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无趣的打个哈切,“这倒是奇了,我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成了奸商了?”

    “你们就是狗官,我们都是药农现在你们都开了新庄子,以后我们种的药材没人买,是你将我们逼死的!”其他人越说越亢奋,几次三番要来与喜弟理论。

    可都被衙门的人给死死的按了回去。

    看着一双双因为瞪大而变的通红的脸,喜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庄子是圣上赐下来的,我想种什么便是我自个的权利!”

    啪!

    喜弟说完,衙差们又照着这些人跺了几脚,“夫人莫要与他们计较,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些人越说越过分,衙差也是害怕那句话处理不对再连累他们,更何况,盗贼跟反贼可是本质上有区别,一旦闹起反贼来,那是要上报朝廷,知府都压不住的大事。

    “说的也是!”喜弟认真的点了点头,却在下意识的里看向旁边的草地。

    这边有故意的引导,让旁边的衙差想也没想直接抓起地上的土,塞到了还在叫嚣人的嘴里。

    “我瞧的这一个个都有力气的很,万一在路上又说些个什么混张话来可就麻烦了。”喜弟说着从袖子里取了一包盐,“总要想法子耗耗他们的力气。”

    衙差说手接过来,看着这一大包晶莹剔透的东西,不由的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一尝竟然是一包细盐。

    然后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伤口上撒盐这招真的太狠了!

    不过左右也出不了人命,喜弟的面子他们总是要给的,将盐撒在流血的伤口的上的时候,叫声比刚才还要凄惨。

    “毒,毒妇!”有些嘴硬的咒骂着。

    可他一骂衙差直接掰开他的伤口撒更多的盐,铮铮铁汉也抵不住这尖锐的痛楚,不得不妥协。

    至于被骂的喜弟,若无其事的回到马车里,除了裙摆上粘上的几片树叶,绝对让人瞧不出她来过这个地方。

    一个弱女子,在这样的场合下,能够面色如常已经难得了,就算出了毒主意又如何,也只能说明人家有胆魄。

    段孟默默的给喜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怪不得温言煜是用命宠着喜弟,这样的女人就只能端在手里哄着。

    不是男人能征服的。

    云峰山的人敢动温家的货,自然会引起道上的轰动,可以说全大周的马贼都看着会是怎样的结果。

    喜弟今日倒是成名了,无需要将军出面他一个弱女子也不是谁能拿捏的。

    只能说,威名在外了!

    喜弟上了马车却没直接回府,而是在街上转了一圈,瞧着时辰差不多了,直接掉头去大牢,知府那边她也已经让找人知会过了,到了大牢门口直接有人带她进去。

    这还是喜弟第一次来大牢,上次温父温母被关,因为她要守着温家一直没的空。

    阴冷阴冷的大牢,就是连瞒墙的火把都照不亮堂,落脚的时候总觉得下面像是有东西被踩死了,该是满地乱爬的虫子。

    前头时不时还跑出来只老鼠。

    这种场面,就连穷苦人出生的二翠看了都头皮发麻,抱着喜弟的裙摆,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往前走。

    审讯的屋子倒还算干净,除了染的暗红的地,还有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刑具,别的跟其他牢房已经比是上等的了。

    此刻那个最硬骨头的被人称之为大哥的人,正绑在审讯架子上,看着身上又添了一些新伤,此刻闭着眼睛无力的垂着头,像是晕了过去。

    喜弟招手让人将他浇醒,哗啦一声,一桶水上去之后,大哥猛的一晃脑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此刻衙差已经搬了凳子让喜弟坐在他的对面方面问话,只不过在喜弟坐下来的时候,衙差怕脏了喜弟的衣服,赶紧用袖子把凳子擦干净。

