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周玉文跟着李亚山前往后山采集草药,此时的周玉文已经能够熟练掌握火珠和药鼎了,他的药力也赶上了师傅,来到三级药师的实力。

    虽然二人等级一样,但周玉文的火珠和药鼎都是上品的,炼制出来的丹药,比李亚山同等级的丹药药效更好,更明显。

    这些天李亚山还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制药典籍,每天都让周玉文背诵和炼制,短短的时间内,周玉文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药师。

    只是随着实力的提升,李亚山已经力不从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周玉文的了。

    二人从早上就进到山里,李亚山提着药锄在前面,周玉文背着背篓跟在后面。

    已经年迈的李亚山没走多远就需要歇息一会儿,岁月就像一把顿刀,在他身上无情地砍割,带走了精气,留下了苍老。

    太阳当空,阳光透过树叶,打在起起伏伏的林子里,斑斑驳驳的像是满天星河。

    正当师徒二人坐下歇息的时候,周遭的顽石密林中发出‘嗦嗦嗦’的动静,二人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后山林子他们早已经熟络。

    可是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石缝中窜出,直奔向周玉文而去。

    好在黑影撞在背篓上,这才缓冲了冲击,不过周玉文还是被撞飞出去几米远,抱住一颗树干才得以稳定身形,而他后背上的竹篓已经四分五裂,药草也洒落一地。

    李亚山反应慢了点,等他惊叫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不远处的大树上正盘旋着一条木桶粗的红色巨蟒,黑色沾满粘液的信进进出出,发出‘嗦嗦嗦’的可怕响声。

    李亚山赶紧拉起周玉文,目光惊恐地盯着红色巨蟒。

    红色巨蟒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身影一闪,再一次冲向两人。

    情急之中他们只好绕着树干和巨石来回躲闪,离开一定距离之后,李亚山赶紧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用烈酒和药草炼制而成的药丸,朝着巨蟒就扔了出去。

    药瓶砸在石头上碎裂,散落出几颗味道浓烈的药丸,巨蟒似乎挺忌惮酒的味道,盘旋着身体嗅了嗅地上的药丸。

    就在这时,周玉文身体忽然一热,感觉充满了力量,夺过李亚山手里的药锄,高高跃起,朝巨蟒的脑袋狠狠挖去。

    ‘嘣!’

    巨响之后,周玉文翻落在地,他手里只剩下半截把手,而另一半则深深刺入巨蟒的脑袋中。

    鲜血直流,巨蟒痛苦地扭动身体,不一会儿就失去了生气。

    李亚山对刚才发生地事情有些错愕,惊讶地看着周玉文。周玉文自己也看着手里的把手,茫然失措。

    巨蟒死后,它体内的武力开始溢出身体,是淡淡的红色,飘在空中。

    周玉文好奇地挥了挥手,那红色的力量竟缓缓朝他飘来,并从他的皮肤进入身体。

    红色力量顺着身体经脉开始流向丹田,但和火珠力量相遇之时,两种力量似乎对峙起来,碰撞着周玉文的经脉。

    他痛苦地低哼了几声后,身体就恢复了正常,空气中的红色力量也全部进入身体,他体内的火珠力量似乎完全压制了红色力量,正一点点融合。

    见此,李亚山赶紧走过来,双手拖住他的脸庞,激动地说:

    “玉文,你是,你是武生!”

    “武生?”周玉文茫然。

    “魔兽被击杀之后,武力就会溢出身体,溢出的武力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没有被吸收,就会消散,而能吸收武力的,只有武生,想不到你不仅是药师,还是武生。”

    “那刚才”

    “武力吸收进身体需要和体内原来的武力进行融合,这只巨蟒的武力不足以和你火珠的力量进行抗衡,自然要被吞噬的,现在催动丹田,用意念控制力量,想着用拳头挥出。”

    按照李亚山的做法,周玉文对着前面不远处的树干,挥出一记拳头,只见飞出赤色的能量拳头,在树干上打出一个印记。

    “看来没错了。”

    “这不是药力吗?”

    “拥有药力和武力的人少之又少,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看来要想权衡两者间的关系,需要更加专业的人才行。”

    二人没有多逗留,很快就下山了,虽然有些小插曲,但周玉文拥有武力这事比什么都更加重要,而且他们连后山为何会突然出现巨蟒这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的几天,在用药丸辅助之下,周玉文已经能够灵活运用药力和武力了,虽然他的药力已经三级,但武力却只有一级零重的境界,看来药力和武力并不是对等的。

    已经倾囊相授的李亚山也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于是决定将周玉文送到更加专业的地方学习,而离开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清晨,没有阳光,天空有些阴霾,昨夜刚下过小雨,地上还是湿的,树叶上还有豆大的露珠。

    李亚山带着周玉文进了山,他们提着一个竹篓,里面有纸钱和一些香。

    来到七年前第一次看到周玉文的地方,现在那里只剩下一座坟墓,那是李莹的坟墓,只是李亚山不知道她叫什么,墓碑上刻着‘周母之墓’。

    每年他们都会来祭拜她,因此周围清理得很干净,没有荒草覆盖。

    自周玉文知事起,李亚山就告诉了他真相,没有隐瞒,毕竟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李亚山跪坐在坟前,拿出纸钱和香点上,眼里再一次泛起了泪花,他说:

    “玉文已经懂事了,不仅是药师,还是武生呢,我知道这都是你在天有灵,保佑着他,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经历了什么,但我们想的都是一样的,只要玉文平平安安的,也就足够了。”

    “来,玉文,给你母亲磕头。”

