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重,所有人都沉默不言,之前江凡和司空月灵两人在集市上见到的老伯,此时也不见踪影。

    司空月灵放出灵识,扫了一遍周围,向江凡传音道:

    “那老伯和小女孩正在里屋,除两人之外,还有一名大夫正在给小女孩诊治。”

    江凡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江凡和少女。

    这是一名长得慈眉善目的老大夫,他把椅子往这边移了移,拱手低声打了个招呼:

    “小兄弟瞧着面生,莫非也是来帮洛员外的孙女瞧病的大夫?”

    洛员外,这是那老伯的姓么……

    江凡点点头,并拱手回了一礼。

    “老先生猜得没错,我们两人确实是为此而来。”

    老大夫抚了抚花白的长须,低声道:“两位不是附近的大夫吧?”

    江凡疑惑道:“老先生何出此言?”

    老大夫呵呵一笑。

    “洛员外孙女染上这怪病,已经足足有了六日时间。这六日里,附近百里以内所有的大夫,不管医术高低,基本上都来过瞧过一遍。”

    “只是绝大多数都看不出任何头绪,只能摇头离去,到了今日,能坐在此地的,便只剩下我们几个糟老头子了。”

    “原来如此……”

    江凡点了点头,道:

    “老先生猜得不错,我和我的师……侍女的确不是附近的大夫。”

    江凡见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喝了口水,然后继续问道:

    “老先生,我有一事不解,为什么其他人都走了,您却留了下来呢?”

    老大夫一听,叹了口气,面色沉重的开口道:

    “没办法,我们几个糟老头子是附近医术最好的几人了,洛员外给我们开了一个天价,希望我们能留在此地,用心寻找治疗他孙女的方法。”

    “原来这便是老先生和其他几位留下来的原因……”

    江凡话题一转,打探道:“关于洛员外孙女身上之疾,几位可有眉目?”

    老大夫摇头道:“除了只知道是一种蛊毒外,其他的全然不晓,更别提医治了。”

    老先生顿了顿,继续道:“再过两个时辰,我们也要离去了。”

    “为何?”江凡适时发问。

    “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六个夜晚,洛员外见我们实在想不出办法,便以九成家财为代价,请了灵心谷的一名丹药仙师。”

    “大约两个时辰后,那丹药仙师便会来到此,有他出手,我相信洛员外身上的蛊毒,将不再是问题,到时候,我们自然也能安心的离去。”

    原来是这样,请了百草堂中的修士出手么……

    江凡点了点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以九成家财作为报酬,这代价未免有些太沉重了。

    看得出来,那洛姓老伯对于自己孙女,还是极为疼爱的,不然也不可能做出此事。

    想到小女孩那双天真无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江凡决定出手帮个忙。

    一来,小女孩的资质值得自己这样做。

    出手救治对方后,可以收获一个人情。

    等到小女孩灵根觉醒,踏入修行路需要拜师时,这份人情便可让师姐轻易的击败其他争抢的人,从而将小女孩收入门下。

    二来,自己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对于小女孩的遭遇,不知不觉就产生了共情,动了恻隐之心。

    “小兄弟,小兄弟……”

    就在这时,江凡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他抬起头,原来是老大夫在呼唤自己。

    “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老先生想说什么?”

    老大夫低声问道:

    “我记得小兄弟之前说过,你也是给洛员外的孙女治病,不知道听了我说的这消息后,内心是何想法,可否还有将其治好的信心?”

    江凡笑了笑:“信心自然还是有的。”

    “哦?”老大夫花白的眉毛挑了挑,表情很是意外。

    “小兄弟不要生气,恕老夫直言,你这等年纪,就算是师出名门,也不应该能解决掉那奇异的蛊毒才对,除非……”

    老大夫指了指头顶,用探寻的语气问道:

    “小兄弟也是那天上的仙师?”

    “不是。”江凡摇头。

    他倒也没说慌,仙师指的是修士。

    虽然他也住在老大夫口中的天上,但只是一介凡人,和修士并不搭边。

    “额……”老大夫听江凡否认,面色有些严肃了,他苦口婆心的说道:

    “小兄弟是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过了头,变成狂妄自大,那就是坏事了。”

    江凡只是笑了下。

    老大夫这明显是不相信自己啊……

    我有系统在手,要治好这个小女孩,不过手到擒来的事。

    不过这话江凡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真的念叨出来,他微笑着对老大夫道:

    “不知老先生是否听过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先试一试,怎么就能确定我治不好洛员外孙女身上的病了呢?”

    “诶,小兄弟你这……”

    老大夫见此,摇了摇头,他只当这年轻后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凡笑了笑,两人的交流就此告一段落。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江凡感觉自己都快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师姐给自己传音:

    “里面的人要出来了。”

    江凡立马打起精神,果然,不消片刻,便听见有两道脚步声响起。

    他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之前在集市上见过一面的的那名老伯,只见老伯面沉似水,眉头整个拧成了一团。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体型微胖的老者,两人正一齐往外走。

    在场所有的大夫目光此时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微胖老者的身上,用眼神表达的自己的疑问。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微胖老者停下脚步,朝着大伙摇了摇头。

    “诶……”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苍老的叹气声。

    “连我们几个公认医术最高的赵大夫都失败了,看来这蛊毒,只能让天上的仙师来解决,我等凡俗的确是无能为力了。”

    “洛员外的家产,看来终究还是保不住。”

    这些感叹之语虽然很小声,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宅院的主人耳中。

    洛姓老伯听到这些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勉强打起精神,目光扫过这些须发花白的老大夫,张了张口,好半天才从喉咙中挤出几句沙哑的话语:

    “诸位大夫,可还有愿意试一试的?”

    听到老伯问话,大夫们都开始接头交耳,面露难色。

    “额……这个……”

    “洛员外……这些天我等回去,基本上翻遍了所有的医书典籍,可实在是找不到半点头绪啊……”

    “我等已经竭尽全力,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

    “洛员外还是等灵心谷的仙师来吧……”

    看到这一幕,洛员外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苦笑了几声。

    他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子被抽干,本来还算直挺的腰一下子佝偻了下去。

    江凡见此,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洛员外,让我来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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