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药师单单拥有火珠是不够的,还需要药鼎,所以李亚山决定用自己多年的积蓄,带着周玉文到山外的城邦,边水城,替他买一个趁手的药鼎。

    在此之前,周玉文经过李亚山的教诲,已经将圣火珠融入体内,沉入丹田之中,并且能熟练运用圣火珠的力量。

    周玉文可以说一点就通,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这样的天赋让李亚山惊叹的同时,又兴奋不已,脸上的皱纹都快被笑容给抹平了,顿时年轻了好几岁。

    李亚山从村里借了一辆拉柴的马车,带着周玉文穿过深山密林的毛坯路,中午过半才来到边水城。

    拥挤的人流,喧哗的街道,周围全是红木色的高层楼房,地上的石板砖鳞次栉比,边水城的繁华热闹让这一老一少欣喜万千。

    虽然李亚山活了那么久,但这个地方他也才来过几次,都是卖药或者买药而来,根本来不及在意周围的环境。

    把马车寄宿在路边一个茶摊边上,和茶摊老板招呼了一声,李亚山边带着周玉文直接来到城北地下最大的杂货市场。

    周玉文看着摊位上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那来自小孩子天真的好奇心让他激动无比,跟在李亚山身后东跳西蹦地来回看着。

    李亚山逛了大半个市场,终于在一个摊位停下,地上和架子上都摆放着少量的药鼎,和几颗用瓶子装着的火珠。

    因为药师数量的稀少,所以药师行业的市场也少的可怜,即便是有,不管是商品的数量,还是质量,都很难保证。

    李亚山指着架子上一个青黑色的药鼎闻着老板:

    “那个多少钱?”

    老板是一个老头,两人年龄相仿,他坐在一把摇椅上,手里端着一个茶壶,喝了一口,软绵绵地说:

    “一百曲币。”

    “什么?一百曲币?你怎么不去抢?”

    曲币是一种用魔兽骨头制作的骨币,用于市场的流通,一曲币可以购买一斤黄金,而一百曲币就相当于一百斤黄金。

    闻言的摊位老头坐直身子,也没有好脸色地回到:

    “整个市场就我一家还在卖,你爱买不买,不买就赶紧离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李亚山摸了摸腰间一个沉甸甸的粗布麻袋,情绪稍缓和了些,说:

    “能不能少一点?”

    “一分都不能少。”

    “你这人怎么这样”

    “”

    就在二人讨价划价的间隙,年幼的周玉文已经钻到架子旁,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他的眼里满是爱慕。

    架子第三层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是一口浅黄色的药鼎,大小只有拳头那般大,上面刻有精致的图纹,看起来很是美丽。

    他蹦起来才将药鼎拿在手里,不过同时蹦起来抓住药鼎的还有一人,是一个扎着两条羊尾辫,身穿浅蓝色衣服的小女孩,两人的年龄很相近,只是和女孩比起来,周玉文的衣服更粗糙,肤色也更黝黑一点。

    落地后周玉文才发现药鼎的一只脚正被对方死死抓住,而且女孩还毫不客气地说:

    “这是我先看到的。”

    周玉文看到女孩的样子先是楞了一下,继而也毫不客气地回到:

    “是我先拿到的。”

    “我的。”

    “我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相互拉拽起来。

    一时间,两个白胡子老人对骂,他们身旁还有两个小孩子拉扯,动静之大,情景之搞笑,很快便吸引了不少观众。

    周玉文见女孩不放手,索性直接寄出一抹赤色火焰,吓得对方赶紧撒手,退后半步,跟着退后的还有人群,而且他们看到骤然出现的火焰不甚唏嘘。

    “半夏,你怎么跑这来了。”

    人群中冲出一个衣冠华丽的中年男人,满脸焦急地对女孩说。

    “慕叔叔,那个人放火吓我。”

    女孩故作委屈,指着周玉文。

    闻言的李亚山停止了争论,来到周玉文身边。

    中年男人对女孩说:

    “你是不是又招惹人家了?”

    “我才没有,这次是我先看到的,是他抢我的东西,还放火吓我。”

    “放火?”

    略有疑问的男人看向周玉文,注意到他手心还微微闪烁的赤色火焰,双目登时眯了一下。

    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李亚山赶紧叫周玉文把火焰收起,并且说:

    “玉文,这是别人先看到的,赶紧给人家还回去。”

    “这是我先拿到的。”周玉文把药鼎藏在身后。

    “这是黄铜鼎,你拿到的咱也买不起,还是还给人家。”

    李亚山耐心地解释,懂事的周玉文最终还是松了手,把黄铜鼎交给自己的师傅。

    李亚山把药鼎恭敬地送到男人跟前,陪着不是,说:

    “这位大人对不住,是我们的错。”

    女孩站在男人一旁,对着周玉文做着鬼脸,很是得意。而周玉文心里很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

    男人并没有接过药鼎,而是扭头向摊位老板询问价格,说:

    “老板,这黄铜鼎多少曲币?”

