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老虎比**净多了

    马长喜推开长喜广场施工工地那扇紧闭的大门的时候,那个听见响声,从充当警卫室的板房里探出头来张望的两个保安吓了一大跳,连鞋也没穿好就跑了出来。因为他认出了这个身材高大、腰板*直,有些粗野的男人是谁。虽然那个男人罕见的用啫喱水把头发梳理的油光水滑,还罕见的穿了一身很绅士的昂贵西服,甚至更罕见的扎上了带红色条纹的领带的大个子男人真是东方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那个被人称为"房产大亨"的马长喜。李克勤曾经唱过这样一首歌:"走进这一出戏回头没了期,慈祥嘴脸手执兵器无十秒预备,就让我衣冠楚楚用我心去做戏,攻陷全世界突然很想对你讲一声对不起,遗忘自己成全自己受过伤懂得怎戒备,甜蜜储起仇恨至死哪个猜心者不卑鄙,但我无从逃避机关算尽发现唯有你,我舍不得我也输不起,在我得到整个宇宙突然怀念你……"

    "您……"那两个保安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连说话都不利落了:"马总,真的是……您?您怎么……这个时候到这里来了?"

    "楼上的人点名要我上去,我不能不去吧?"马长喜一边在*着自己的衣袋到处找烟,一边诙谐地说:"怎么来说还是个大老爷们,我总不能装做鸵鸟,躲起来不见吧?怎么来说在这座城市还是有些名气的,不管是好是坏总不能让人指着你的后脊梁骂你没种吧?"

    "您真的要上去?"另一个保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在说:"那帮人的包工头是鲍祖昌,您认识吗?据说欠了材料供应商和工人一**的债,携款潜逃了。那帮农民工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个肯为他们做主的单位,回来就开始闹事,这不……"

    "怎么?怕了?"马长喜若无其事的笑笑,拍了拍两个保安的肩膀:"你们不是都当过兵吗?没打过仗,演习种参加过吧?这种小打小闹还值得害怕?"

    "那些人可是被骗了近十个月的工资呢,都已经红了眼,把楼道给封了,那是要玩命的。"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保安**着声音在提醒马长喜:"他们真的有炸药,如果把他们逼急了,真的就会把长喜广场炸到天上去的,您还是先别……"

    "炸到天上去?"瓦匠抬头看了看面前那座巍然耸立的一百多米高的庞然大物,明媚的阳光给长喜广场涂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外衣,那些林立的、天梯般的塔吊已经拆除的只有最后一部,外墙的装饰已接近完成,高层的**的外墙砖在蓝天下通体发光,就像一个**的、晶莹剔透的晶体。他还是笑了一下:"我想把长喜广场炸飞是不可能的,炸个大窟窿倒是有可能,不过这么好一栋大楼给炸得稀里哗啦的总不是件好事。"

    "所以您就先不要进去那些人会讲狠的,会拼命的。"那个年龄大一点的保安在继续劝导他:"外面已经布满了警察,还是等谈判专家来了以后陪您……"

    "说的什么话?"房产大亨有些不高兴了,瞪着眼怒视着这两个退伍军人:"是峡州人吗?知道这座城里原来有条南正街吗?南正街的男人都是一些纯爷们,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讲狠的,就是不怕拼命的。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我就是南正街的人,很多年以前,我们就是专找讲狠的、喜欢拼命的!不就是想要钱吗?又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要不……我们两个陪您一起上去?"保安受到了感染,也有了一些勇气:"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

    "你们以为这是去打群架,讲人多势众吗?你们以为这是去闯江湖,身边还得带两个保镖?"马长喜笑的很开朗:"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但没这么夸张,也没这个必要。这个月你们两个每人加一千的奖金,等事情过去了,我找个时间和大哥大叫上方**请你们喝酒。"

    "谢谢马总。"这可是最大的荣誉,有人就忙不迭的把烟给马长喜点上,有了些底气的在问:"您想要我们做些什么只管说,保证绝不含糊。"

    "知道你们是好样的,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瓦匠压低了一下嗓音:"告诉你们的那些弟兄,把工地所有的出入口都打开,那些楼上的、地下室里的工人想走的统统放出去,就是有人夹带一些东西也只当没看见,走一个他们那些人不是就少了一份力量吗?武警和警察会进来执行任务的,敞开门不是让那些带枪的人行动方便一些吗?"

