真就不哭了。

    何氏更喜欢了:“还是跟祖母亲,是不是啊,大孙子?”

    “儿子走时说了,若是男孩叫徐琅,若是女孩则叫徐瑶,如今咱孙子大名有了,小名是不是能争取一下?”徐赟搓搓手:“还有儿媳妇,听说吃了大亏,那稳婆直接审问便是,审问出来我亲自送到京兆尹那里去,竟敢算计到老子头上。”

    何氏轻声哄着孙子:“是啊,锦娘遭了不少罪,还没醒过来呢,寻常还能赏赐些什么,但整个国公府将来都是留给他们夫妻二人的,我这也没有什么可送的,就盼着她的身体能尽快恢复。”

    徐赟点头:“所以,咱们孙子的乳名叫啥?”

    何氏:“也对……可得好好想想。”

    于是,两口子商量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指着孙子喊“壮壮”。

    ……

    闻予锦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等到能够坐卧抱孩子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错过了哺乳期,奶水还没有生发就回了。

    不过也没有办法,身体还得想办法恢复。

    小小的襁褓偎依在身边,里面的小肉团子竟像是张开了许多,刚出生的纹路都消失得差不多了,又嫩又白净。

    果真是一天一个样子。

    小家伙的眉毛浅浅的,已经能看出来上挑的架势,像极了徐叡。

    他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吧唧吧唧嘴巴,吐出一个泡泡。

    闻予锦觉得大概天下当娘的看自己的孩子都是一个心理,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吧?

    才这么小,或许别人一看都觉得是丑的,但她就觉得崽崽好看的很。

    就这样看着他,什么都不做,好像也不觉得枯燥。

    ……

    而魏熙那边很快给出了结果。

    他登门的时候,恰好徐赟还没出发,一听说审问有结果了,连忙下马,两人进了书房,待听到魏熙的审问结果之后,他气得刀都提起来了。

    魏熙冷冷道:“世子夫人是我家郎主的义女,如同亲女也没什么两样,如今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还请国公爷给个说法才好。”

    他也当是禁中的手段,结果查来查去,竟然是家贼。

    得出这个审问结果之后,他还有些不信,直到找到那稳婆与徐家二房来往的证据,才算是定了论,现在便要看国公爷如何处置了。

    稳婆他都就可以收拾的妥妥的,但徐家那两房呢?

    徐赟:“你放心,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在,我也不会任由旁人作践我的孩子,锦娘是我家儿媳,我和她娘待她跟自己闺女也没什么区别。”

    他怎么也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家早分了。

    他不缺院子住,那两房看着也安分守己的,这才愿意给老二老三一处容身之处,竟还留出来仇了!

    算计自己,他尚且没有这般恼怒,但是竟然算计到他孙子头上,那就不能忍了。

    “你且等着!”

    ……

    徐赟去了账房,匆匆吩咐之后,又回了惠宁堂。

    当天夜里,他和何氏一起进了二房的院子,直截了当:“证据确凿,也不必狡辩,见官吧。”

    徐赞和庞氏一愣,庞氏脸上堆笑:“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我们正要去道喜呢,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何氏推开她伸过来的手:“早分家了,谁是你大嫂?”

    徐赟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你们惦记我的家底这么久,狠心到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拔出萝卜带出泥,不查还好,一查才知道,儿媳怀孕的时候,二房就没少动手脚。

    徐赞看着他丢过来的账目和那稳婆的口供,还想装糊涂:“大哥,你这是作甚?要赶走我们一家老小,直接说便是,何必用这种手段。”

    徐赟眼睛一眯,泄露出两分历经战场的狠厉:“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得就是你这种吧?证据确凿,还不承认……也是我高看了你,既如此,咱们直接见官。”

    欺负我不识字么?那边魏先生的证据他可是找了幕僚看了,又亲自审问了那稳婆。

    徐赞这才怕了起来。

    老大自己就是官,他要是铁了心把自己送进去,自己还有个好?

