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成王妃暗中派人告诉父亲顾士及,让父亲去寻找河东郡王的下落,但未果。

    今日赵书盈和成王妃一早进宫,直奔上合宫,将此事告知赵书萧和赵峪,将希望寄托在赵书萧身上,让赵书萧去找许尘,问许尘是否知道河东郡王的下落。

    赵书萧、赵峪和成王妃去昭文馆找许尘。

    许尘听后,淡淡问道:“我告诉你们又有何用,祖父还是难逃一死。”

    赵峪回道:“当年我生母残害嫔妃,也是难逃一死,在她最后想要加害于昭仪时,被我拦了下来,并不是想要替她脱罪,而是让她少些罪恶。”

    许尘双目一亮,沉思一会,写下几个地址,交给赵书萧:“应该就是这几个,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赵书萧接过给成王妃,道:“多谢。”

    成王妃得到地址,一刻也不耽误立马出宫,通知父亲去救河东郡王。

    赵峪则去泰和宫告诉赵书盈,事情已经办妥。

    许尘双眸平淡似水,挽留赵书萧:“我有些话想与你说,今日不说,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赵书萧点头答应。

    许尘早知会有今日结局,求赵书萧:“公主,祖父的种种罪状,绑架皇子、陷害公主,许家这一次是在劫难逃,我只有一件事情求你。”

    赵书萧心中万般难受。“你说。”

    许尘笑道:“能否向陛下求情,饶恕许府无辜下人。”

    赵书萧应下:“我会的。”

    许尘依旧放心不下赵书萧,拜托道:“以后,好好活下去。”

    赵书萧:“你放心,我已过去寻死觅活的年纪。”

    许尘:“如此甚好。”

    赵书萧想起一事:“你救过我,陛下不会杀你。”

    “希望如此,我现在要去泰和宫请罪。”

    “我随你一起去,也不知道她们那边情况如何。”

    ……

    赵书盈不管内侍的阻拦,径直闯入大殿,赵峪随后。

    皇帝看到赵书盈进来,气不打一处来:“出去,谁许你进来。”

    赵书盈行礼,温和笑道:“儿有些话想说与许中丞听,望陛下恩准。”

    皇帝准了,他倒是想看看赵书盈还能出什么乱子。

    赵书盈走到许中丞面前,一字一顿笑道:“许大人,我信守承诺,承认了罪行,不知许中丞何时信守承诺,放了三哥?”

    许中丞没想到赵书盈会当着皇帝说这些,强稳心神:“和渊公主说到,臣听不明白,臣何时与公主有过承诺。”

    赵书盈不理许中丞,向皇帝直言:“膝下,许中丞挟持三哥,并威胁儿,说儿若想救三哥,便让儿今日认罪后自尽,他还说他一切都已安排好,只缺儿的信物。陛下,许中丞自前朝起,就是北燕派到中原的细作,三哥无意之间发现许中丞的身份,才让许中丞如此铤而走险。”

    许中丞急忙否认:“陛下,臣冤枉。”

    赵书盈打断许中丞的话,反问道:“我若顺了你的意,那今日我死了,你也不会放过三哥,是不是?既然如此,我不如赌一把。”说罢,赵书盈解开手上的丝带,伸出右手。

    右手冰肌玉骨,没有伤疤。

    皇帝惊异:“你的右手?”

    赵书盈道:“永定公主给儿的药膏,说可以去疤,三个月后疤痕果真不在,只是儿右手缠丝带习惯了,就这样一直缠下去。只不过,药膏只能用于新伤,老伤则不管用。”赵书盈的话也解了皇帝的疑问,赵书萧有去疤的药却不用。

    刑部尚书,赵书萧可还记得此人,就是他主审太子谋逆案,定大哥和二哥的罪。赵书盈表面嘱咐,实则出气道“尚书大人可以再去审审贼人,手背有伤遗落丝带的女子,是本公主吗?尚书大人可千万不要审出冤案。”

    许中丞矢口否认:“陛下,臣冤枉。和渊公主,不要因为臣吿御状,你如此污蔑臣。”

    正在两方吵的不可开交时,内侍报:“成王妃和河东郡王求见。”

    “宣。”

