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陶泽锋脸青一阵白一阵,陆为民也觉得好笑,这家伙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烂泥巴糊不上墙的角色,和自己还真是有点儿冤家路窄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说自己到处借钱,居然也敢来奚落自己。

    “谭厅,这财政厅看样子还真是成了私家仓库了,想给谁,不想给谁,也成了凭个人喜好的施舍,赶明儿我得问问荣省长和花省长,是不是他们的话也就成了摆设,签了的字也就成了选择性的接受了。”陆为民没有再理睬陶泽锋,自顾自的和谭德明说着。

    谭德明心里也好笑,这家伙也是逮着机会就把人往死里踩的角色。

    虽说陶行驹是邵泾川的心腹干将,但是荣道声和花幼兰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这要挑起矛盾,这陶泽锋在他老子面前只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荣道声不说了,过江强龙,虽然不是昌江成长起来的干部,但是能来昌江当省长,也能想象得出,而且财政厅是省政府组成机构,省长签字不作数,那还得了?

    花幼兰是常务副省长,别看是个女人,性格却是外圆内方,平时看起来和蔼宜人,但是一旦发起火来,连是天王老子也得让几分。

    谭德明和花幼兰也算是有几分瓜葛,花幼兰在省委办任职的时候,谭德明是财政厅办公室副主任,也和省委办公厅那边有工作往来,亲眼看见财政厅办公室主任因为一件事情做得不妥惹怒了花幼兰,被花幼兰损得抬不起头来,也曾听说花幼兰在担任桂平市委书记期间把一个能力比较差工作经常出状况的副市长也是挤兑得见了她就说话不利索。

    “嗨,陆市长,话也不能这么说,厅里管着的钱那是全省老百姓的钱,财政厅不过是一个管家,说难听一点儿就是仓库保管员,怎么用,那得省领导来决定,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是谁拍脑袋就决定的,你也把陶厅长心胸想得太狭隘了,只是厅里也有一些实际情况,如果哪些地方做得欠妥,也请理解。”谭德明也学着咬文嚼字,酸了一番。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气得咬牙切齿的陶泽锋更是挤兑得找不到言语的反击,但是听到陆为民扬言要把这事儿告到荣道声和花幼兰面前,他也是吓了一大跳,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荣道声和花幼兰面前添油加醋形容一番,真要出了那种事儿,老爹还不得剥了自己的皮?

    谭德明和自己老爹本来就关系不睦,还不得趁此机会到处煽风点火,中伤自己,想到这一点陶泽锋就越发觉得头大,这个陆为民,真是一个乌鸦,走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麻烦。

    陆为民见陶泽锋脸色变幻不定,但是先前怒不可遏的神色早已消退,一副色厉内荏的表情,他也懒得理睬对方,和谭德明打了个招呼:“谭厅,算了,这财政厅的大门也不好进,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我们还是走了,改天到宋州来,我作东,好好喝一杯。”

    “呵呵,陆市长盛情难却,年前事儿的确太多,等到年后我一定来叨扰,……”谭德明夜没有理睬陶泽锋,陶行驹原来在财政厅当副厅长时就和自己不对路,现在回来当厅长了,自己也升任副厅长,关系更是磕磕绊绊,对方也是刻意打压自己,他也知道和陶行驹的关系是不可能缓和,所以索性摆明车马,反而让陶行驹有些顾忌。

    离开财政厅大厅,上了车,黄鑫林也还看见那个被叫做陶泽锋的年轻人还在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这边,头皮也有些发麻:“陆市长,这一位是陶厅长的公子?”

    “嗯,陶行驹的大儿子,原来在省中行,后来下挂到昌州市中行,现在好像又会省中行了吧。”陆为民漫不经心的道:“这家伙从来就和我不对路,私人过节,加上我还在**工作时,搞骑龙岭风景区与省投资公司合作,老谭还是省投资公司老总,他就在里边搅合,这梁子就接上了,你也知道陶行驹后来到丰州当行署专员,我又成了他的直接下属,这里边故事就多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难免就有些碰撞。”

    黄鑫林不知道陆为民怎么会和陶行驹有过节,但他也知道陆为民在丰州时就和陶行驹关系不佳,没想到起因却是这个陶泽锋,只是这些私人恩怨却不是他能知晓的了,看样子这位陆市长还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

