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寅斑出现在门口,松萝只感觉脑袋嗡一下。将松萝用力推到墙上头用膝盖抵着,寅斑不住冷笑,脑袋上青筋都爆起来:

    “不愧是全年发情的动物啊。才跑到外头浪了一个月,就给老子带着个球回来了?”

    松萝心想什么又流浪又带球的,我们灵长类人科根本就没有流浪母人这种说法。而且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在人类社会中无故出门流浪寻找jiao配对象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男人。况且我也没回来呀,难道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这一番动静有点大,此刻药店外头聚集了几个人正在往里探头探脑。松萝本想解释一下,但这下又不敢说话了。见得不到反馈,寅斑一把将松萝搡倒在了地上。被摔得眼前金星乱冒,松萝感觉心里委屈得不行。上前两步蹲在旁边,寅斑将松萝前襟提起来:

    “是谁的球,谁的球?!”

    见松萝咬着嘴唇仍然不答,寅斑站起来抬起脚就要来踩松萝肚子。感觉这一脚下来肠子都得被踩出来,松萝转头愤愤瞅着寅斑。看见松萝愤恨而幽怨地看着自己,寅斑眉目间动了一下又把脚收了回来,一把抓起松萝的前襟就把人往药店外头拖:

    “回去再说,说不出来就把你这个包子剖开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馅儿。”

    被寅斑生拉硬拽,松萝脑袋里一团乱麻。其实只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件事完全可以说清楚,所以现在自己这边问题并不大。但如果现在走了,尉迟声歌的堕胎药怎么办呢?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如今有没有堕胎药又只是小问题了。毕竟倘若声张起来,最坏的结果就是苻雍和苻亮都得到消息。一旦苻亮发现尉迟声歌在这里还带球了,那事情就远比尉迟声歌买不着堕胎药还糟糕。

    试想一下,一个男人上个月还跟女朋友谈婚论嫁,结果到了第二个月女朋友失踪了。到了第三个月,这个男人带着堂弟兄友弟恭地在市集上喝茶,忽然发现自己女朋友带着球出现,而且球还是堂弟的,那这个情况显然不太乐观,接下来的局面也不会岁月静好平淡和谐。如果松萝是苻亮,那不会打尉迟声歌也不会打苻雍,只会拿个棍子把自己打晕率先离开这个肮脏的尘世。

    不想引发这种连锁反应,松萝强忍着没有出声。但这个药店本身距离集市就不太远,尉迟声歌那边听见声音已然带着几名侍从快步赶了过来。虽然看见松萝连连冲着自己摆手,声歌还是皱了下眉:

    “为什么拖她,你谁啊?”

    松萝努力打手势示意双方冷静:

    “小姐没事的,他是我相公,家里有事,我需得回去一下马上就来。”

    见声歌犹疑着不说话了,寅斑继续拖着松萝绕过众人。就在这时声歌忽然道:

    “你站住。她是我府的丫鬟,如果回家我是有权利找人陪同的。找两个人跟他们回家,事毕再把人弄回来。”

    这下松萝只感觉嘴里的口疮都要冒出来了。松萝心想你关爱丫头也得分个场合,啥事情咱能不能排个轻重缓急解决呢?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你的球吗,你这时候逞什么英雄?见几名侍从围上来似乎想要把松萝拉开,寅斑向前一步就撞开了两名侍从,与此同时声歌近前一步直接把松萝扯了回来。见寅斑抬着眉毛面色不善,松萝弱弱低头,立刻发现寅斑的右手正在渐渐变成一只带着黑色花纹的大爪子。害怕马上就会打起来,松萝连忙站在寅斑面前:

    “我相公他是讲道理的,只因我逃出家门他才会有些许生气。小姐不必送,我很快会回来的。”

    就在这时包围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随着几名侍从将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拉开清出一个空场,苻雍面色成迷地走了进来。谁知苻雍还没站好,苻亮就绕过苻雍直接站在了前头:

    “朝廷的人马戳在这里,qing天白日闹什么?”

    看见苻亮尉迟声歌顿时愣了,松萝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发现声歌站在自己面前,苻亮先是一呆,随后上前一把拽住声歌的胳膊:

    “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为找你整个京城都翻了天,你爷爷都气病了?”

