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一张嘴,下面的人跑断腿,这句话也适合美国的职场。孙子明的一个电话,克劳迪娅立即收拾行李,准备去落实boss想把庄园改成农场的想法。虽然这想法,她觉得非常不靠谱,还很有可能让邻居们笑话。

    “what?农场?哈哈哈,笑死我了!”

    凯西乐得直在床上打滚,把庄园改成农庄?在花园里种菜,还要养几头牛和猪?这不是给洛杉矶上流社会一个笑柄吗?你要喜欢种地,美国大片的农场,比弗利山庄可不是种地的地方,那是巨星与富豪们的聚集地!看来china虽然是个天才,但也是个乡巴佬!

    十几分钟后,凯西见克劳迪娅拉起旅行箱准备出门,这才把她又拉了回来。

    “亲爱的妹妹,你想让你boss成为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吗?”

    凯西一番解释,克劳迪娅才明白过来,这事不能按boss说的那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克劳迪娅虽然聪明,有非常敏锐的商业眼光,但并没有多少社会阅历和职场经验。她那些可怜的经验,还是凯西教给她的。凯西在高盛那样的大型公司呆了三年,什么没见过、听过啊?

    “克劳迪娅,如果你boss是颗正茁壮成长的红杉,你就是攀附在他上面的牵牛花,要想在他身上爬到最高处,不但要和他有亲密的关系,还要对他有一定的影响力,明白了吗?”

    明白了,如果boss的家人与他住一起,自己与他就成了工作关系,哪有现在这样的关系亲密啊?

    “那他的命令怎么办,我总要解决他的难题吧?”

    “笨蛋!”

    凯西教了她妹妹一招,那就是——叫阳奉阴违。

    别以为老外直爽就没花花肠子,阳奉阴违的事照样让凯西这样的职场白领用得娴熟之极。

    “克劳迪娅,知道我们社区的自治委员会吗?”

    “你是说?”

    “yes,你boss的社区虽然没有自治委员会,但比弗利山庄还是有的。你只要找到他们,打听一番,就知道如何应付你boss了。还有,比弗山庄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十六岁的小男孩都开法拉利,你确定你boss想让他侄子,在那样的环境长大?克功迪亚,华人不是我们,他们有自己的传统文化,明白了吗?”

    “明白了”克劳迪娅扔下旅行箱,拿起无绳电话,开始找比弗利山庄市政府要居委会的电话号码。问清楚后,再订机票准备去香港。

    ……

    两天后,克劳迪娅到达孙子明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细雨朦朦,繁花似锦的花园里,两个老人正在挖开花畦种菜秧,盛开的鲜花扔成了一堆。如果不是前方英格兰风格的大理石建筑,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历史的厚重,克劳迪娅会以为到了德克萨斯的农场。最让克劳迪娅生气的是,她英明神武的boss正在帮两老人打下手,还不停地在用她听不懂的话讨好他们。

    “克劳迪娅,我们象不象芭芭拉夫人(总统夫人),她在白宫花园里种西红柿,我们可比她种得多,这是辣椒、茄子、还有这是你不认识的一种调料,叫香菜。”

    克劳迪娅挤出一个笑脸,用蹩脚的中文向两老人问好,然后用英语道:“boss,您太太在吗?我有事想和你们谈谈。”

    孙子明心里一紧,不是上次没戴套子,让这姑娘怀孕了吧?

    “what?”

    “boss,关于您想把别墅变成农场的事,我们得好好谈谈。”

    旁边的大伯见两人好象有事,连忙道:“小七,去招待客人,别在这添乱了。”

    “哎”

    孙子明把克劳迪娅领进屋,又叫来正在逗女儿玩的娟子。娟子见是克劳迪娅,又把嘉明叫出来当翻译。

    “夫人,boss是个天才……”

    孙子明不耐烦地打断道:“停,说正题!”

    “ok,夫人,boss如果把比弗利当成了农场,那会成为上流社会笑柄的。”

    克劳迪娅详细地给他们解释,让三人听得一愣一愣。

    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家,财产权是受到各种法律严格保护的,但是,美国又是一个自下而上的自治社会,财产权也受到公序良俗的约束。就比如你的房子,不能挂什么颜色的窗帘、花园里不能种什么花、什么地方不能悬挂旗帜之类的,这些都可能受到居民自治委员会的约束。

    “boss、夫人,这是我从比弗利山庄拿来的,允许种植的作物清单,还有允许饲养的小动物清单。boss,您刚才也说芭芭拉在白宫花园里种菜,但那只是给选民看的政治秀。如果您把花园改成菜地,您会成为整个洛杉矶上流社会的笑话……还有,比弗利山庄的孩子,开的都是法拉利、保时捷,口袋里装的都是杜蕾丝,还许多小孩子抽大麻。您确定,想让您的侄儿,在那种环境里成长?”