    看见对方这么狗腿的样子,大哥照着衙差呸了一口。

    也幸好这是凳子离的不算近,不然这一口正好喷到喜弟的脸上。

    喜弟抬了手让左右的衙差先出去。

    “这,这些人穷凶极恶怕会伤到夫人。”衙差有些不放心。

    “无碍的,他在这绑着还能飞了不成?”喜弟满不在乎的说了句,别说现在他已经受伤了,就是力气很大的壮男子被这么五花大绑的捆着,也折腾不出什么浪来。

    看喜弟执意如此,衙差们也只能说句,“那小的们在外头候着,夫人有什么事只管喊我们便是。”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一鞭子甩过去,“给我老实点。”

    “行了,我们可以谈谈了!”跟前终于清静了,喜弟双手抱胸看着大哥。

    呸!

    明知吐不到喜弟身上,大哥还是还是把一口血水吐了出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抢了你的生意便是自私,可你们呢,今日抢的或许就是边关将士们的家书,他们的亲人眼巴巴每日盼望着,若是被你们毁了,是何其的无辜?”

    看大汉的表情有些松动,喜弟继续说道,“而我这个人最不愿意说的便是废话,你今日愿意不愿意谈便都都得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你那些弟兄们的有什么下场,可就说不准了。”

    噗!

    在后面听着的二翠都惊的想托住自己的下吧了,以为喜弟这是真的跟人谈条件,这般说来还不如直接上来便威胁。

    “毒妇,你想做什么!”那大哥气的紧紧咬着牙,也难得还将话说的这般清楚。

    喜弟却是不在意这些称呼的,“既然你拦了我的货,以后我的货便是由你来送,什么时候做到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我便放你离开。”

    喜弟抬起手瞧着自己修的整齐的指甲,“你那些弟兄们的刑罚可重可轻,端就看你的态度了!”

    说完,让人现场就将文书拟好了,签了死契这大哥的命就在喜弟手上攥着了。

    自然诚如喜弟所言,结果如何已经不是这大哥能选择的,让他签他就得老老实实的签了。

    看着文书签好之后,喜弟让人收好直接走了。

    “那我的弟兄们什么时候能得自由?”大哥在后面喊着,可喜弟却跟没听见似得,只管往外走。

    等出了大牢的门,喜弟这才松了口气,无论怎么样总是觉得大牢这个地方,特别的压抑。

    “东家,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能给咱们好好做活吗?”等上了马车二翠才敢正常说话。

    “自然。”喜弟及其肯定的回答。

    这些人都是些个庄户人,平时力气大但是真正打仗的时候明显经验不足。

    连段孟都看出,他们无心贪站她如何会不知道?

    都说官逼民反民才反,其实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人人能一首无忧谁还愿意塌上这样的不归路。

    既是还想求活路,便不是无药可救,更何况,喜弟等这群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如今医馆都是与她合作的,现在又种了那么多药草,原本的药农哪有什么活路,原本喜弟可以解决的,偏偏喜弟就是不管,就想逼出一些个血气方刚的人来。

    等着他们闹出动静来,喜弟再亲自差看看有没有必要将这些收为己用。

    没想到上天待她不薄,遇见的也都不错,有骨血讲义气的人难能可贵,而喜弟拿的盐却也是估计逼他们,若是这里面有软骨头,早就互相指责了。

    可是这里面却没有一个人,服软。

    自然这盐是考验他们,也是为了给他们的伤口消毒,也能对外树立自己恶毒的形象。

    当然,也是让他们吃吃苦头,若是以后人人都效仿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温言煜这个将军是白,这些匪徒是黑,有黑白两道压阵,她便不怕再有人打她邮局的心思了。

    至于原本那些药农,若是有心完全可以谈合作,喜弟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无论是人和地可以说都是来者不拒,也省的喜弟一直派人去庄子里谈。

    二翠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喜弟竟然盘算的这么长远,东家就是东家。

    回了温府,喜弟先没回去看温晨晓,而是先去耳房沐浴更衣,总是觉得走了这么一趟,身上带着一股子特别的浓的血腥味。

    只是这般一洗脑子却是越发的清晰,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才想起温言煜送来的信还没有看。

    点了床头放的烛火起身,坐在桌前小心的将信封拆开,却没想到这次温言煜的信更加简单,用了喜弟的句子回了句,“两情若想久长时,我只争朝夕!”