    “陆市长,其实没必要和这些人多计较,闹得这么大,人来人往,不少人都看到听到了,也不好,陶厅长那里只怕……”黄鑫林小声道。

    “你错了,我是故意把事儿闹腾大的,你没看见么?两千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扣了下来,虽说它跑不了,但是谁都知道我们宋州有多难,可人家就要在这时候给压一压,你还没辙!就算是你这会儿去找荣省长、花省长也一样,人家也一样找得出十条八条理由来解释,人家敢这么做,就没怕你去告状。”陆为民摇摇头,“但咱们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算了,咱们得把话喊到明处,就说你陶行驹挟私报复,公报私仇,和我姓陆的有过节,就故意来拿捏卡压宋州,让大家听听,心里都有个数,免得下一次他们还得要得寸进尺,现在挑明了,也让他们有个顾忌,不至于太过分。”

    黄鑫林这才明白陆为民的意图,这位陆市长心机可不浅,早已经在盘算如何应对了,看样子遇上谭德明和陶泽锋也只是一个机会,就算是没遇上谭德明和陶泽锋,也一样要找个由头来发作一番的。

    “唉,陆市长,这一扣下来两千万,咱们市里边缺口就有四千万了,你说是四百万咱们东拼西凑勒紧裤腰带还能熬过去,这四千万咱们怎么弄?”黄鑫林的心思都还是放在这四千万上,四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平时若是要凑这四千万,花点时间找些路子也许能行,但现在这是在年边上,哪里都在伸手要钱,都是往外出的,四千万,哪去找?

    “四千万?”陆为民沉吟了一下,四千万听起来不少,但是他要去找也不是找不到。

    华民公司那边资金充足,虽说也参与了三姝连锁酒店在一线城市的布局,但是哪也不过是长租和装修,所耗资金并不算大,陆拥军的标准汽车通用配件有限公司投资也不过几千万,对于从三株集团手中拿到十个多亿的华民来说根本不算不上什么,加上华民公司前几年的积累,资金并不缺乏,但是陆为民也知道陆志华正在积极谋求几笔大收购,其中两笔也是自己指点的。

    主要就是民生银行的几笔股权交易,其中包括宁甬市经济建设总公司的7500万股和冰城亚麻厂的9000万股股权,仅仅是这两笔股权交易涉及金额就高达三个多亿,加上黄绍成帮忙牵线拿下的粤海桂城物资贸易公司2000万股股权,整个交易额接近四个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陆为民现在还有些琢磨不准陆志华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想法,是只想当个战略投资者,藏身于幕后,还是先蛰伏一段时间,等到时机合适再重新出山,以陆为民对陆志华性格的判断,陆志华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偃旗息鼓的,在补精益髓液上的成功肯定不会让陆志华满足,这只会刺激陆志华下一次玩更大的局。

    其实何铿和雷达那里陆为民也可以借到这四千万,这一点陆为民还是很有把握的。

    何铿那里不用说,对这位深居浅出云龙见首不见尾的角色,给陆为民的印象就是他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做生意赚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方面,他应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只是陆为民不想去知道。作为朋友,各人都有一些隐私,保留一些隐私反而会让朋友做得更长久。

    雷达的拓达集团丰州水泥厂生意依然持续火爆,即便是今年下半年国内经济转冷也没有多大影响,由于在运输成本上的巨大优势,使得丰州水泥厂的水泥在长江中下游的市场占有率稳步上升,俨然成为丰州市的龙头支柱企业,而依托丰州水泥厂建立起来的水泥制品厂已经投产并迅速取得良好效益,与此同时拓达集团还在丰州投资建设一家建筑冷轧带钢厂,投资金额虽然不大,但是也算是拓达集团开始拓宽延伸产业链的一个步伐。

    “是啊,四千万,陆市长,咱们这四千万从哪儿去弄?”黄鑫林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他知道陆为民门道很广,能耐大,但是没有落实下来,始终心里不踏实,这只有十天就过年了,这十天就是花钱如流水的十天,上亿元的资金就要这么几百万几百万的拨付出去,别看拿到几千万,那样也就是几笔开销就划出去了。

    “鑫林,没那么夸张,四千万而已,别的本事我没有,我也就只有点儿找钱的能耐了。”陆为民自我解嘲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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