    “黄铜鼎乃上品药鼎,价格为一千五曲币。”

    此话一出,引得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五曲币,这可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高度,即便是药师的李亚山,虽然收入可观,但这个数字也是他难以企及的程度,只见他拖着药鼎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拿在手里的不再是药鼎,而是他的几辈子啊!

    “我买了。”

    男人从兜里拿出一个锦布钱袋,随手就仍给了货摊老板,老板打开一看,是上等的特制曲币,总数也超过了一千五。

    李亚山还在举着药鼎,周玉文依然怒不发出,小女孩仍得意洋洋,观众继续停足观望。

    “这药鼎我送给那位小兄弟了。”男人清晰地说。

    听到这话,所有人有些茫然,愤怒的周玉文也皱着眉头,看向男人。

    “慕叔叔,那是我先看到的。”

    女孩拉着男人的衣角,左右摆动,撒起娇来。

    “半夏乖,药鼎对我们没用,不过对小兄弟有极大的用处,一会儿我带你去买更好玩的。”

    “大,大人,如此贵重的东西,叫我们如何敢接受?”李亚山颤抖着声音说。

    “这位师傅,东西是我愿意送给小兄弟的,他比我们更需要,你说是不是?”

    李亚山和男人对视了几秒后,眼里露出感激之色,激动地说:

    “那小老儿替玉文谢过大人了。”

    “你们拿着这个,如果需要可以到会心武官找我,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男人把一块令牌交给李亚山,眼睛始终盯着周玉文,说完就带着生气的女孩离开了。

    “师傅,会心武馆在哪?”

    回去的路上,周玉文躺在马车里,一边把玩着黄铜药鼎,一边询问。

    “会心武馆是边水城最大的武馆,听说里面全都是武生,还有药师呢。”

    回到李家沟,休整了一日,李亚山就开始教周玉文如何控制药鼎。

    正午时分,离村不远的山沟水池,周玉文盘膝而坐于水中,清水已经淹没他脖子以下的身体,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在水底,他跟前放着黄铜鼎,李亚山则站在岸边。

    李亚山说:“药师,最主要的是炼药,炼药最重要的就是对火候的控制,控制分为火力大小和时间分寸。首先训练火力控制,集中注意力,运作丹田,让火珠的力量顺着脉络流淌,这样才能打开身体的穴位。”

    见周玉文闭着眼睛,身边开始出现光芒,李亚山继续说:

    “把注意力开始集中在双手,将力量汇聚在手心,让火焰出来。”

    周玉文按照指导,开始把力量汇聚在手心,但是火焰刚冒出来,河水便把它浇灭了。

    “要想在水中把火烧起来,你就得有更加强硬的集中力,再来!”

    再试一次,结果同样。

    “再来!”

    试了很多次,周玉文额头已经密布汗珠,脑袋也疼痛肿胀,不过他的手心已经有两束随河流摇晃的赤色火焰了。

    “很好,接下来用你手心的力量尝试托起药鼎。”

    周玉文用意念慢慢控制着手心的火焰力量,火焰流向药鼎,将其包裹住,但试了几次还是无法举起,在他看来,拳头大的药鼎恐有千斤之重。

    “继续,不要停”

    李亚山眼里焦急,嘴里仍旧敦促着。

    这样的练习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虽然周玉文已经身心疲惫,但终究还是能熟练地按照李亚山的吩咐做了。

    “最后一步,隐藏药鼎,通过火焰的力量感受药鼎的存在,把药鼎炼化进火焰之中。”

    隐藏药鼎是最艰难的一步,也是最后一步,只要将药鼎和火焰融为一体,那就意味着真正药师的产生。

    想要把一个实体的东西炼化,并融入火焰中,何其容易。

    直到夜幕降临,月亮升起,繁星点点,漆黑的河流中只能看见金色的火焰闪烁。

    在周玉文跟前,火焰缭绕,黄铜药鼎经过多次的灼烧,褪去了外层的杂质,露出和火焰一样耀眼的金色,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融化,幻化为比火焰更璀璨的金光。

    当药鼎完全炼化,周玉文也因过度劳累而晕倒过去,早已心急如焚的李亚山带着激动,赶忙将他背回家,并给他吃了几颗药丸。

    两日后

    周玉文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李亚山苍老的面容。

    他的身体虽有些倦怠,但感觉充满了力量。

    “集中注意力,试一试能不能召唤出药鼎。”李亚山说。

    周玉文脑中只是一意念,他伸出手,一口金灿灿的药鼎就赫然漂浮在手心。

    “好,好,玉文,你现在已经是一名药师。”李亚山老泪纵横,继而又惊呼,“居然已经到了二级,玉文你可真是一个天才,相信不过多久,你就要超过老夫了。”

    “师傅永远是师傅,不会变的。”

    李亚山欣慰地抚摸着周玉文的脸颊,虽然他这一生无妻无儿,但上天却送给他周玉文这份最大的礼物,即使到老也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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