    喜弟撇了撇嘴,脑子里都能想到温言煜那欠收拾的架势,将信扔到一边这会儿觉出困来了。

    等着第二日一早,喜弟便忙着写信,邮局农庄的事都要安顿好了,还得找好的木匠。

    说到底邮局送东西快,还是想研究出什么工具来提高速度。

    这么一忙却将给温言煜回信的事给忘了,若不是等到温言煜送信来,说他已经在京城安顿好了,喜弟是一点想不起来。

    “东家,将军又写信来是跟您商量什么时候接您去京城吗?”二翠在喜弟跟前守着,看喜弟有些发呆,忍不住问了句。

    “并未。”这也不是假话,温言煜只说了他在京城的处境,并未说喜弟去京城的事。

    对此,喜弟并未在意,只是随手将信放在一旁。

    左右无论有什么心思,只要看到账本那哗哗进账的银子,喜弟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现在温言煜也都会爬了,总算是可以省点心了。

    “过两个月便是晨晓的周岁了,你不想着去京城大过?”看喜弟自己在州城,知府夫人得了空便来与喜弟坐坐。

    喜弟逗着晨晓慢慢的往前,“我想着过两日给言煜送信,看他能回来一趟吗?”

    这几个月了,温言煜那边一直也没提她去京城的事,在喜弟心里那便是两人达成共识了,更没必要去打破了。

    “我可听说京城的官员不能随便离京,若是想休沐得禀了圣上,按照婶子的意思,你还是去一趟吧。”知府夫人劝道。

    “还不是时候。”喜弟笑着摇头,招弟那边过的不好也不坏,她总觉得余生没这么容易消停,等着再闹起来看能不能加把火,让招弟想明白不要再折腾她自己了。

    “什么叫不是时候,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知府夫人激动都抬高了声音。

    “婶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喜弟总看着知府夫人有些不对劲,虽说平日里也常劝她,可从未像几日这般激动。

    “这,这京城那么远,我能知道什么呀。”知府夫人讪讪的摇了摇头,看喜弟一直盯着她瞧,叹了口气干脆转了过来,“婶子也不跟你兜圈子,今年天子恩科加考,你叔去京城了一趟,亲眼看见有媒婆入将军府。”

    将军府就温言煜一个主子,有媒婆进去只能是给温言煜说媒。

    按照规矩后院纳妾,有父母先跟父母提最后正室发话,现在父母不在感情人家把喜弟这个正室也无视了,直接去给温言煜提了。

    “若是言煜答应,我得得信了。”喜弟倒是没放在心上。

    左右先不说温言煜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那自己也是他正儿八经过了文书,且戴过孝的妻,怎么也不能平白的休了自己。

    再则说,喜弟现在有自己的底气,也不怕谁无视自己的存在。

    “唉,你还是年轻,多留个心眼总也没错。”喜弟自个不着急,知府夫人再着急也是白搭。

    不过知府夫人既然提了这事了,当天夜里喜弟便给温言煜写信,问问温晨晓过周岁的事,要是真不能离京,想着瞧瞧该怎么过。

    只是没想到,等了半个月也只能等来了温言煜送的一套抓周的东西,至于信上也只简单的说,确实不能休沐。

    以前都是洋洋洒洒好几页,这次只能写了六个字。

    与此同时,宋嫣然的信也到了,虽未说有什么事,可也开始劝喜弟来京城了。

    一想这定不简单。

    喜弟看着这些东西紧紧的皱眉,难道温言煜外头真的有人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样的兆头,看看宋嫣然的反应,更重要的是余生这般消停,莫不是等着瞧自己与温言煜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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