    克劳迪娅足足说了十几分钟,把她和她姐姐商量好的理由,全部说了一遍,说得夫妻三人直打退堂鼓。犹豫了一阵,孙子明习惯性地看向娟子,家里的事都是她在管。

    娟子又低声跟嘉明商量了两句,这才拿主意,“子明,克劳迪娅说得有道理,我去跟大爸他们说。我们在纽约也有房子,住到那去,我看到那也有人种菜,还有许多台湾同胞也住那。嘉明,你问问她,看能让孩子入学吗?”

    克劳迪娅听完嘉明的翻译,心里乐开了花,连忙答应道:“没问题的,那地方离我家不远,市里的乔治小学、中学都是长岛最好的学校,我和我姐姐就是那里毕业的。”

    那就没问题了,她们姐妹都是哈佛毕业生,乔治学校的教育质量可想而知了。

    “boss,如果你们决定了,我就让我姐姐去办。她是律师,这些事最在行了。”

    娟子听完翻译,示意等一等,她去和大伯他们商量一下。

    大伯他们哪会反对啊?一听有几十亩的空地,还有小河、森林、草地,笑得嘴都合不拢。两人高兴之下,菜都不种了,蹲在花园里,商量起要买多少牛羊鸡鸭的事来。

    “克劳迪娅小姐,什么时候能办好长期居留权?”

    听完翻译,克劳迪娅连忙道:“夫人,一个星期内就会办好。boss是亿万富豪,又在美国有足够的影响力和产业,移民局一个星期内就会批准。我姐姐正在办理,办好后就会打电话通知我们。”

    妈的,美国还真是有钱人的天堂。孙子明暗骂了一句,补充道:“克劳迪娅,你找几个华裔,要会说国语的,替我照顾好我家人。”

    “ok,我回美国后就去办。”

    ……

    等送走大伯他们一行人,已经是正月下旬,到了二月二号,立法局也终于通过了《卫星电视管理条例》。广播电视事务局也在下班前,打电话给光影公司,让孙子明出席后天的投票。

    孙子明兴奋地挥了拳头,放下电话才让站办公桌前的李成凯坐下说话。

    “明哥,这是录音带,里面显示李家放弃了。”

    虽然早知道了结果,孙子明还始接过录音带,放进录音机里听了一遍,然后才扯出磁带销毁。

    “明哥,我有个建议。”

    孙子明扔了支‘大中华’过去,自己点完了烟,又把纪梵尼的打火机扔过去。李成凯拿起火机点着烟,抽了两口,才低声道:“明哥,我们的电视台不是六月份要开播吗?如果我们有帮这样的狗仔,肯定能抢到第一手的新闻,还能挖出许多内幕!”

    嗯?孙子明沉默地抽完一支烟,还是摇头否决。这样的事已经有人干了,他的名字叫默多克,‘以后’因为这事会闹出一场轩然大波。未来还会出个中情局的特工,也是因为口无遮拦捅出这样的事,让美国政府暴跳如雷欲除之而后快!

    “明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假如有这么一支狗仔队,我们得到第一手新闻,或是拿到内幕,就容易多了!”

    孙子明会意地哈哈大笑,指着李成凯笑骂道:“阿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新闻部主任的事,关你什么事?”

    李成凯也嘿嘿直乐,“哎,我就是想去提醒下钟主任,别还象在atv样,做人那么死心眼。公司一年给他那么多消息费,留在银行又不会下崽!”

    孙子明拿起自己的包起身,骂道:“滚蛋!明天穿漂亮点,请了这么多天假,也该回来上班了。”

    李成凯起身拉开办公室门,想去接孙子明的包,结果让他打开了手,“去财务部领钱啊,过年的福利、奖金都没领。一家三口窝在小公寓里,你不等钱用啊?”

    “哎,谢明哥赏”

    “给老子滚蛋,在外面混段时间,嘴都变油了!”

    等孙子明走了,李成凯麻利地把办公室收拾了一遍,这才去财务部。

    黄经理见李大助理来了,打趣道:“李大助,全公司上下就你最爽,大家都忙得死,你还能跑去美国玩。哎,为国争光了没?”

    李成凯叹了口气,自嘲道:“小泥鳅游大海,伤自尊啊!”

    出纳小姐脸上一红,低声骂了句‘流氓’,才把员工福利、奖金表从抽屉里拿出来,“签字!”

    李成凯随手签了几张表格,出纳小姐把一个信封给他,立即锁抽屉出门。

    “哎,跑什么跑,这样就脸红了?哎,你不怕多给我啊?”

    李成凯刚把信封放进包里,黄经理把一张二百四十万的支票递过来,解释道:“老板吩咐的,以后你的薪水、奖金和福利,由董事长室单列开支,按克劳迪娅助理的待遇水平给。这事只有高层知道,不要传出去。”

    李成凯没接支票,连忙拿过桌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孙子明在电话里低声道:“阿凯,那是你该拿的。干多少活,有多大的功,我心里都有数。”

    放下电话,孙子明看着车窗外的匆忙人群,突然想起回了美国的克劳迪娅。自己这俩个助理,还真各有所长,以后都是独挡一面的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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