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
苏老师不在家，他根本没觉得家里少了一个人。
即便在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一天说不上几句话，父子之间习惯了沉默。
跟王越在一起，他感觉自己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他们不只会聊功课，也聊别的，甚至一些都快要忘记的事也能旧事重提，说着说着就收不住。
他没想过隐私什么的，想说就有人听，说出来就很舒服。
自己说话没有轻重，以前王越还会被气到，现在他也没了脾气，可能是习惯了吧，反倒是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大。
那种无论对错都被人包容的感觉真好。
小时候，妈妈、爷爷、奶奶都这样包容他，后来跟着苏老师，渐渐地就把这种感觉忘了。
苏老师要回来了，生活又要恢复到从前了么？
苏同宇叹了口气，点开已经黑屏的手机，回复了三个字：
－知道了。
王越跑步回来，像是被水浇过似的，睫毛上都挂着汗珠。
进门的瞬间他被空调的凉爽激了一下，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他拿了衣服冲进卫生间，拧开花撒调到最大……
出来的时候看见苏同宇靠着门框玩手机。
学霸不是应该在书桌前吗？
他把换洗的衣服拿到阳台丢进洗衣机，返回时苏同宇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式。
他没去打扰，径直走向厨房，顺手带走餐桌上杯子。
杯子里是苏同宇没喝完的牛奶，他仰头几口灌进肚子里。
苏同宇瞟了一眼跟过去：“你怎么不理我？”
谁不理谁？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王越倒了一杯水靠着水槽喝着，目光从杯口扫下来。
“你有事？”他问。
“啊？……没有……”好像是有，乍一问他又想不起来。
王越喝完水，转身拧开水龙头清洗杯子和餐具。
苏同宇站在旁边看。
“真没事儿？”王越又问了一次。
明明有事要说的，可是这会儿苏同宇的脑子跟短路了似的。
“早上你跟张晓瑜说什么那么开心？”一张嘴居然是这么一句。
他有些懊恼地拧起了眉，想说这不是我想问的，请忽略。可是话已出口怎么收得回？
王越没回答，反问他：“早上的酸奶好喝吗？”
“还行。”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说酸奶干嘛？”
“张晓瑜说你喜欢那个口味。”王越往房间走：“她还挺了解你。”
“……”苏同宇一时语塞，连那句跟张晓瑜的名字有因果关系的“我警告你”都没说出来。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家里这个“跟谁都不熟”的家伙也能拿来调侃一嘴。
“我警告你……”还是说出来了，他跟在王越后面来到他房间门口。
“警告个屁。”王越直接用粗话把他顶了回去。
“啊？你说什么？”苏同宇呵呵地笑了起来。
王越说粗话了，被他逮住了。
这是什么反应？
这是什么语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用手指戳着王越的后脑勺不依不饶。
王越没躲也没笑，坐在书桌前翻着复习资料，头被戳得像小鸡啄米似的一冲一冲的。
“你还厉害上了？”苏同宇靠着书桌哼了一声。
关于张晓瑜，还是说清楚吧。
别人说，他不屑于理会；王越也跟着一起说，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直保持君子风度。
从哪儿说起呢？
“以后别拿张晓瑜开玩笑，这很不好。”他表情很严肃。
“我是男生不理会就算了，女生要面子的，你们胡说八道对得起同学吗？”
“以后别跟着瞎说了，我和她没关系，除了是同学，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王越抬眼看他：“哪个意思？”
苏同宇想了想：“就是张灿对杨小荷的那个意思。”
“人家未必那么想吧？”这话王越不是乱说，张晓瑜对苏同宇的关心大家都看得出来。
“放屁。”苏同宇没控制住：“别再添油加醋地联想了，都是你们传出来的。我警告你，注意点素质。”
王越勾起嘴角：“她挺了解你的，这你不否认吧？”
“就凭她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的酸奶？真是幼稚不分年龄。”苏同宇发出了鄙视的呵呵。
“你不是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什么牌子的绿豆冰，还知道我喜欢吃煎饺，不喜欢喝牛奶。这能说明什么？”苏同宇哼了一声。
“说明你挑食。”王越答非所问地接了一句，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苏同宇哼了一声：“反正以后不许瞎说，再说咱俩就只能约一架了，看苏老师会不会帮你。”
