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常年阳光明媚,即使是冬天也时常气温在二十度以上,但今天一早就下起了冻雨。连绵不绝的雨点夹杂着漫天飞舞的小雪花,带来了寒冷,也将整个洛杉矶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里。

    原加州电视台已经成了光影集团总部、espn电视台,蒋鹏在一号演播厅里正准备接受记者的专访,突然听到孙子明在比弗利山庄的个人声明和澄清事实,立即让手下们插播其他节目,跑到办公室与乔治一起商量起了对策。

    让孙子明成为话题人物、爆他的料,是为了扩大他在好莱坞的影响力,顺带宣传影片,也是经过他本人允许的。四大体育联盟的力挺,其他巨头的响应,以及媒体们的热炒,这些都是乔治和蒋鹏预见到了的。只是他俩都没想到,孙子明这么快会站出来澄清事实,将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boss怎么能这样?一点都不按计划来,我们得少赚多少钱?少多少收视率?如果espn能全程报道好莱坞的谈判,我们会压倒abc、nbc他们,成为全美国娱乐电视台的no。1……”

    乔治的暴怒,让蒋鹏也深有感触,要不是明哥提前了计划,好莱坞的主导权就会到光影手里。光影电影公司如果能主导各个协会的谈判,声势就能突然压倒其他巨头,一举成为名副其实的巨头公司,与派拉蒙、福克斯他们平起平坐,就能参与黄金档期的瓜分,而不是单靠影片的质量取胜!能参与黄金档期的谈判,就能打开发行市场,为其他的影片做发行,赚到那票房7-10%的票房分成……。

    不过,蒋鹏又能猜到孙子明的想法,事情确实有点失控了。万一其他电视台挖出那些不实的报道,孙子明又没能及时澄清,个人形象会一落千丈。美国是个包容的国家,可以容忍各种主张,但它有个原则:任何人都必须诚实。

    “诚实总是上策”(honestyisalwaysthebestpolicy)是全体美国人遵循的格言,此话源自莎士比亚戏剧,其后半句是:“如果我丧失了我的名誉,也就丧失了我自己。”

    一个人可以失去财富、失去职业、失去机会,但万万不可失去信誉,这二字是美国社会的立足之根本。

    乔治的暴怒,是因为明哥打乱了计划,没有让光影集团得到最大的利益,还因为光影是不承担这种失去诚信的道德风险的。明哥提前澄清事实,是因为承担了全部的道德风险。站在各自的立场考虑,蒋鹏都理解各自的难处。

    蒋鹏挥退了助理,自己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等乔治平静了一点才递给他,低声提醒道:“乔治,boss也许有他的难处。他是一个在**社会里长大的,看过被人当成神的人,转瞬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乔治,他可以失去一切,但万万不可失去信誉,那是他在美国的立足之本!”

    蒋鹏的开解,反而让乔治的怒气又上来了,瞪着他一字一句道:“no,这些都不是他干的,他只要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

    蒋鹏可不是在基督教氛围里长大的,他习惯了把人心往坏处想。现在的光影不比以前,家大业大,骨干成员都会受到大家的关注。整个计划是李瑞在推动,万一哪天他泄漏了出去,不可避免地会成为明哥的污点。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蒋鹏不太相信现在忠心耿耿的李瑞,在面对他难以拒绝的诱惑面前,也能保持他的忠诚。

    两人还在低声争执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孙子明在电话里解释道:“乔治,我们集团发展得够快了,需要深淀两三年。我们在好莱坞,也已经拿到了应该有的话语权,不能再要求得更多。大鹏,按计划去做专访,我们只提出自己的建议,放弃联络各方谈判的主导地位。听我说,我们已经争取了声势,但自己本身的实力不够,不足以去主导整个谈判,这个急不得。乔治,我们已经是大赢家了,不要再纠结最后那点好处,ok?”

    孙子明的电话挂了后,乔治的热情让他浇灭了,沉默了良久颓然道:“boss是对的,如果我们来作主导,会让谈判陷入争吵的泥潭。鹏,去做专访吧,按boss的命令,只提出我们的建议。”

    ……

    蒋鹏的专访很成功,当天晚上在espn播出后,赢得了广泛的认同。自孙子明在香港推行的制度,实质上是在限制明星们的超高片酬,降低制片成本,又将明星和投资商的收益,切出一块来补偿给低收入的演员、幕后技术人员等等。

    利益受损的是明星和投资商、经纪人,但投资商得到的却是风险的降低。一部好莱坞电影投资数千万美元,明星能拿走过半的制作费,片酬一旦降低或是折入投资,制片方就有充足的经费,将电影制作得更为精良,提高收获高票房的可能性。这一点,投资商看得清,也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少赚一点没有问题,关键是要有钱赚,不会动不动就亏得吐血。

    一线明星们也乐于接受,限制片酬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就如摩根·弗里曼、妮可·基德曼他们,他们的片酬不过才一两百万,即使是全部拿现金,对于影片的整个预算也没有多大的影响。而且,如果他们觉得这是部好片,有可能票房大卖,他们还能选择将片酬折入投资,分享影片成功后的利润。就象摩根,他就一直在懊恼,出演《肖申克》的时候,没有将片酬折入投资,否则他最少能赚七百万,而不是影片成功后,拿两百万的奖金!

    至于二线、三线明星、小演员之类的,他们才不在乎呢。许多演员即使演配角,片酬也才不到十万美元,这些事关他们什么事?当然,蒋鹏在电视里的专访,也让他们对光影心生向往,《肖申克》的成功,可是让主要配角们也拿到了奖金,多至上百万,最少的也有几十万啊!