    两个保安就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马长喜不是在故装镇定,也不是被吓傻了,而真的是不在乎。

    南正街是什么地方?峡州的一面猎猎飘舞的大旗;南正街的男人是谁?就是到了今天,说出来依然是响当当、***、做得大事、下得大力、吃得大苦、打得大架的男人,依然是那些血气方刚的小青年、常常喜欢说生不逢时的宅男们羡慕不已的榜样,依然是二十四号楼的那些红男绿女们热心效仿的人物。

    可是这些南正街的男人也有所怕,除了怕自己的父母,就怕杨大爹那样能看透人所思所想的神仙,就怕*庆丰、廖解放、田大妈那样三句话没说完,巴掌就已经打上身来的老一辈,就怕杨秋燕、*婷婷、张圆媛、王美珠、徐汉美、廖璐那样既漂亮又会撒娇、既碰不得又惹不起的女孩子。不过值得说明的是,这些男人并不是人人都怕,他们所怕的这些人仅仅只限于南正街、或者是与南正街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自己的父母能不怕吗?天地君亲师,上世纪出生的男人还没有后来者那样叛逆和独断专行,还是有些君君叫臣亡、臣不得不亡;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还是有些敬天地,尊师长、信鬼神的;那个廖解放当然也算,人家从一开始就是南正街的户籍警,管的就是他们这帮厉害的小子,谁见了不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廖叔"?那些在南正街长大的女孩子当然也算,好男不与女斗,这可是老祖宗说的;那个徐汉美当然也是,人家的姐夫是南正十雄的老大,老大的**子谁敢得罪?更况且,所有的人都期待着一个更大的盼望能成为真实。

    可是南正街是什么地方?藏*卧虎、人才辈出的地方;南正街的男人是些什么人?他们会把集体的荣誉、大伙的利益看成高于一切,为了自己的事可以忍气吞声,也可以抱头鼠窜,可是却能够为街道的利益、朋友的利益、小团体的利益拍案而起、并肩而上,气贯长虹、义薄云天。像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一部里的王家**王大海和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里的工程师文学清、书生*啸天都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去以理服人,去舌战群儒,而和尚张广福、瓦匠马长喜和懒*程耀东之类的就信奉用拳头说话。在许多时候,在不少的场合,不得不承认,用武力说话、凭拳头解决问题是可以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

    生长在南正街的男孩子是经常挨打的。在外面闯了祸、做了错事,打了人或者被人打,回来肯定是会被家长好好打一顿的。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走过来的老一辈都很崇尚中华武术,也很信奉老祖宗的"拳头底下出孝子"、"棍棒下面出状元"的名言。能不能出状元倒是其次,因为风水的原因,以前峡州就很少出人才。早在晋朝就有一个著名的方士葛洪结庐在江南的高山之上炼丹讲道,所以磨基山又称为葛道山,又有一个文学家郭璞游历到了峡州,先是筑起尔雅台,以弥补峡州五行缺土,又建起天然塔,以改变"客山"葛道山欺凌"主山"东山的风水不利。不过还是效果不大。那个会写一手好字的杨守敬名扬海外,可是他的家乡和屈原、王昭君都一样,离峡州的中心城区还有几十公里远呢。

    状元出的不多,可南正街的孝子出的不少。一些孩子长成了大男人,或者是侨居海外的大华侨,或者是跨国集团的老总,或者是声震一方的大哥大,或者是屈指可数的封疆大吏,或者是学富五车的大学士,或者是身价过亿的大富豪,几乎都是大孝子。就是到了现在,只要进了天官牌坊的石柱,见到了南正街的那些老人,那些名人富商依然还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就连瓦匠这样一个被业内公认脾气大、性子急、三句话不对头就满嘴带脏话、拳打脚踢的房产大亨也是如此。有一次他在二十四号楼下玩,一个老头突发心绞痛,马长喜二话不说背着就往社区卫生院跑,老人失去了知觉,嘴里的哈喇子流进了他的脖子也不在意,回来以后就在曲廊前的水池用水洗一洗作罢。有人说他和老虎一样,因为那个水池就是老虎的游泳池。马长喜也不生气,还说不在乎的回答:"老虎比**净多了。"

