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清楚地认识到一件事，像苏同宇这种又聪明又努力又对学习乐在其中的学霸他肯定是无法超越的，只求不要差距太大。
“我还不帮你？你说这话是认真的么？”苏同宇吃惊地看着他，这人失忆了吗？如果不是为了帮他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帮了帮了，是我急于求成，你可以再管严一点。”王越也觉得自己那么说有点对不住学霸，只是没有看到结果之前，他觉得还不够。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全力以赴完成苏同宇给他定的考进前十的小目标。
苏同宇哼了一声：“你等着……”
那就等着吧。
王越笑着把帽子卡在苏同宇头上，把房间检查了一遍，然后背上那个沉重的双肩包。
“坐地铁吗？”苏同宇问。
“打车吧，回去还要看书。我不是你，不看书也能考第一。”
小美正在接待客户，王越冲她挥挥手便跟苏同宇出了门。
外面依然很热。
苏同宇坐在车里跟黄一凡聊微信，王越抽出一本刚买的复习资料翻着。
回到翠竹园，家里被陈阿姨打扫的一尘不染。
苏同宇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看见王越正在泡茶。
“又喝茶？你下午不是喝过了？”他虽然不懂茶，但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说是茶喝多了并不好。
“家里太舒服了，我有点儿犯困，喝杯茶提提神。”王越说。
苏同宇不再说什么，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端走了。
两个人各自回房间用功。
学习是耗时间耗精力的事儿，沉入其中时间就过得飞快。
王越做完一套文综复习卷，抬起发胀的脑袋看看表，九点多。
他放下笔，换上跑鞋上了操场。
跑步回来，他给苏同宇带了一份赤豆糊。
刚进门就听苏同宇在房间里大声问他：“我刚做了一份英语听力，你猜多少分？”
快乐的声音里带着得意，不用猜了。
“满分。”
“我厉害吗？”
“厉害。”
王越走过去扬了扬手里的打包盒：“给你的。”
苏同宇更开心了……
第二天早晨，苏同宇早早地去了学校。
张灿跨在自行车上在学校大门口等他。
“猫宁……”苏同宇冲他挥挥手：“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等你，跟你说昨天的事。”张灿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昨天什么事？哦……”昨天做了一晚上卷子，苏同宇早把白天的事从脑袋里过滤掉了。
张灿提起，他又把记忆拉了回来：“可惜离得太远了，我没看清正脸。”
“你怎么知道的？”张灿笑着问。
“知道什么？”
“杨小荷？我的……初中同学。”
被苏同宇碰到他并不担心，苏同宇不是八卦的人，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交待一下。
“昨天之前不知道，”苏同宇看着他笑：“不过你最近有点反常。”
“很明显吗？”张灿疑惑地问。
“电话特别多，还能像白痴一样笑成一朵花，你说明显吗？”苏同宇描述着他近期的状态。
张灿挠挠头，好像是有点儿。
苏同宇瞄了他一眼，四下无人便八卦了一下：“杨小荷……是你女朋友吧？”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张灿似乎并不太确定，这不是他单方面说了算的。
“我们初中一个班，后来她跟家人去外地读了两年书，今年又转回来了，这段时间走得比较近。”
“有多近？”苏同宇继续八卦着：“比跟我和黄一凡走得还近？”
“这不能比吧？”张灿想想又说不出有什么差别，他跟杨小荷在一起聊得也都是些学习上的事儿。
“你们怎么会去那个书店？我还特别问过你们，不是说去常去的那个吗？。”张灿无奈地问。
苏同宇笑了，原来他之前所问是有目的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不知道，我只是跟着，王越安排的。”
提到王越，张灿想起昨天回头看到的场景——王越低头给他发信息，苏同宇在旁边示意他离开，这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
“你喜欢她吗？”苏同宇又把话题转到杨小荷身上。
张灿点点头，应该是喜欢的。
“她如果在一中就好了，你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苏同宇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他简单地认为喜欢就应该在一起，天天见面才好。
张灿耸耸肩，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我们约了考同一所大学，或者考到同一个城市也行。她现在很努力，也很辛苦。”张灿坦诚，对苏同宇不隐瞒什么。
“王越……说什么了吗？”他问。