    庞氏与徐赞对视一眼,依旧有些不甘心,徐赞到:“大哥,绝对是误会啊,一个产婆的话怎么能信,咱们可是亲兄弟,小时候一起……”

    说道这里,竟然卡壳了。

    小时候,他们还真没一起做过什么。

    自己和老三读书,老大只能习武,连个字也不能认;自己吃肉,老大啃粗麦馍馍;自己继承了家产,他分文没有……

    徐赟冷笑:“看来你还有些记性。”

    “我给你两条路,一条,跟我去见官,按照律法,我再想想办法,你和庞氏可以判个斩立决,你的孩子孙子全部充军发配,之前祖宅田产自然都是我的。”

    “另外一条,我可以让你们滚,但是你必须自断一臂,这是我给我闺女和孙子讨要的公道,祖宅田产当然也得留下。”

    闺女?徐赞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老大竟把儿媳妇当闺女了?徐赞心中不屑,脸上做出惶恐模样:“万万不可,那可是爹娘留给我的!”

    徐赟:“那也行,就见官吧,总归你下了地狱,也能好好和你娘叙叙旧。”

    “大哥!你这是铁了心要让我死啊!”徐赞跪下。

    庞氏看了也跟着跪下,她是女人,一跪下来就哭了,委屈的不得了,活像是被栽赃了一般。

    徐赟脸上却不见丝毫动摇:“我徐赟生平,行事光明磊落,从不欺压良善,从来没后悔过什么,但如今……唯一后悔的,是收留了你们。你还知道祖宅田产,也不想想光在我府中住的这些年,花用又是多少?你以为我惦记你那点子钱财?”

    徐赞抬头,难道不是么?

    “呵!”徐赟低下头拍了拍徐赞的脸,泄露出一身煞气:“若不是亲兄弟,我更想让你们抵命。”

    徐赞夫妻这才怕了。

    老大手上的人命可太多了,一想都头皮发麻。

    两人对视一眼,即便再不甘,也乖乖的选择了第二条路。

    三日后,断臂后的徐赞带着二房离开了国公府,又三日,有贼心没贼胆儿的三房也搬离了国公府。

    徐赟跨坐在马上,亲自看着徐赞一家出了京城,才调转方向回了大营。

    京中局势越来越紧张,这几天因为家事耗费了不少精力,现在要抓军营了。

    ……

    秋叶黄了又落,随着冷风从枝头坠落,仿佛一夜之间,秋天就过去了。

    小孩子见风就长,还不到一个月,已经脱胎换骨一般。

    白嫩的肌肤,乌溜溜的大眼睛,腮帮子圆圆鼓鼓,时不时的蹬一下腿,别提有多可爱了。

    何氏恨不得直接住在凝和院,不过现在也是一天要在凝和留上半天,见儿媳妇的气色也有恢复,她商量道:“如今战况紧张,京中喜丧都没有大办的,三郎和你爹一举一动也有一群人跟着,所以孩子的满月礼,娘想跟你商量商量……”

    闻予锦主动道:“低调些更好,我听娘的。”

    亲近的,像是傅母像是魏叔叔,早都见过孩子了,不亲近的,像是闻家也送了份礼物来,面子情要维护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行,我和你爹确实有些担心,这心里呀七上八下的,也没太多心思操持。”老头子走之前叮嘱说要小心,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门。

    可见,是有些不太平了。

    她抬手拍了拍孙子的小屁股:“这小子,会长,眉眼像三郎,嘴像你,长大了指不定多俊呢。”在看看温柔似水的儿媳妇,何氏语重心长的道:“调理身体我没有大夫知道的多,但是但凡你需要的,娘都能给你想办法,现在屋子里头不冷不热的,你稳住心,坐满双月子,这身体才能恢复的好。”

    这么紧着看着,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她生气,但真正遭罪的是儿媳妇,只要把身子调理好了,她心里才能好过。

    闻予锦点头:“娘放心,我都知道的。”

    爹留下的书奇奇怪怪,还有一套产后恢复塑形的,她学了个七七八八,还有傅母在身边还能从旁指导,所以,虽然生产的时候遭了不少罪,泄了元气,但现在恢复的还不错。

    食指被儿子一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闻予锦心里也软软的:“有壮壮在身边,再躺一个月也没什么问题。”也不是全躺着,只是不允许她出屋子罢了,又是为的她身体考虑,她当然知道好歹。

    ……

    只是,婆媳两个谁都没想到。

    双月子还没坐满,宫中再次发生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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