    河东郡王进来时头上有伤,头发凌乱,衣服上有血迹。明眼人一眼看出河东郡王遭遇了什么。

    赵书盈差点哭出来,跑去扶河东郡王:“三哥,你怎么样。”

    河东郡王不着痕迹地摆脱赵书盈的双手,笑着安慰道:“没事。”

    等成王妃和河东郡王行礼问安后,河东郡王开口:“陛下,去年和渊公主不详案,臣查出当时传播谣言的应有两人,一个已伏法,另一人是许中丞的下人郑旗。昨日臣跟踪郑旗,不慎被许中丞发现,许中丞挟持臣,以此威胁和渊公主。”

    皇帝任然有些犹豫。

    成王妃款款道:“陛下,昨日和渊公主得知郡王被人挟持后,就告知妾,让妾帮忙救河东郡王。和渊公主一边听从许中丞的吩咐,一边让妾告诉父亲,派人去寻找郡王,可父亲没能找到郡王,今日幸得许伴读相助,才能救回郡王。”

    在皇帝眼中,成王妃素来不是玩闹之人,都去找父亲帮忙,想必真遇到了棘手之事,皇帝渐渐相信河东郡王的话。

    河东郡王趁机道:“陛下,石将军麾下的宋烨,是许中丞夫人的外甥。而宋烨是当年的定州将士,因外出送信逃过一劫,许中丞是北燕的细作,宋烨或许有疑。”

    “宋烨。”皇帝念道几遍,想起赵书萧曾感觉宋烨有些眼熟。

    赵书萧刚入殿听此,提出:“陛下,儿要见宋烨。”

    “去宣。”

    禁军将宋烨绑来面圣,赵书萧细细端详宋烨的面孔。

    宋烨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不定。

    遗失的记忆扑面而来,宋烨的脸与记忆中藏于黑暗的脸渐渐重叠,赵书萧头疼欲裂,身体止不住的害怕、颤抖。过了一会,赵书萧慢慢镇定下来,喊道:“拿一杯水来。”

    内侍瞄皇帝的脸色,皇帝没有拒绝,内侍听命。

    众人不知何意,宋烨却是一惊。

    内侍端水上来,赵书萧拿起茶杯,走到宋烨的身后。

    赵书萧上下打量宋烨的后背,那时她将刺客的后背刺伤,凭借依稀的记忆,赵书萧朝宋烨后背的某处泼水。“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有一处伤口,匕首刺的。”

    宋烨脸色难看,依旧嘴硬:“公主,臣上过多少大大少少的战场,身上还能没几处伤。”

    赵书萧淡淡道:“这句话说出口,你能说服自已吗?是你杀的苗禾姐姐。”

    皇帝:“王申,带下去,看看有没有伤。”

    不一会,王申回大殿。“陛下,确有一处伤。”

    赵书萧的反应,能将伤口的位置指出,怎么看宋烨都不无辜。

    许中丞欲言又止,皇帝问:“许卿,你该不会想说是永定公主提前得知,故意为之?”

    皇帝将话挑明,在座的大臣也都无法相信,公主会去打探一个将士的伤疤。

    皇帝又问许中丞:“许卿,你还有何话可说。”

    许中丞知道解释无用,仰天一叹:“功亏一篑,又是许尘坏老夫的好事。”

    皇帝已然相信和渊公主的话,下令:“将许中丞和宋烨两家的所有人关押刑部,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严审此案。

    许中丞被禁军带出去,皇帝对赵书盈依然没好脸色:“你还是住回宫里。”

    赵书盈双眸冷漠,反问皇帝:“如果没有这些证据,爹爹会信儿吗?爹爹又会如何处置儿?”

    说罢,赵书盈不等皇帝回话,转身离开泰和宫,准确来说,她不敢听皇帝的回答,她无法真的相信皇帝。

    许尘在泰和殿前跪地请罪,许中丞路过,趁禁军不备,打了许尘一巴掌,喊道:“当初老夫不应该留你。”

    ……

    皇帝让成王妃和朝臣告退,独留河东郡王。

    皇帝不顾河东郡王虚弱狼狈的身体,话里有话道:“河东郡王殿下好大的本领,一个没有官职的闲散王爷,能查到是何人陷害和渊公主,甚至揪出许中丞的身份,刑部的人都不及你。”

