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内沉闷的气氛中,夜空渐渐的有了一抹亮色。

    天地间依旧灰蒙蒙的,朔风掠过,黄沙夹杂着碎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有雪花飘落下来。

    这是靖康元年的第一场雪。

    在初冬的第一抹阳光洒进山洞的时候,昏迷多时的宋嬷嬷终于清醒了过来。

    然而,却没有人感到兴奋。

    相反,在场的人都悄悄的侧过头去――

    回光返照!

    所有人都明白这几个字代表的含义。

    宋嬷嬷喘息着,抬起胳膊,艰难的做了一个手势。

    唐赫和亥急忙一左一右,将她扶起来,靠坐在石壁上。

    宋嬷嬷不断的咳嗽着,青灰的脸上被憋得有了一丝红晕,看着比先前倒是好了许多。

    “子,您先休息一会儿……”

    亥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含着眼泪,轻轻的劝道。

    宋嬷嬷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看着亥,低低的道:“亥!现在想来,当初……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也许你现在……已经花落成荫……子满枝……不必像现在这样……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子,属下一介孤儿!无依无靠!要不是蒙您相救,属下怕是早已经成了路边的一具朽烂的枯骨!所以,属下心里,只有感激您的……从来不曾……”

    “寅……”宋嬷嬷微弱的呼唤着,然后,拉着寅的手,脸上,是从没有过的悲凉,道:“我这一生……为了宋氏朝廷……可谓忠心耿耿……可是……也不过如此而已……我死了之后……你让亥脱离……十二地支而去……就当她……与我一起……去了……她还年轻……还可以重新开始……”

    宋嬷嬷说到这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震得额角的碎发,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寅紧紧的握着宋嬷嬷的手,眼角,一串泪珠滑过,郑重的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亥早已经泪如泉涌,翕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的摇着头。

    宋嬷嬷咳喘着,声音里充满了苍凉,和孤寂,喃喃的道:“我们十二地支……这一辈子啊……不许婚嫁……不许生儿育女……呵呵呵……死后……怕是没有人会记得……”

    亥实在忍不住,几乎是嚎啕着,扑到宋嬷嬷的身上,声声哀告着道:“子,求您别说了……别说了……”

    “是我……害了你……还差点害了金姐……”

    宋嬷嬷说到这里,目光终于落在了唐赫的身上,拉起她的手,目光中满是打量,像是重新认识她似地,弄得唐赫心里发毛,眼神闪烁着,不敢直接面对她的目光。

    宋嬷嬷倒是难得的笑了,低低的呻吟了几声,道:“我听说你昏迷……醒来后……就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老婆子……观察了许久……也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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