“噗……”
王越很想道个歉——对不起，我没忍住笑场了。
他想不起来自己最后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现在有人威胁他要约架，还是个肩不能杠手不能提的白面书生。
好的，应约，谁不动手谁小狗。
他咧着嘴在那儿笑，脑袋里想到了好玩的画面，心情明媚起来。
这有什么可乐的？苏同宇毫不掩饰地鄙视。
“我想起来了，”他拍拍脑袋：“我要跟你说的是苏老师明天回来，他发信息了。”
王越腾地站了起来，眉稍眼角都是笑：“真的？”
他这欢欣鼓舞的表情让苏同宇很不理解。
高兴什么？
当然高兴了，他提醒自己是奔着苏老师来的，苏老师回来，家里就不会只有他跟苏同宇两个大眼瞪小眼了。
他隐约感到有些担心……
今天早上，当张晓瑜知道他是给苏同宇买酸奶，拿了一盒西柚口味的换下他手里原味的，他竟然感到莫名的不爽。
刚才苏同宇义正词严地划清了和张晓瑜的关系，让他不要乱说的时候，他又感到莫名的开心。
这……真他妈有点无厘头。
现在好了，苏老师要回来了。他好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纠结的心情又轻松下来。
“你高兴什么？”
苏同宇自认为没有虐待过这个开心过头的人，有点什么不快自己也明里暗里道过歉了。除了学习逼得紧了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了。怎么一听苏老师要回来这人就表现出要翻身了的喜悦？
“你不高兴吗？”王越问，看得出来苏同宇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不管他了，反正苏老师要回来了，他抑制不住脸上的笑。
苏同宇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王越叹了口气，重新翻开手里的复习资料。
苏同宇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什么都忘了，中午睡觉起来还是吃光了王越给他打包的饭菜。
下午放学，按照惯例他俩要去食堂。
苏同宇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对着空气说：“苏老师让回家吃饭。”
“苏老师到家了？”王越又把开心写在脸上。
“下午就到了。”苏同宇说。
王越盯着他看，苏同宇能感觉到却没理会。
直到最后一个离开的张晓瑜跟他俩说了再见，王越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对苏同宇说：“我问一个问题。”
苏同宇把书包搭在肩上从王越身边挤了过去：“我不想回答。”
王越跟上去，不管他想不想回答，都坚持把问题问完。
“你怎么不叫爸爸？也叫苏老师？”
“不用你管。”苏同宇像一个赌气的小孩。
到了家门口，他磨磨蹭蹭地不愿按密码，王越抬手滴滴滴一通按，进门就叫了一声：“苏老师……”
“在这儿呢。”
苏振从厨房里出来，系着围裙，拿着勺子，脸上挂着亲切柔和的笑。
“放学了。”他说。
“嗯。”王越换了鞋，把书包丢在沙发里走了过去。
苏同宇跟苏老师真的很像，一眼就知道是父子俩，一个更帅气，一个更文雅。
苏老师气色很好，看得出来被奶奶给他调养得不错。
“小宇。”苏振看着儿子。
他离开家的时候，父子俩还在为王越的事闹得不开心，现在看到他俩一起回来，他便知道儿子这一关已经过了。
苏同宇低头换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王越皱了皱眉头，就他这没有礼貌的样子，落丁杰手里肯定得挨揍。
气氛有点儿尴尬。
“您在做饭吗？”王越伸头往厨房里看了一眼。
灶台上摆满了锅碗瓢盆，是一个不常做饭的男人偶尔露一手时常见的情景。
“我们可以帮忙。”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让苏同宇听见。
苏振把目光从儿子身上收了回来，对王越笑了笑：“不用你们帮忙。去洗手，过来吃饭了。”
说罢转身进了厨房，去盛已经做好的汤。
王越看了苏同宇一眼，不知道这父子俩是怎么回事，苏同宇的态度让他很不满意。
没有这样对待长辈的，何况是许久未见的亲父子。
“你有点礼貌行吗？”王越站在卫生间的水槽边压低声音提醒着：“有我这个外人在呢。”
苏同宇看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没说话。
怎么不礼貌了？他们家一直就是这种相处模式。
王越把毛巾扯下来递给他：“我跟你说话呢。”
“听到了。”苏同宇不想多解释，擦干手又把毛巾扔了回去：“真烦。”
以王越对他的了解，这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顾别人感受的事来，为了防止他再找事儿，王越并不放他走。
“你等我一起。”他打开水龙头飞快地洗着手。
“呵！”苏同宇理解错了，不屑地问：“你怕什么？昨天是谁听到苏老师回来高兴到变形的？”
“我。”