“没有，给你发过信息就没再提这事儿。”苏同宇说。
“哦……”
苏同宇看出他的顾虑。
“我跟你说个秘密。也许很快就不是秘密了，我保证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苏同宇说。
张灿看着他，天天在一个教室里待着，能有什么秘密？
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守着秘密被人撞破了吗？
“……张晓瑜……”他说。
“滚蛋。”苏同宇一脸惊诧，张灿长的是鸡脑子吗？提张晓瑜干嘛？
张灿呵呵地笑起来，苏同宇说过不让开这种玩笑，看来他要说的秘密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那是什么秘密啊？”他问。
“本来要跟你说王越的……”苏同宇哼了一声，又不想说了。
“王越怎么了？”张灿问。
“王越是苏老师弄来的，现在住在我家里——这是我要跟你说秘密。”苏同宇想想还是说了。
这回轮到张灿吃惊了。
苏老师弄来的并不稀奇，怎么还住在苏老师家里？
“住你家里？难怪……没听你说过……”
“需要召告天下吗？”苏同宇不想多说，蹬蹬蹬往楼上跑。
张灿追上来跟他并排：“那你现在又说？”
“不是说了跟你分享秘密，让你放心么？”
“哦哦，知道了，我会保守秘密的。”张灿还想问什么，苏同宇已经跑远了。
王越走进教室，看见张晓瑜、苏炎、黄一凡还有张灿都围着苏同宇，说的是昨天去书店的事。
黄一凡对他俩一起去又一起回非常不满，为自己落单感到委屈，明明三个人约好的……
张晓瑜说他心胸太小，这事也要计较。
苏同宇坐那儿只管听，不解释也不分辩，安静地做个吃瓜群众。
上课铃响了，大家四散归位。
张灿回座位前在王越肩膀上拍了拍，对他笑笑也没说什么。
王越转头看向苏同宇。
“干嘛？”苏同宇问。
“没事儿。”王越说。
有些事儿没必要多问。
课堂上，老石激情四射地讲课，王越的手机在书包里嗡嗡地震动。
他掏出来瞄了一眼，苏同宇？又不听课？
－我跟张灿说了你住我家。
－哦。
－他说会保守秘密。
－你们是在交换秘密吗？
交换秘密？
王越怎么变聪明了？还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苏同宇低头继续打字。
“苏同宇，你把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再给大家复述一下。”老石点名了。
王越突然担心起来，转头看向苏同宇，上老石的课怎么也敢分心？忘了老石一说二复述三现场考的套路吗？
他自己也分了心没听全，想帮忙也不知道从哪儿帮起。
苏同宇放下手机默默地站起来，快速浏览着黑板上的例题，迅速在脑袋里把解题要点总结了一二三，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复述。
不，是按照他自己的思路开始讲解。
一气呵成，句不加点。
王越一边担着心一边听了个完整版的，把刚才漏掉的内容补全了。
老石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坐下。
－厉害！
王越发了个口头表扬。
－哼！
苏同宇没把这当回事儿，他感谢老石给了他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王越关于“交换秘密”的问题。
这算什么秘密？
张灿也说会保守秘密，守个屁，又不是不能公开。
他转头看了看王越，后者感觉到他的目光跟他对视了一眼。
苏同宇又默默地把目光转向黑板。
从他嘴角的浅笑王越看出这人心情不错，以为是刚才精彩的讲解表现出来的小骄傲……
王越已经适应了一中的学习节奏和氛围，不像刚来的时候，除了紧张还有点儿找不到北，除了上课还要想着怎么应付苏同宇。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原先需要应付的人在学习上帮了他很多，说是他的监督者也不为过。
苏同宇还是会防不胜防地给他挖坑下套，会口不留情地怼他，他都习惯了。
除了不好意思再自称学霸以外，其他感觉都挺好。
这个周末要考试了，半月考。
苏同宇说这半月考会持续到一模考试之前，如此长的考试周期让王越感觉或许不必那么用力过猛地准备，循序渐进就行了。
他只是默默地活动了一下心眼，监督者苏同宇便敏锐地觉察到了，某天晚上利用复习的间隙进行了一顿说教。
王越也是个有脾气的人，被教训得忍不住要还嘴的时候，苏同宇突然见好就收：“你是不是要去跑步了？快去。”
王越被这个急刹车弄得没了脾气。
跑步回来，他还是被罚做了一套卷子。
学霸太狠了，原来以为他只是对自己狠，没想到对谁都一样，在他手底下不太好混。
对于这次半月考，苏同宇说是对王越复习成果的检验，他等着看结果。
王越不敢不重视。
教室里的气氛因为考试而变得紧张，看着一个个埋头用功的背影，他突然理解了学霸为什么要对他进行考前教育。
这是在逆水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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