    被苻亮拉着声歌先是往后稍了一下嘴角往下扯着抖了抖,然后飞身上前抱住苻亮前胸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看见声歌抱着苻亮哭,苻雍站在后面脸色越来越黯淡。目睹这一切,松萝前胸压着什么一样堵得慌。也许从某个角度看,自己作为这个世界中唯二的真人更加有立场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去引导、评判事情的走向。但从另一个角度看,难道这个世界里的尉迟声歌和苻亮,他们的悲欢离合就是一文不值的吗?这或许涉及一个复杂的哲学问题,松萝实在没办法多想。担心情况发展难以控制,松萝上前扶着声歌道:

    “先不要哭,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们……我们且回尉迟府再说。”

    松萝心想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回苻雍那个火坑,倘若一群人去镇南王府,那么苻雍肯定会担心事情曝光自己变成众矢之的,因此很可能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所以只能回尉迟府才能前后有个商量看看这个事情怎么说。松萝本来害怕尉迟声歌不明白,谁知此言一出声歌立刻点头表示同意。看见这个情况苻雍也有点愣。谁知就在这时寅斑一把将松萝扯了回来:

    “回个屁,先回家把红花的事给我说清楚!”

    听见要回尉迟府,而寅斑又暗示松萝在这里买红花,苻雍忽然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住了,随后又扭头呆滞地瞅着声歌。原地思索了半晌,两边的侍从很多脸都面露尴尬,而苻雍似乎冷静下来,抬手就朝后头打了个手势,一名侍从立刻出去调度府兵将街面四周围起来。眼看所有人都面色成迷又不无同情地看着自己,苻亮似乎有点慌了。其实松萝觉得,在这个情况下大家都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人类讲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就算心下明白表情上也不会太多地表现出来。但由于自己就是苦主,所以苻亮一时盘不过来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在大厅广众之下内心一时无法接受。

    见苻亮一脸不明所以不知所措,其他人都陷入了贤者状态,声歌先是放开苻亮退了一步,随后忽然避雷针一样朝天举起中指:

    “行了!全是我的错,是我qiang奸了他!qiang奸忠良之后,我尉迟声歌罪该万死!!!”

    看见尉迟声歌这个样子,松萝完全麻了。松萝心想qiang奸忠良之后是个什么罪名,这罪名是你自创的吗?这么算下来,以后是不是还有qiang奸国之栋梁罪,qiang奸朝廷命官罪,qiang奸科技人才罪?你这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从小到大,松萝完全看不了太刺激的戏码。一般的宅斗,你害我我害你,不管多么惊心动魄松萝都不介意观看甚至亲自参与。但是松萝能够接受的武戏,最大的尺度就是两个人互相打。只要看见三个或者以上的人一边叫骂一边群殴,松萝就感觉心慌气短无法呼吸。眼看大家道路以目事情马上就兜不住了,松萝决定垂死挣扎,于是拍着前胸试图把这件事往回找:

    “她说的是我,我就是忠良之后!”

    说完这句话,松萝忽然很害怕会有谁突然说一句“我是忠良”,而且还渐渐感受到了社死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松萝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在大厅广众之下这样装沙雕。但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大家看看松萝再次陷入了沉默。下一瞬间苻亮忽然退了一步。苻亮后头是药店的长柜台,柜台上头放着一大排装药的白瓷灌。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苻亮已然抄起一个白瓷罐直接砸在了苻雍额头上。挨了这一下苻雍脑门上立刻开始淌血,但依然站在当地一脸木然没啥反应。见苻雍捂着脑袋瞅着自己,苻亮骂了一声直接跳起来揪着苻雍就打,这下旁边的侍从都惊了,大家还没上前尉迟声歌就冲了上去试图将苻亮拉开。见声歌过来苻雍立刻示意闪开,但声歌还是扯住苻亮的手试图把手掰下来,但苻雍和苻亮相互揪着根本就拉不开。见三人认真地扭在一起魔力转圈圈,一大群侍从只能快速向旁边退开让开空间让三人自由转。天生看不了这种场景,松萝直接就朝后瘫在了寅斑身上,药店掌柜的则弱弱地蹲在躺椅后头抱着头不住颤抖。感觉松萝不太能成,寅斑托着人试图找路出去,但此刻屋里太拥挤根本出不去。原地沉默一下,寅斑从后头拖着松萝腋下高声道:

    “看什么看,上去帮着打啊一群废物!”

    听见这话,苻雍和苻亮的侍从们甚是为难。侍从和侍卫的职责是不一样的。在有人伤害主人时,不管对方什么人贴身侍卫都要上去打,但侍从一般只能在有刺客,或者在总体不能判断敌方身份时才能冲上去保护主人。但此时此刻苻雍和苻亮都是皇族,在他俩打架的时候,苻雍的侍从不敢上去打苻亮,苻亮的侍从也不敢上去打苻雍。然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听见寅斑的话感觉不打确实不能行,两边的侍从只好自发两两组队,郡王府的打镇南王府的,镇南王府的打郡王府的彼此乱殴。这就导致本来就不大的药店里形成了太阳系般的环形结构,几对基本点围着一个中心点顺时针进行不规则轨迹旋转,药店陷入了即将被挤爆的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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