“哼！”
苏老师不在家，他根本没觉得家里少了一个人。
即便在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一天说不上几句话，父子之间习惯了沉默。
跟王越在一起，他感觉自己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他们不只会聊功课，也聊别的，甚至一些都快要忘记的事也能旧事重提，说着说着就收不住。
他没想过隐私什么的，想说就有人听，说出来就很舒服。
自己说话没有轻重，以前王越还会被气到，现在他也没了脾气，可能是习惯了吧，反倒是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大。
那种无论对错都被人包容的感觉真好。
小时候，妈妈、爷爷、奶奶都这样包容他，后来跟着苏老师，渐渐地就把这种感觉忘了。
苏老师要回来了，生活又要恢复到从前了么？
苏同宇叹了口气，点开已经黑屏的手机，回复了三个字：
－知道了。
王越跑步回来，像是被水浇过似的，睫毛上都挂着汗珠。
进门的瞬间他被空调的凉爽激了一下，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他拿了衣服冲进卫生间，拧开花撒调到最大……
出来的时候看见苏同宇靠着门框玩手机。
学霸不是应该在书桌前吗？
他把换洗的衣服拿到阳台丢进洗衣机，返回时苏同宇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式。
他没去打扰，径直走向厨房，顺手带走餐桌上杯子。
杯子里是苏同宇没喝完的牛奶，他仰头几口灌进肚子里。
苏同宇瞟了一眼跟过去：“你怎么不理我？”
谁不理谁？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王越倒了一杯水靠着水槽喝着，目光从杯口扫下来。
“你有事？”他问。
“啊？……没有……”好像是有，乍一问他又想不起来。
王越喝完水，转身拧开水龙头清洗杯子和餐具。
苏同宇站在旁边看。
“真没事儿？”王越又问了一次。
明明有事要说的，可是这会儿苏同宇的脑子跟短路了似的。
“早上你跟张晓瑜说什么那么开心？”一张嘴居然是这么一句。
他有些懊恼地拧起了眉，想说这不是我想问的，请忽略。可是话已出口怎么收得回？
王越没回答，反问他：“早上的酸奶好喝吗？”
“还行。”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说酸奶干嘛？”
“张晓瑜说你喜欢那个口味。”王越往房间走：“她还挺了解你。”
“……”苏同宇一时语塞，连那句跟张晓瑜的名字有因果关系的“我警告你”都没说出来。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家里这个“跟谁都不熟”的家伙也能拿来调侃一嘴。
“我警告你……”还是说出来了，他跟在王越后面来到他房间门口。
“警告个屁。”王越直接用粗话把他顶了回去。
“啊？你说什么？”苏同宇呵呵地笑了起来。
王越说粗话了，被他逮住了。
这是什么反应？
这是什么语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用手指戳着王越的后脑勺不依不饶。
王越没躲也没笑，坐在书桌前翻着复习资料，头被戳得像小鸡啄米似的一冲一冲的。
“你还厉害上了？”苏同宇靠着书桌哼了一声。
关于张晓瑜，还是说清楚吧。
别人说，他不屑于理会；王越也跟着一起说，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直保持君子风度。
从哪儿说起呢？
“以后别拿张晓瑜开玩笑，这很不好。”他表情很严肃。
“我是男生不理会就算了，女生要面子的，你们胡说八道对得起同学吗？”
“以后别跟着瞎说了，我和她没关系，除了是同学，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王越抬眼看他：“哪个意思？”
苏同宇想了想：“就是张灿对杨小荷的那个意思。”
“人家未必那么想吧？”这话王越不是乱说，张晓瑜对苏同宇的关心大家都看得出来。
“放屁。”苏同宇没控制住：“别再添油加醋地联想了，都是你们传出来的。我警告你，注意点素质。”
王越勾起嘴角：“她挺了解你的，这你不否认吧？”
“就凭她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的酸奶？真是幼稚不分年龄。”苏同宇发出了鄙视的呵呵。
“你不是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什么牌子的绿豆冰，还知道我喜欢吃煎饺，不喜欢喝牛奶。这能说明什么？”苏同宇哼了一声。
“说明你挑食。”王越答非所问地接了一句，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苏同宇哼了一声：“反正以后不许瞎说，再说咱俩就只能约一架了，看苏老师会不会帮你。”
“噗……”
王越很想道个歉——对不起，我没忍住笑场了。