    一分析下来,整个方案利益受损最大的,是那些片酬上千万、还要拿票房分成的超级明星、拿演员片酬、票房分成10%抽成的经纪公司。而这些超级明星,又是各大电影公司的摇钱树,又爱又恨的摇钱树。超级大片由他们来演,票房成功,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票房失败,公司亏得一塌糊涂。

    超级明星啊,如果将片酬、票房分成折成投资,赚了还好,亏了就等于自己白干了。不是每一部超级大片都会赚钱的,从机率来看,成功与失败的机会是一半的。自己冒了风险,收益却没有增加,傻子才会干呢?就象施瓦辛格、尚格云顿他们,片酬加分成,每部电影稳稳当当拿两千多万。要是拿一半片酬加投资,成功了,也不过两三千万;失败了,除了那一半的现金片酬外,一美元都拿不到!

    经纪人公司更是气得想吐血,一半的片酬抽成才多少?那一半的片酬折成了投资,赚了是明星自己的,自己才有收益,亏了呢?自己的收入不等于锐减?

    蒋鹏的专访,为espn赚到了超高的收视率,也得到了各大电影公司的赞同,纷纷表态支持。

    ……

    “我支持china明的作法,大家要风险共担”----派拉蒙

    “演员现金酬劳,不能超过影片预算30%,我当然支持”---福克斯

    “这个要谈判,我个人很支持china明。我们哥伦比亚也准备与光影谈一谈,如果china明答应与我们合作,我们立即通过他的提议。”----哥伦比亚

    “老兄,china明是我们环球的副董事长兼常务副总裁,我们董事长兼总裁伸之先生说了,他才是我们公司的灵魂。”---环球

    “对,我们明年将与光影合作《永远的蝙蝠侠》,投资一亿五千万美元,演员现金酬劳将不得超过三千万美元!”---华纳

    “我刚刚接手米高梅,对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不过这么多人支持china明,肯定有其合理性。”---米高梅

    几大巨头公司的表达,让超级明星们和经纪公司急了,可他们对巨头们有影响力,却对光影公司毫无办法。他们的影片,正在使用或是即将使用的超级明星,只有两个:汤姆·汉克斯、汤姆·克鲁斯。

    克鲁斯已经与caa取消了合约,自己与孙子明谈判,拿到了五部电影的合约:片酬从800万起,每部递增20%,拿一半现金片酬,另一半片酬折成影片投资。

    汉克斯呢?他与孙子明合作不在乎赚钱,在乎的是他的导演才华,想突破自己的演技,去拿那个小金人。他为了与孙子明合作,不惜绕过caa主动降低片酬,只拿八百万,而且答应一半片酬折成投资。

    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现在正在全美热映的《非常小特务》,这部号称儿童影片的电影,没有一个超级明星,却票房在节节攀升。靠的是什么?无比惊险的画面、炫酷的特效,异想天开的想法、笑料百出的情节。

    就如影评人说的那样,光影公司的电影总是创意十足,他们不需要超级明星,只要靠china明的天才脑袋就可以了。

    也象电视台里的脱口秀的千年老二,大卫那大嘴巴所言,‘《非常小特务》或许可以载入历史,未来的电影或许是电脑特效的天下,明星们的作用会极大的削弱。完全不可思议,在那些精彩的画面里,将安东尼奥·班德拉斯换成汤姆·汉克斯,对影片的精彩程度、票房将没有一点影响。在未来,演员会成为导演手里的工具,只是一件工具而已。我不得不承认,我那华裔朋友他又成功了,他再次将演员当成道具,给我们拍了部完全由导演主导的精彩影片。”

    大卫那大嘴巴说中了,《非常小特务》的成功,让各大巨头看到了电脑特效在影片中的巨大作用,而且正在极大削弱超级明星们的作用。所以,他们终于避开了大家的注意,躲到了圣加布里埃尔山里一家私人会所里,开始商量如何控制越来越高昂的演员片酬问题。

    这一次,在大家的主动要求下,孙子明向各大电影公司的当家人,详细地阐述自己的看法。

    “……演员只是导演的道具,只有伟大的演员才能让电影的价值得到再次提升,而超级明星不一定是伟大的演员。未来的电影是特效的天下,最起码观众没看腻之前,是这样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凭什么冒着巨大的风险,给他们那么高昂的片酬?”

    “明,你来组织这次谈判吧?你的建议,由你来组织,才符合情理。”

    这可不行,得罪人的事我来,好处归你们。光影可没那个能耐,现在去当好莱坞的霸主!再说,电影公司始终是要靠电影说话的,两家电影公司明年的制片计划;导演、演员的挑选一大堆的事,自己哪有那个精力跟这帮人扯淡啊?何况,这帮王/八蛋哪个不是人精啊?自己德不高、望不重,十有**会让他们拉入谈判的泥潭,让自己无法好好拍片子,压一压光影的发展速度。

    “no,我们光影和环球不会来主导与经纪公司、超级明星们的谈判。我们不需要通过这样的协议,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这个协议的执行者,经纪公司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先生们,权利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我们掌握了好莱坞的制片权,为什么要屈服在caa他们的压榨之下?再次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环球的伸之先生,他将与鹏作为我们环球与光影的代表,参与整个谈判。你们的决议,我们会执行,并且保证只会执行的更严格。”

    伸之?几个或肥或瘦的白人打量了下伸之,这只看起来和蔼的日本老猴子,可是个狠角色,环球六百多员工,让他裁得不到一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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