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赵欣然有些惊讶:“你还有个哥哥啊。”

    这时,青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椅子。

    他拉开椅子,在姜殊余对面坐下,白皙精致的锁/骨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的,下颌处那颗红色小痣十分显眼。

    她那声哥哥后,青年就一直坐在姜殊余对面支着下巴对着她笑。

    他眼型十分好看。

    平时不笑的时候,眼尾微微低垂着,极长的睫毛将深邃浓隽的眸底尽数遮掩,朦朦胧胧的显得过分疏冷,使他看上去有几分不近人情。

    如今笑起来,眼尾间的疏冷尽数化开,浓郁的眸底漾起明晃晃的笑意,眉梢眼底,灿若春/花。

    姜殊余仿佛被他那双含笑的眸子烫着了一般,近乎慌乱地低下了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桌上的英语封面,眼睛始终垂着,没有抬起过。

    “嗯。”

    她小声回了赵欣然一句,耳后,一片绯色。

    第二天上午,高国瑞出现在九班门口。

    金蓉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这是家长们都到了。

    她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孙晓梦也垮着一张脸,垂头丧气的,希望自己这副丧丧的小模样能让郑女士看到后少骂两句,最好只扣她一个月的零花钱。

    姜洄轩的新唱片下个月就要出了,孙晓梦光在官网蹲预售就蹲了一个多月,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她怎么甘心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学校对这次的事情还是挺重视的,专门选了一个小会议室开这个会。

    这次会议家长和学生都要在场,毕竟事情的性质比较严重,科学社会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学校方面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严肃对待,认真处理,弄清楚这些学生们的想法,批评教育,从根子上把这股不正之风掰回来。

    高老师去教室喊学生的时候,家长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此时正等在会议室里。

    孙晓梦的妈妈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她个子不怎么高,身上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老式连衣裙,脚上蹬着一双黑色运动鞋,头发烫的是大波浪卷,看着很是爽利。

    她边上坐着一个穿着普通休闲装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眉眼温润干净,给人一种江南水乡般的如墨温和,此时正低声和边上的郑秀娥说话。

    他是秦怡的哥哥秦晋闻。

    孙家这些年帮了秦家很多,秦怡小时候多亏了孙家夫妇的照顾,秦晋闻对郑月娥挺尊敬的,一直喊她“郑姨”。

    正对着门的位置坐着个样貌儒雅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上书卷气很重。

    刚才秦晋闻和他客套的时候,知道他是赵欣然的爸爸,是s大文学系的教授。

    金蓉的妈妈是一个穿着浅绿色碎花长裙的女人,眉眼温婉,说话细声细气的,对谁都很客气。

    她坐在赵欣然爸爸左手边,和他隔了三四个位子。

    除了他们四个以外,会议室里还坐着一对母女,坐的位置比较靠后,和他们离得比较远。

    母亲鼻骨露骨尖削,眉峰短平,下巴微微抬着,看人的时候似乎总是带着一种审视。

    她从进会议室后就一直板着张脸,谁都没理。

    她边上的女儿和她长得很像,脸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拥挤在一起的五官带着如出一辙的小气刻薄,只是现在那张脸上更多的是惊惶,反而让她看着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这两人正是李小巧母女。

    李小巧缩在座位上,跟个鹌鹑似的紧紧地贴着边上的韩春慧。

    她这两天都快要被边上那个顶着一张晚娘脸的碟仙逼疯了。

    从医院出来后,她用过大蒜,十字架,干辣椒,要不是找不到黑狗血,她都要端一盆泼过去了。

    可是这些都没有用。

    那个碟仙非但不怕这些东西,还主动剥开她找来的那几串大蒜扔到嘴里,边吃边吐槽她找的大蒜味不正。

    吃大蒜不说,它还故意离李小巧非常近,和她几乎脸贴脸,青蓝色的眼珠子瞪得跟个灯泡似的,一张嘴一股刺鼻难闻的大蒜味。

    李小巧也曾壮着胆子质问它为什么只缠着自己,明明其他女生也玩了这个游戏。

    李小巧觉得自己可太委屈了。

    她百度过,网上说只要玩了请碟仙的游戏,如果这中间有人犯了忌讳,那碟仙就会报复在场的所有人,所以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不能犯了忌讳。

    可凭什么这个碟仙只缠着自己不缠着别人?

    她整天担惊受怕地睡不好觉,别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李小巧都快气死了。

    碟仙也快气活了。

    说起这件事它就一肚子气。

    她还敢委屈,自己满腔的委屈还没处说呢。

    前两天它向上面申请调离这个片区,换个地方上岗,谁知上面非但不批,还劝它再坚持坚持,坚持个百八十年,下一个一百年绝对给它换地方。

    至于它说的那两个大气运者,上面也没有多在意。

    相比于s市,京城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之地,在那里,气运滔天之辈如过江之鲫,甚至紫气罩顶的大功德者都能找出几个。

    s市这才哪儿到哪儿,气运再惊人,那能比得过江家那个不世之材吗?

    京城的鬼员都受住了,怎么到你就不行了?

    现在的年轻鬼真是,啧啧啧,扛不起事。

    还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呢就嚷嚷着要调走,这是说调就能调的吗?

    开了这个口子,那其他鬼还不都跟着有样学样?

    那下面早就乱作一团了。

    所以,原地呆着吧你!

