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梁瑾墨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惨叫。



    远在花园里和珍漫步的秦凝香忽然听到了梁瑾墨的声音,“是不是少爷在这里呢?”



    “没呀!”珍瞧了瞧周围,又问助手。



    “您是想少爷了。”助手有些羞涩地说道。



    秦凝香害羞地笑了笑,继续话题,“没有谷物,人们会觉得吃不饱,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有没有提取麸质,从谷物中去除的方法?!”……



    “我不是死于任何人的谋杀,我想,我应该死于凶器自主的杀害,是智能AI杀了我,是万物互联杀了我,不是任何人……虽然我解释了很多,但我也不能肯定,因为证据难以取得。目前的时代,人工智能的立法尚未完善,就算你们发现什么,恐怕也难以还击……”录音很长,像是有许多事要解释,梁汉说了许多事,最后嘱咐梁瑾墨一定要照顾好秦凝香和他们的孩子。



    梁瑾墨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回来他的理智和镇定。



    “这不可能,没有凶手?不可能!是谁授意AI杀人?!这不可能是AI自主做的事情吧。”梁瑾墨呢喃道,修长的手指颤抖着,就像他此刻不断起伏的肩膀一样。男人在控制情绪,也在释放苦痛,即使知道了一切,也没有好一点,反而更难过,更觉危险了。



    又过了一会,秦明开口,“你不会真的认为AI自主杀人?我不相信。”



    梁瑾墨硬生生地抬起头,泪痕还未擦干,“岳父的意思是?”



    “他死之前,我见过他。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让你好过一点,他好像得了绝症,不知道是什么病,但一定是有了某种疾病。他对我说,让我小心,并准备离开这里。我认为,一定存在一个真正的对手,在黑暗中觊觎我们的人。不只是AI,你说呢?”



    “我不知道,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样,直到我爸说是AI。我心里有点乱了,我是99%相信人工智能的,很多故事、电影把人工智能夸张了,达不到那种程度,我不相信。”



    “别慌!那就证明!”秦明仰头,“这件事你暂且别太难过,疑点还是很多。你觉得以我的实力,真的愿意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活一辈子,躲在异国他乡,身边又没有真正的亲人?”



    “我知道,与自己的骨肉、亲人分离的感觉,一定是不好的。”如今,梁瑾墨也深有体会。



    过去,他恨秦明。



    但他不再恨他了。



    也没有恨的理由,父亲的声音彻底将他释放了。



    但没有了这个事实,梁瑾墨也像流落在一座孤岛,失去了方向。



    不恨,是不为难自己。不能恨,是因为和秦明无关。



    而这个结果,也是秦凝香努力想要实现的。



    如今成了真的,她却还不知道。



    梁瑾墨记得,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那个开屏的泰迪男还是很爱秦凝香。



    现在他也认为,这不是他的另一个人格或另一种行事风格,是他被压抑的一部分。



    “梁汉的事,暂且不提,我也没弄明白,切勿操之过急。”秦明坐下,抿着一口茶,笑道,“还真是馋着口了,这古树茶真好,想必是老梁私藏的。”



    “是,爸爸收着,一般人都不给喝。”梁瑾墨啧啧,连儿子都不给的小气鬼。



    “他那家伙,护食。不过,带过来给我,有心了。”秦明瞧着淡色的茶汤,舌尖微甜的味道,让他怀念泡茶极佳的张悦,几乎是能将水泡成甜茶,这个功夫却没有教给秦凝香。



    收起一堆凌乱的思绪,秦明听着梁瑾墨详述最近发生的事,不时点评几句,让他沿着某个方向查。



    时间过的太快,不一会就一个小时过去了。



    话题太过沉重,秦明绕来绕去,才说到女儿身上。



    “爸,以上就是我的猜测。”



    “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我手里的资料,你都收到了吗?”秦明双手环胸,看着身边的技术人员用保密线路传输文件。



    “收到了。”梁瑾墨打开一个伪造的文件夹,看到了一堆他和女人的香艳照片。



    “爸,这……”



    “哦,那是别人发给我的。”



    “这不是……”冤啊。梁瑾墨真没做过,他仿佛回到那日,秦凝香指着一对小衣裤头质问他。



    谁这么恶趣味,总是恶搞他?!



    “啊,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我查制作者的信息,看能不能搜到源头。”



    “结果呢?”



    “失败了。”



    “手段,太6了。”



    梁瑾墨看文件夹里的内容时,秦明也收到了秦凝香和孩子们的照片和视频资料。



    “这部手机是?”秦明拿着一部新款的苹果,不解地问道。



    “这是秦凝香用来记录孩子成长过程的手机,里面有很多对话,视频,资料,vlog,我给你,你就能每天知道她们的情况了。”



    秦明感激不尽。



    “没想到你有心了,我还以为你是偶发兴致,突然来找我的。没想到准备这么久,我真是汗颜啊。”



    “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FBI吗?”



    “是,他们是隶属于一个保密组织的特勤人员,是保护我的保镖,也在暗中调查这些人的行动。”



    “在美国,这些人也有活动?”



    “是啊,所以我说,这是个复杂的情况。”



    没想到,竟然是个活动范围这么广的组织,在多国境内都有暗中动作,到底想干什么?



    “可信吗?”



    “可信,但你暂时不要露面,危险。”秦明稍事停顿,“我猜,不日,他们也会找到你的。”



    “那我严阵以待了。”



    秦明乐呵了好一会,夸小宝贝的话都不会说了,“梁朝?梁阳?梁月?好名字,好名字啊,不愧是老铁蛋,起名字就是简单,他这个人啊,很有意思。”



    室内沉默了一阵,只剩下秦明的笑声,梁瑾墨按动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咔哒,咔哒。



    静谧,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秦明突然问道,“对了,小香,她是不是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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