    河东郡王早知是此,叩首道:“请陛下放心,臣作为一个郡王,还是有能耐去查些事情。臣知自己的身份,不会觊觎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皇帝面色依旧不悦,河东郡王咬牙切齿补充道:“臣会克制自己的感情,不会越界。”

    这才使皇帝满意。皇帝厉声道:“再越界,就是欺君之罪。这两日你也累了,你先回府休息,刑部的人若要问你此案细节,则告诉他们。”

    河东郡王道:“是,陛下。”

    河东郡王走后,皇帝想到许尘,那个有先太子影子的少年。“传许尘。”

    王审回:“许伴读跪在殿外请罪。”

    皇帝:“他倒是懂事,传他进来。”

    许尘由内侍领入殿,行礼跪正后,皇帝看到许尘脸上的印记,问:“去年,朕说要赐婚永定公主与你,你宁愿抗旨也不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祖父的身份。”

    许尘回道:“小人离京多年,祖父和父亲虽没有告知小人,但小人还是察觉出来。但小人为人子,当日无法表明原因。”

    皇帝问:“那你今日为何愿意帮和渊公主?”

    许尘诚恳道:“是平阳公主劝小人。平阳公主说当年知道宋贵妃罪无可恕,但还是救下宋贵妃想要加害的嫔妃,此举不为宋贵妃脱罪,而是让宋贵妃少些罪恶,小人今日此举也为此。”

    皇帝听后感叹:“朕这些年倒是忽略她了。”又对许尘道:“你当日救永定公主的性命,朕可以放过你。”

    许尘拒绝:“陛下,能否将这恩典给其他人。”

    皇帝反问:“给谁?”

    许尘坦言:“许府无辜的下人。”

    许尘沦落到此还不忘救人,皇帝更加相信当初他没有看错人。“此案查清后,朕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皇帝见许尘无欲无求,不想求生的样子,问出他最不愿提的问题:“你,有没有参与?”

    许尘答:“小人没有。”

    皇帝长出一口气,在皇帝的心里,还是很害怕许尘参与许中丞的阴谋中。皇帝接上回的话:“至于你,朕自有打算。朕遇刺时,你从刺客手下救永定公主,你应该会些武功。”

    许尘不知皇帝何意,如实道:“公主在平州学武,小人自然也学。”

    皇帝:“这就好办,你先在刑部大牢委屈几日。不过你放心,朕会打好招呼,刑部的人不会难你,你要做的就是刑部问话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尘谢道:“小人谢陛下隆恩。”

    皇帝忽然问许尘:“你对永定公主的情义,朕看在眼里,若朕还将永定公主赐婚许你,你可愿意?”

    许尘笑笑,提起另一件事:“小人若有女儿,不会将她嫁给身份不明的人,”

    此言便是拒绝,皇帝也不在劝,让王审亲自送许尘去刑部大牢。

    夜里,皇帝去上合宫找赵峪:“阿瑾,当年你受宋贵妃的牵连,朕将你过继魏王府,你恨朕吗?”

    皇帝提起往事,赵峪也没有拐弯抹角:“恨,现在还在恨。”

    皇帝没有生气,不由赞扬道:“你倒实诚。”

    赵峪道:“儿不想骗爹爹。有一件事,想要告诉爹爹。”

    只要赵峪喊爹爹,绝对有事求皇帝。“你说。”

    赵峪问皇帝:“在魏王府时,我的住所走水,若不是我的婢女舍身挡下烈火熊熊的房梁,阿冉和那个侍卫拼死闯入火场救我出去,我恐怕会葬身于火场,爹爹可还记得?”

    皇帝点头:“还记着,也因此才查明你的冤屈,接你回宫。”

    赵峪跪下:“爹爹不知道的是,走水那日我和婢女被人下了迷药,才没能及时发现。”

    皇帝问道:“有这事?”

    赵峪眼神坚定:“确有此事,当时我没有想起来,现在才回忆起来。爹爹,我娘当时一定知道些事情,她们才会害娘,也同样忌惮和害我,此事与北燕脱不了关系。许中丞与北燕有关,那许中丞必定与宫中之人有所联系,请爹爹细查。”

    皇帝:“朕早知宫中有北燕人耳目,也一直在暗查,可惜一直没能查出。”

    大盛是朕的大盛,不容北燕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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