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祎下意识地抽开手,手炉掉落在地,所幸炭火没有散出,不至于烧着。正当周祎准备起身拾起手炉之时,淑澹紧张地抓起周祎被烫着的手,低头仔细检查说道:“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这一看发现周祎的右手有好几条伤疤,淑澹顺势也看了看他的左手,同样有好几条伤疤,心里顿感心疼说道:“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

    周祎淡淡地微笑而后说道:“可能是因为你当时正在发病所以没发现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周祎想把手撤回,但淑澹握住不放。

    “你是如何弄得?”淑澹抬眼看着周祎问道。

    “被责打或办事时留下的,碍不着事,早习以为常了。”

    周祎越是这样说淑澹越是心疼不已,淑澹说道:“定要注意,可别再受伤了。”说完淑澹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膏。这是治疗烫伤最好的膏药,淑澹亲自给周祎手里被烫到起泡的地方涂上,周祎看着淑澹是如此悉心地待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甜蜜,只是痴笑地盯着淑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淑澹边涂边唠叨道:“你做任何事可都得万事小心。我可不想再帮你涂药了。”虽是唠叨话,周祎听着受用。

    周祎嘴上说了几次好,然后问道:“若是我真的受伤了,你当真不会帮我涂药?”淑澹没好气地用力一擦周祎的手道:“没有若是!”他清楚地知道淑澹肯定会为他涂药的。涂好了药后,淑澹轻轻地在周祎的手掌上吹气,然后命周祎坐好自己去捡起滚落在地的手炉。望着她的背影,周祎心怀感恩,他还得感谢汪直派他来护送淑澹等女乐,否则的话也不会遇上她。这缘分可真是巧妙。

    来这里除了是为了查找是谁散播的流言之外,周祎还想借机治好淑澹的病,让她不再受病症的折磨。只是碍于流言的扩散又怕他人误会所以有些日子没来了。既然今日有幸来此,周祎想先了解淑澹的病是怎么一回事。周祎曾见过淑澹发病过两次,在他看来算不得吓人,只是让淑澹身心疲惫,若是能找出病因那是再好不过的。

    当淑澹把药瓶放回柜子时,周祎问道:“你可知晓你因何发病吗?”

    淑澹顿时停下手,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不是说要帮你把病治了吗?”淑澹移步到桌边,坐在周祎身旁继续说道:“心病难治。”

    “可否告知在下是何心病?”

    “我”淑澹不愿说,周祎也不勉强,毕竟他们俩相处的时间不长还不至于把心里的痛告诉给一个只见了三次面的生人。等到合适的时机淑澹自然就会说的。

    暂且把心病这一事搁置,既然流言是淑澹传开的,她的用意他也明白,那只能继续下去,这是唯一能暂且保住淑澹和雯儿清白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周祎与淑澹约定好每日定来看望她,决不让流言停止,同时也可以保护她,汪直那边他会去说清楚。

    果然汪直立马同意他的请求,但周祎还是得监视来往的官员,这不用汪直开口周祎也会去做。这一来二去的,那些个达官显贵都知道李淑澹是周公公的人,李淑澹及身边的雯儿没人敢惹。可偏偏就有人不嫌事大,得知雯儿还是清白之身,想与之共度春宵。

    这人是来自苏州的富商之子田炆,家财万贯,出手阔气。京城大大小小的青楼都逛个遍唯独这教坊司还没去过。他知道西厂汪直的厉害可他可不怕,周祎不过是跟在汪直后面的狗腿子。教坊司本就是给他们来寻欢作乐的,他本就没触犯律法,在他这种人看来没触及《大明律》的事都不算事,如果触犯的《大明律》能够用银子了事那也算不得多大的事。

    田炆就带了随从两名来到了教坊司,点名要雯儿。张大人好声好气的劝诫,告诉田炆雯儿不行,让他找其她人,可田炆哪肯听他就偏偏要雯儿。张大人把该说的都说了还搬出了周祎、汪直等人还是无济于事。张大人只好叫田炆等一会,他自己则是托个人把这事带到西厂告知周祎,他再想法子拖拖。

    田炆是个急性子,他等不及张大人想自己一间一间房去找。张大人就躲在一旁观望,一看田炆这厮上了楼,急中生智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算盘,快步来到田炆面前,摇晃着手里的算盘说道:“田大人,何必急于一时呢,来给你算个帐”。说完直接拉走了田炆。这对田炆来说也不碍事,不就是算帐吗,算账他可是行家。