他想不起来自己最后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现在有人威胁他要约架，还是个肩不能杠手不能提的白面书生。
好的，应约，谁不动手谁小狗。
他咧着嘴在那儿笑，脑袋里想到了好玩的画面，心情明媚起来。
这有什么可乐的？苏同宇毫不掩饰地鄙视。
“我想起来了，”他拍拍脑袋：“我要跟你说的是苏老师明天回来，他发信息了。”
王越腾地站了起来，眉稍眼角都是笑：“真的？”
他这欢欣鼓舞的表情让苏同宇很不理解。
高兴什么？
当然高兴了，他提醒自己是奔着苏老师来的，苏老师回来，家里就不会只有他跟苏同宇两个大眼瞪小眼了。
他隐约感到有些担心……
今天早上，当张晓瑜知道他是给苏同宇买酸奶，拿了一盒西柚口味的换下他手里原味的，他竟然感到莫名的不爽。
刚才苏同宇义正词严地划清了和张晓瑜的关系，让他不要乱说的时候，他又感到莫名的开心。
这……真他妈有点无厘头。
现在好了，苏老师要回来了。他好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纠结的心情又轻松下来。
“你高兴什么？”
苏同宇自认为没有虐待过这个开心过头的人，有点什么不快自己也明里暗里道过歉了。除了学习逼得紧了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了。怎么一听苏老师要回来这人就表现出要翻身了的喜悦？
“你不高兴吗？”王越问，看得出来苏同宇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不管他了，反正苏老师要回来了，他抑制不住脸上的笑。
苏同宇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王越叹了口气，重新翻开手里的复习资料。
苏同宇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什么都忘了，中午睡觉起来还是吃光了王越给他打包的饭菜。
下午放学，按照惯例他俩要去食堂。
苏同宇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对着空气说：“苏老师让回家吃饭。”
“苏老师到家了？”王越又把开心写在脸上。
“下午就到了。”苏同宇说。
王越盯着他看，苏同宇能感觉到却没理会。
直到最后一个离开的张晓瑜跟他俩说了再见，王越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对苏同宇说：“我问一个问题。”
苏同宇把书包搭在肩上从王越身边挤了过去：“我不想回答。”
王越跟上去，不管他想不想回答，都坚持把问题问完。
“你怎么不叫爸爸？也叫苏老师？”
“不用你管。”苏同宇像一个赌气的小孩。
到了家门口，他磨磨蹭蹭地不愿按密码，王越抬手滴滴滴一通按，进门就叫了一声：“苏老师……”
“在这儿呢。”
苏振从厨房里出来，系着围裙，拿着勺子，脸上挂着亲切柔和的笑。
“放学了。”他说。
“嗯。”王越换了鞋，把书包丢在沙发里走了过去。
苏同宇跟苏老师真的很像，一眼就知道是父子俩，一个更帅气，一个更文雅。
苏老师气色很好，看得出来被奶奶给他调养得不错。
“小宇。”苏振看着儿子。
他离开家的时候，父子俩还在为王越的事闹得不开心，现在看到他俩一起回来，他便知道儿子这一关已经过了。
苏同宇低头换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王越皱了皱眉头，就他这没有礼貌的样子，落丁杰手里肯定得挨揍。
气氛有点儿尴尬。
“您在做饭吗？”王越伸头往厨房里看了一眼。
灶台上摆满了锅碗瓢盆，是一个不常做饭的男人偶尔露一手时常见的情景。
“我们可以帮忙。”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让苏同宇听见。
苏振把目光从儿子身上收了回来，对王越笑了笑：“不用你们帮忙。去洗手，过来吃饭了。”
说罢转身进了厨房，去盛已经做好的汤。
王越看了苏同宇一眼，不知道这父子俩是怎么回事，苏同宇的态度让他很不满意。
没有这样对待长辈的，何况是许久未见的亲父子。
“你有点礼貌行吗？”王越站在卫生间的水槽边压低声音提醒着：“有我这个外人在呢。”
苏同宇看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没说话。
怎么不礼貌了？他们家一直就是这种相处模式。
王越把毛巾扯下来递给他：“我跟你说话呢。”
“听到了。”苏同宇不想多解释，擦干手又把毛巾扔了回去：“真烦。”
以王越对他的了解，这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顾别人感受的事来，为了防止他再找事儿，王越并不放他走。
“你等我一起。”他打开水龙头飞快地洗着手。
“呵！”苏同宇理解错了，不屑地问：“你怕什么？昨天是谁听到苏老师回来高兴到变形的？”
“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