    大家就都望着张圆媛笑,漂亮妞也不在乎,还让那只凶猛的老虎靠在她的那两条美不胜收的**上摆出一副美女与猛兽的样子。

    按照南正街的那些人的自我理解,言传身教是一方面,历史传承是一方面、道德熏陶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就是棍棒起的作用。一部分是男孩子血气方刚、好胜心强,在社会上与他人较劲,三句话不对就拳脚相加,用拳头说话,再升级就是棍棒乱飞的打群架;另一部分是自己的父母为了教训自己、告诫自己而给他们留下的记忆。有语录歌为证:"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上世纪那些八零后、九零后的孩子比现在的那些二十一世纪的宝宝幸福多了、调皮多了、聪明多了、会玩多了、疯狂多了、闯祸多了。最起码不像现在的那些孩子,放学了还要学绘画、舞蹈、钢琴、奥数、跆拳道,也不像现在的孩子放了学出了学校就有人接,接了就直接回家,回家以后就关在家里,除了婆婆爷爷的溺爱,除了玩电脑游戏就是看电视。反正决不能出去玩,更不能一个人上街。被车撞倒、被人贩子拐走了那可就后悔不及,所以就实行蒋介石的政策,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而像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一部里面所说樊钢、梁爽、王大为的三剑客,还是这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里面的南正十雄,他们的童年则是丰富多彩的,少年时代更是精彩的令后来者望尘莫及,也是使他们自己也十分留恋。上学的时候成群结队,放学以后勾肩搭背,三五成群的趴在南正街那些破旧的天井边的小桌上做完家庭作业,就会想法找父母要一毛钱,到杨大爹的小店里买些好吃的东西,杨大爹是个怪人,别人都是把孩子们喜欢的东西当作赚钱工具,杨大爹却从来不赚孩子们的钱,自然就赢得孩子们一致的尊敬。

    夏日的时候听见长江里的轮船汽笛长鸣,孩子们一窝蜂就扑进浑浊的江水里去玩水,峡州话叫斗浪,又凉快又刺激,是孩子们的最爱。冬天的时候女孩子会在南正街上堆雪人,男孩子会跑到江滩上去踢足球,锻炼了身体又密切了友谊。当然会有小偷小*,不过大都偷的是一些附近菜地成熟的瓜果,或者就是闹哄哄的集贸市场地摊上卖的那些孩子们玩的小玩具。

    当然会有打架斗殴,而且常常都是打群架。如果有一个人被欺负就会有好几个男孩子去和对方理论,如果还是被人家收拾掉,南正街的所有男孩子都会不约而同的一起去向对方讨个说法,注意,如果真的到了南正街的男孩子倾巢出动的时候,也就是对方倒霉的时候到了,也就是南正街的男孩子再一次显示自己的能力的时候了,也就是扬眉吐气、大获全胜的时候到了。"以我们的胜利和敌人的失败而告终。"这可是那部《列宁在十月》里的经典台词。

    网上流行三大准则。准则一:跟人决定前途。民初名妓小凤仙,要是找个民工,扫黄就被扫走了;她找蔡锷,就流芳千古;要是跟孙中山,那就是国母。所以不在于你干什么,而在于你跟谁干。准则二:时间决定性质。赵四小姐十六岁去大帅府,去一年,是**;去三年,是**;一去三十年,那就是千古爱情。所以很多事情不是不做,而是要看做多久。准则三:大小决定成败。刘平组织几十人抢矿霸矿,那是黑社会;**组织几百万大军抢下全中国,就是伟大领袖。所以不在乎你干没干,而在于干多大。

    不过南正街的孩子都信奉毛**的那句名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也就是大敌当前,就只能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如果到了那样的时刻,发现自己这一方势单力薄,又没有逃跑的机会,那就什么都不要想,横下一条心,拼死用命相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向南正街的孩子这样的亡命之徒;如果是打群架,肩并肩、背靠背,想着如果自己胆怯了、退缩了,自己身边的同伴就会遭殃,就会因此受到威胁,就知道即便是再危险、再紧急,也决不后退,也决不放弃。一个人这样想,十个、百个都这样想,那就是刘伯承所说的:"狭路相逢勇者胜。"也就无往而不胜了。

    南正街的男孩子总是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在外面闯祸,就会经常被自己的家长揪着耳朵回家问罪,同样是三句话没说完就开始打骂。南正街的长辈来自五湖四海,可还是以那些跑船的船长、大副、轮机、水手为多,一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不多,不是用大巴掌抽就是用薄薄的竹片和细细的藤条打,打累了就会气*吁吁的停下手骂上几句,休息一会儿再接着打。这就是杨秋燕、杨婷婷这样的女孩子到处搬救兵的时候了。杨秋燕人见人爱,都市系列小说第一部里面有过专门叙述的杨婷婷人见人怕,就会有人响应她们的号召前来劝阻,先在那个气的咬牙切齿的男主人的嘴里塞一支烟,夺下他手里的打人工具,然后在那个被打的孩子**上轻轻的踢上一脚,骂上一句:"滚!"事情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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