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傻了。

    他……他就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摸鱼,为什么最后还是撞上了工藤新一啊!

    工藤新一撞进门里的时候他正欣赏着这间屋子的挂画,外面奔跑的脚步声他听见是听见了,他一开始还津津有味地看……听着戏来着。

    就是根本没想到这脚步声最后冲着他这边就过来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躲了进来。

    南凌面色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您……这反应神经,挺快的啊。

    南凌摸了摸下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工藤新一,大脑在这种突发情况下被刺激得飞快运转。

    现在的问题是,他应该作何反应?

    躲起来应该不太可能。南凌根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连往哪里跑都不知道。而且工藤新一只要没眼瞎就不会注意不到屋子里这么一大只活人……他总不能装成蜡像吧,再说谁家会摆着他的蜡像啊。

    南凌皱紧眉头。

    当没看到?你晕我也一起晕?一会小兰找过来的时候,就说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也有点太不靠谱了。

    小兰倒是好骗,问题是柯南这个不省心的,一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看谁都可疑,他要是搞这么一出,可疑度简直蹭蹭往上涨。

    南凌姑且算是还没有忘记自己凑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洗白。

    ——虽然说好像越洗越黑了。

    咳咳,现在好像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南凌沉吟了一下。

    工藤新一没给他多少时间犹豫,在一刹那的迷茫过后这个高中生已经反应了过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事实。

    而且这个人的脸还挺熟悉。

    工藤新一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模糊的视线中南凌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陌生。

    ……哦,也对。他不认识‘我’。

    他的脑子像是一台生了锈的机器吱吱嘎嘎地艰难运转着。他应该怎么办?

    犹豫中他看见南凌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用他从来没听过的冷淡声音说了一句堪称奇怪的话。

    “你在躲着谁?”

    “小兰。”他下意识的说道,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就这么告诉对方。

    “……行吧。”南凌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开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拉过工藤新一的胳膊,非常强硬地拽着他往屋子的更里面走去,“高中生纠结的恋爱还是交给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不要随便插手比较好。”

    “我说……你看起来也不老吧。”工藤新一小声说道。

    这种熟悉的吐槽感让他暂时性地遗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很快南凌就帮他想起来了,“你自己之前说什么来着?重感冒?”

    工藤新一一愣。

    然后他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

    “谁家重感冒捂心口的?”南凌飞快地接上了下一句,“这种话骗骗你女朋友就算了。”

    “她不是——”

    “你慢慢傲娇吧,”南凌指了指里面那张榻榻米,非常不关心重病之人感受地一脚把他踹了过去,“在这躲着,我先走了。”

    工藤新一睁着半月眼一脸无语,“我说你这人没有医德的……唔!”

    巨大的痛苦再次从心脏处蔓延到四肢,骨头像是被放在火炉子上炙烤,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纤维慢慢融化成一摊血水。

    南凌的背影僵住了。

    他本来是想装作路人赶紧避开的,之前倒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让这小子在毛利兰面前掉马……结果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现在就暴露身份的话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看到告白,跟着主线维持不变好歹有个盼头——这才是最主要的理由。

    既然不能让毛利兰看见那他也就大发善心帮着工藤新一遮掩一下,然后他就可以功成身退愉快充当观众了……

    嗯,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南凌一言难尽地回头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手腕,心里面有一万句p骂不出来。

    就这地方,不仅先后被安室透拉了两次,今天又要被工藤新一拉了吗……

    梅开三度,帽子戏法啊这是!

    南凌微微弯腰,试图掰开工藤新一的手。

    ……未果。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个愤怒的井号。

    而且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手劲都这么大啊!安室透那个开外挂的就算了,工藤新一你一个高中生至于也这样吗?

    青了啊,那个地方已经青了啊!

    “松开。”他试图好声好气地跟工藤新一讲道理。

    然而之前白酒的药劲大概是快过了,工藤新一看上去已经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了。

    南凌看到他这样也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说,索性就直接在他旁边盘腿坐了下来,看样子是已经要接受事实了。

    他瞟了一眼自己被拽着不放的手腕。

    ……这马甲可不是我给你扒掉的啊,这明明就是你追着我看你掉马啊!

    要把工藤新一扒拉下来也不是不行,就是肯定会把他弄脱臼之类的,那样的话柯南肯定也能意识到自己旁边曾经有个人在,并且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他昏迷之前最后一个看见的南凌身上……那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既然自己怎么躲都躲不过,不如愉快地接受事实,想一想之后迫害的新方法——掉马前有掉马前的迫害手段,掉马之后自然也能找到新的乐趣。

    南凌百无聊赖地盯着工藤新一不断抽搐的样子,久违地回想起了一些很不愉快的记忆。

    这种表现对于他来说倒是很眼熟——宫野志保的实验室里全是这种样子的小白鼠,死前都像这样痛苦地扭动,而给它们扫墓大概都得论吨扫。

    不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自然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或者说,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小白鼠’。

    人体在极度的疼痛之下有时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可怜的手腕会变成这样大概也是拜此所赐——不过肌肉的抽搐会作用在每一块肌肉上,当然也包括脸上那几十块肌肉,不如说脸上因为肌肉更多,会变得更加……

    南凌仔细看了看工藤新一那张因为过大的疼痛而扭曲的脸。

    ……草,自己当初不会也是这么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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