    三拜之后,周玉文盯着墓碑上已经被风雨侵蚀的文字,心中不免升起阵阵悲哀,他摸着胸口那枚黑色吊坠,久久地陷入哀伤之中。

    不知怎的,每次来到坟前,他的心就像掉进了深渊一般,空虚感油然而生。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七年前母亲为何会带自己来到这里,所有的记忆全然无知。

    李亚山带着周玉文来到边水城的会心武馆,这是当地最大的武馆。

    掏出那日男人给的令牌,两个守门的接过,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用怀疑的目光在周玉文二人身上观察了好久,其中一个才用不屑地口气说:

    “你们等着。”

    不一会儿,守门的就带着那日的中年男人出来了。

    男人兴高采烈的,像是早已经知道他们会来。

    李亚山简单和男人了解,交代了几句之后,转身就回去了,虽然周玉文不舍,但他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好,并没有因此而伤心落泪。

    “我叫欧阳慕,你可以和半夏一样,叫我慕叔叔。”

    欧阳慕领着周玉文进了武馆,里面有假山,公园,池塘,还有广场和练功场,精致讲究的摆设与装饰让周玉文赞叹不已。

    “半夏?”欣赏之间周玉文疑问到。

    “就是上次和你争抢药鼎的小女孩,她叫欧阳半夏,平日都被我们宠坏了,性子强硬了一点,不过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欧阳慕说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

    路过池塘边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凑到欧阳慕的耳边说了什么。

    欧阳慕低头对周玉文说:

    “你在这里转转,一会儿到前面的亭子等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欧阳慕就跟着那个人离开了,留下周玉文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周玉文顺着石阶穿过楼道,来到一处园子里,而不远处他看见几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他们身上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布袍,腰间是金色的腰带。

    离他们不远,正对着的是一个浅蓝色衣服的女孩,她的表情有些愤怒,嘴里说着些什么。

    周玉文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勉强听见他们的对话。

    三个男孩领头的说:

    “你爸就是一个残废,要不是有慕老师,你一个凡人怎么能到武馆里面来,这里可不是你这种蠢材该来的地方。”

    “我爸不是废物!”

    欧阳半夏愤怒地大吼,冲向三人,但没有武力的她却被对方一只手就推到在地。

    周玉文看不下去,冲了出去,大声喊道:

    “你们别欺人太甚,都给我滚开。”

    “???”

    闻声转身的三个男孩看着粗布麻衣的周玉文,嘴角一丝不屑,冷笑到:

    “你又是何人?也敢管我们的事?”

    “今天小爷我就管了,识相的话,赶紧离开。”

    “哎哟,口气倒是不小,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说罢,其中一个黑衣男孩抡起拳头就向周玉文脸部砸来,他的拳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看着如此简单粗暴,毫无招式的攻击,周玉文嘴角一冷笑,半转身躲过的同时,狠狠一拳打在对方的肚子上。

    口吐一口清水,对方向后踉跄两步,就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哇哇大哭起来。

    其余二人见状,怒目而视,奋起奔来,他们手中和身上都伴随着微微的光芒,那是武力。

    这次周玉文跳到一边,手中赫然出现一束火焰,对着对方的屁股射去。

    火焰点燃了屁股上的衣服,两人惊慌的蹦跳着,大呼:

    “着了,着了。”

    他们最终只好坐在地上来回摩擦方才灭了火,不过能看见他们已经焦黑的两半屁股露在外面,风一吹,有一种空穴来风之意。

    周玉文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给我等着。”

    两人赶紧驾着地上大哭的那个,一只手拖着,一只手捂着镂空的屁股,跌跌撞撞地跑开了,周围不远处其他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孩和女孩看到他们,都不禁捂嘴嘲笑,而且还向周玉文投来怪异的目光。

    周玉文本想拉起被欺负的女孩,但和她目光相撞,吃惊地叫着:“是你!”

    地上的欧阳半夏见到周玉文,愣了一下,脸上突然绯红起来,低着头,毫无面子地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周玉文吐槽了一句:“连句谢谢都不说,真没教养。”

    不过地上一串银色手链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捡起发现手链已经断了,他耸了耸肩,甩着手链四处溜达着。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周玉文也转遍了整个武馆,懒洋洋地在欧阳慕约定的地方等待。

    欧阳慕是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在他身边还跟着失落的欧阳半夏,她的眼睛红肿的,像是哭了很久。

    见到周玉文,悄悄地躲在了欧阳慕的身后。

    “玉文,让你久等了,这是半夏。”说话间,欧阳慕才发现欧阳半夏躲在了身后,把她拉到前面,但她的头深埋着。

    看到欧阳半夏,周玉文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不许笑!”

    此时的欧阳半夏脸色绯红,像极了成熟的苹果。

    欧阳慕带着周玉文来到欧阳家,为他安排了一间房,处处之精细,像对待一位极为重要的人那般细致与小心。

    欧阳家房院很大,但里面几乎看不到什么下人,只有几个看起来很年迈的下人在来往,显得格外冷清。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中年男人出来迎接他们,只听见欧阳慕喊道:“大哥,人带来了。”

    轮椅上的男人用父亲般慈祥的目光看了看欧阳慕身边的周玉文,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似很满意。

    但周玉文可不喜欢那样的目光,自己就像一件商品一样被人观察。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带他去吧。”

    “是,大哥。”

    欧阳慕领着周玉文朝里边的院子走去,离开之前还依稀能听见对话:

    “你手都破了,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男人暖心地询问。

    “没有,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是爸爸不好,爸爸没用,害你也跟着受苦。”男人的声音中伴有自责与哭腔。

    虽然只是听了大概,但周玉文心里却升起了不一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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