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庾正使今日登门,所谓何事?本王是武人,不喜欢那些拐弯抹角,所以还请庾正使说明来意。”

    一开始,李嗣源就不按照套路来。

    他也没说错,作为武将出身的他本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什么事敞开说就是。

    庾传素早有预料,当即拱手说道,“郡王言之有理,小使今日登门,是为了我大蜀和大唐的和平而来。”

    “庾正使说的是签订和约?”李嗣源故作惊讶地看着庾传素,“谈判之事并不是本王负责,而是内阁的郭大学士负责,庾正使前来找可本王可是找错了人。”

    庾传素不慌不忙道,“郡王虽不负责谈判之事,但谁不知道郡王如今是大唐国丈,在这朝中的份量远甚郭大学士,若是郡王愿意仗义执言,想来贵国陛下也会采纳郡王建议。”

    听到这话,李嗣源十分受用,这几日他正为此事高兴呢。虽说这样的话他这几日不知听了多少,但即便如此,现今听到庾传素提及此事,依然十分高兴。

    李嗣源听闻笑着回道,“这话倒是有理,本王的建议,吾皇自然会慎重考虑,只是本王为何要帮你们说话?

    于公,蜀国对我大唐而言是逆贼,国力羸弱,我大唐如今有一统天下之势,完全可以攻打蜀国,一统天下;于私,贵国安康公主如今贵为贤妃,是四妃之一,也是宫中皇后的最大威胁。”

    说着,李嗣源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庾传素,他倒是想看看这位蜀国使臣会怎么回答。如今没有安金全、安重诲为他分析,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离了这二人就做不了主。

    庾传素听闻顿时神色微变,对方作为李唐的国丈,又是军中大将,这话里的意思恐怕也代表不少大唐军方将领的意思。

    思索了一会儿,庾传素拱手回道,“郡王此言差矣。大唐虽然威震天下,但并不是没有敌人,北方的契丹,西边的契丹和回鹘,南方除了我大蜀之外,也有楚国、吴越国、闽国和越国。

    大唐军队虽强,但蜀国坐拥蜀地天下,大唐军队在其他地方横扫千军,但在蜀地却不一定能发挥所长。我蜀国完全可以凭借蜀道之险固守,想来大唐军队想要攻进来并不容易,打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

    并且我蜀国并不愿跟大唐开战,毕竟两国有联姻,正好可以互为兄弟之国,岂不美哉?

    而郡王所说安康长公主一事,在小使看来也不存在威胁。安康长公主虽为贤妃,但名下并无皇子,如何去威胁大唐的皇后?若是论威胁,想来诞下皇长子的杨修媛和皇七子的符修仪比安康长公主大吧?”

    庾传素在洛阳这些日子也不是一直正事不干,他决定来李嗣源这里寻求突破,也是做了不少准备的。

    李唐皇帝的一众妃嫔和子嗣情况,其实不难打听。

    三皇子是废太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的母妃并无娘家势力可借。

    大皇子不同,其母虽只是修媛,但占着长子的名分。

    七皇子虽然年幼,但其母妃的娘家势力很强,其祖父符存审是镇南都督府都督、其父符彦超是河南道行军司马,其另外几个叔叔也都是军中将领。这家族实力其实并不比皇后李贞仪的母族差多少。

    至于其他皇子,就更小了,庾传素也没放在心上。

    果然,在听到杨修媛和符修仪二人时,李嗣源的神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庾传素也是官场老人,一下就察觉到对方的神色变化,虽说对方很快掩饰过去,但他依然察觉到了。

    李嗣源淡淡笑道,“庾正使这话才是说错了,那两位妃嫔不过是九嫔。自古太子都是立嫡不立长,这也是为了维护朝局的稳定。吾皇英明神武,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庾正使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本王在谈判一事上说说情,何必这么拐弯抹角,一点都不痛快。”

    庾传素当即回道,“郡王英明,但小使所言也是真心。安康长公主毕竟是我蜀国公主,就算是其诞下皇子,想来贵国陛下也不会立这个皇子为太子。

    这样一来,安康长公主又岂会是宫中皇后威胁,反而是盟友。”

    李嗣源听闻自然知道这些话有道理,若是有旁人在,他或许还会继续跟对方打打官腔,可这里无旁人,他也不想拐外抹角地说事。

    于是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对于谈判的那些条件,本王也有所耳闻,不过就算是你找到本王,本王即便是相帮你,也帮不到太多。

    若是你们想维持两国和平,必须付出代价。若是你们一点代价不付出,本王为你们说话,那就会引起吾皇的不满。不要拿吾皇跟你们那小皇帝比,吾皇之英明,天下无人能及。”

    这倒不是李嗣源在没人的地方拍李柷马屁,而是述说的事实。

    环顾四周诸多势力的君主,除了契丹的耶律阿保机外,谁又能跟李柷这位大唐皇帝媲美。

    庾传素听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没想到这样,李嗣源的态度依然如此,看来此行的确要付出代价。

    对此,出行前,其实有考虑,即便李旻那边还未归来,但他也猜到朝廷会妥协。

    想到这里,他沉声说道,“既然郡王敞开天窗谈此事,小使也不藏着掖着。我大蜀愿意付出钱银上的代价,但割让土地、废除帝号却是不行。”

    “每年五十万贯铜钱和五十万匹绢你们也愿意接受?”李嗣源玩味说道。

    这个数字并不小,可以理解为就是一百万贯铜钱。

    要知道蜀国的疆域不过大唐之前的剑南道和江南西道,每年一百万贯,可不是小数字。

    若是蜀国真的每年掏这笔钱,恐怕国力会更加削弱。虽然一下死不了,但却会限制蜀国的发展,蜀国内部恐怕还是有人能察觉此事的危害。

    见庾传素没回答,李嗣源继续道,“其实只要你们愿意废除帝号或者割让故土地,钱银上是可以降低的,对你们而言损失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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