    张大人邀田炆入座,命人沏上一壶上等的普洱茶。

    “田大人,本官给你算算。”只听拨动算盘的噼啪噼啪声。“你看啊,这雯儿怎么说也是才女吧,算你三十两,年纪又尚轻再加十两,姿色嘛也还行再加十两,又还是清白之身怎么地还得再加二百两。总共二百五十两。你看行吗?”张大人故意出此高价是为了唬住田炆,想田炆精通商人之道,这买卖一看就是赔本,田炆定会放弃。

    结果田炆偏偏来劲了,一口答应。张大人见状摇晃算盘想再算。田炆直接命随从拿出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张大人说道:“这些够了吧。”张大人这银票都要塞在手里了不接不行,心里不断念叨周公公怎么还不来。

    不巧的是再过几日便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了,周祎和汪直进宫面见陛下和万贵妃去了。

    眼看着田炆要上楼了,张大人档在田炆面前尴尬地冲着田炆笑:“田大人啊,本官看你与我颇有缘不如先坐下,咱们先闲话家常。”

    田炆不悦全写在脸上,对张大人说:“等会再说也不迟。”

    一个教坊司打杂的小厮趁田炆转身从他身边经过上了楼来到淑澹和雯儿房门外:“雯儿、淑澹快开门啊。”

    这声音听得急,雯儿赶紧开门,原来是尖儿。尖儿好意提醒淑澹和雯儿楼下发生的事,要她们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躲,能躲一时是一时。雯儿和淑澹向尖儿道谢,立马关上门把桌椅之物挡住门口。她们俩躲在这些物品之后。

    雯儿抱着淑澹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淑澹,我怕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得认命啊。你看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

    淑澹抚摸着雯儿的手臂说道:“别怕。会有法子的。最多一死了之。”

    雯儿猛烈摇晃着脑袋说道:“不准死!你这一提死我便不怕了。”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田炆似乎就知道淑澹和雯儿住在那一间,直径走去。尖儿和张大人拦是拦不住,毕竟田炆出钱了,更何况田炆身边的两名随从身材魁梧。早知道张大人就让陛下安排些护卫,现在后悔莫及也无济于事。

    田炆尝试把房门推开,但任凭他如何使劲那门不动丝毫。田炆只好大手一挥命两名随从推开,自己则在门外喊道:“雯儿!快开门啊!”。连喊了几声雯儿才听出这熟悉的声音。

    尽管这声音听着耳熟,但保不定是声线有类。雯儿再仔细聆听,好像就是她的未婚夫。她这未婚夫的家族是苏州最大的丝绸商,他们家族与雯儿的家族是世交所以就被定了娃娃亲。雯儿也几乎每年都会去苏州游玩,住的便是这未婚夫的家宅。田伯伯和田伯母对雯儿更是喜爱有加,恨不得立马就嫁过来,就算不嫁过来,直接住下不回去也行。可是他们都不打算按照长辈的意愿成亲,他们只有兄妹之情,更何况她这未婚夫生性浪荡,雯儿才不要嫁给这样的人。

    她心里纳闷:田哥哥是来这里找我吗?找我作甚?

    顾不得这些了,既然很有可能是田大哥那不好把他挡在门外。雯儿便告诉淑澹来者可能是她的未婚夫,但尚未确定。经过商议,雯儿向田炆要了名,果真是田哥哥。雯儿接着大喊道:“你等会!”

    田炆在外焦急不安地等待。房里却是雯儿和淑澹在忙着把挡在门口的物件搬回原位。

    总算搬好了,可雯儿还是不放心。她让淑澹躲在身后,自己把门推开一小缝想偷瞄门外的人。还未来得及看到什么,一只大手便伸了进来,雯儿一急往后一推大力关上门。

    “啊!”田炆大叫一声。这时张大人和尖儿在偷乐着呢。田炆的手被门这样一夹出现了一道红印,就差渗出血来。田炆揉了揉被夹的地方,想法子让自己沉得住气才去敲门。

    这次雯儿确定就是田大哥了才开门让他入内。张大人和尖儿瞬间一脸疑惑先往雯儿的方向看了看再看着彼此。两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张大人和尖儿想进去瞧瞧可那两位随从却被令守在门外,他们只好再想对应之策。

    与此同时,汪直和周祎刚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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