    上面不给碟仙批调任,碟仙调不走,就只能在两个大佬眼皮底下讨生活,憋屈不说,关键是它是真冤啊。

    这夯货自己瞎问得罪了那位大佬不说,还连累了它,碟仙不缠着她缠着谁?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不缠着她了,呵,真当自己是什么金窝窝不成?

    要是搁以前,你求着我我都不一定来!

    要不是不确定那个大佬消没消气,它早走了。

    想到这儿,碟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不远处座位上的年轻男人,见他抬头,丧丧的晚娘脸上立马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这位可是真大佬,得罪不起,他要是找自己算一次,那碎的就不是碟子那么简单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高老师领着女生们进来。

    秦晋闻站起来给秦怡身后的孙晓梦让路。

    起身的时候,他随意往会议室后面瞥了一眼,在看到一处时,目光微微凝住。

    刚才会议室里有那个人吗?

    因为是小会议室,整个房间只有一个门能进,秦晋闻坐的位置离门口近,如果有人进来,他不可能会注意不到。

    他是和郑姨一起过来的,他们来的早,到的时候会议室里除了高老师一个人都没有。

    那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而且……

    秦晋闻看着对面那个容色昳丽的年轻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困惑。

    他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

    江迟衍注意到他的视线,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挺漫不经心的。

    不认识。

    江迟衍收回目光,往后靠了靠。

    动作间,一串墨玉手串从他袖口滑了出来,雾黑的珠面衬得他的手腕愈发莹润瓷白。

    轰!

    看见这一幕,秦晋闻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一般,眸色颤了颤,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变,差点失态。

    怎么会……

    这时,秦怡喊了他一声:“哥,你想什么呢,快坐下啊,挡着我同学路了。”

    秦晋闻稳了稳心神,这才注意到边上等着的女生,就低着头说了句:“抱歉,刚走了下神。”

    姜殊余:“没事。”

    秦晋闻把座椅往里推了推,给她让路。

    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姜殊余突然感觉心口一悸。

    她怔了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右手小指上,红线鲜艳夺目。

    而红线另一端正系在秦晋闻的左手无名指上。

    对面,江迟衍看见这一幕,眸色骤然沉了下来。

    他耐心又平静地开口,脸上的神色很淡,却风雨欲来:“怎么不过来?”

    姜殊余默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原身的姻缘,姜殊余却有些心虚。

    她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开口:“不是我的。”

    江迟衍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听着却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知道!”

    过了几秒,他突然将姜殊余的右手拉了过来。

    江迟衍沉沉地盯着她小指上系着的那根红线,腮帮子不怎么明显地动了动。

    他磨了磨牙,伸手去碰那根红线,手指却从那根红线上穿了过去。

    江迟衍眯起了眼。

    姜殊余摸了摸鼻子,伸手在那根红线上拂了一下。

    红线瞬间就消失了。

    这只是个障眼法,要想解开红线必须从根源上解。

    冯姜两家孩子抱错了,原身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秦家,那这根姻缘线的出现只能是因为姜家。

    前面的高老师已经开始讲话了。

    他没批评任何人,只是温和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在场的家长说了。

    其他家长脸上的表情都还好,孙晓梦的妈妈虽然白了边上的孙晓梦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倒是李小巧的妈妈从头到尾一直皱着眉,还没等高老师说完就毫不客气地开口:“我就说,我自己的女儿我最了解,这种违纪的事情没人带她根本就不会做。”

    她扫了姜殊余她们一眼,眼中的鄙夷根本不加掩饰:“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中考了,不想着怎么提高成绩,天天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歪门邪道,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心思。”

    “高老师,”韩春慧开口:“能不能给我家小巧换个寝室,我家小巧是要考市一中的,她学习一向认真踏实,脑子也聪明,和她寝室那些整天想着投机取巧的女生不一样,让她继续在那种寝室住下去,我怕影响她学习。”

    她说话难听,根本就没考虑会议室里还有学生在场,态度相当的不客气。

    孙晓梦的妈妈脾气爆,见她说话这么难听立马就怼了回去:“你不想让你女儿和我女儿一个寝室,我还不想让我女儿和你女儿在一个寝室呢!”

    “小小年纪就那么恶毒,也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还怕别人带坏她,她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根子就是坏的。”

    金蓉的妈妈细声细语地问边上的高国瑞:“高老师,我记得一初中是能办走读的吧?”

    见高国瑞点了点头,她看着对面的韩春慧,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温和:“李小巧妈妈,我看你也别给孩子换寝室了,万一去了别的寝室再处不来,耽误事不说,更耽误学习,你干脆给孩子半个走读吧,她一个人住,谁都影响不到她。”

    韩春慧看着她嘲讽的脸庞,心里憋了一口气,又见边上的李小巧一直低着头,样子唯唯诺诺的,一时间不由得更气了,只觉得她给自己丢人。

    “高老师,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她扯着李小巧的胳膊就往外走。

    在从姜殊余边上经过的时候,韩春慧斜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你就是冯栀吧,真是个搅事精,一搬进来就搅和的整个寝室都被请家长。”

    “也不知道就剩一个月了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住了寝室就能考上高中了,要真这么容易,大家还努力什么,干脆都住校不就得了。”

    说完,她白了姜殊余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迟衍半眯了眯眼,手指动了动。

    于是,下楼梯的时候,韩春慧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脚下突然一软,直接就踩空了。

    李小巧被碟仙面贴面跟了一路,正有些心神不定,被她这么一带,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跟着她一起摔了下去。

    幸好台阶不多,俩人倒也没受什么伤。

    一边的碟仙看见这一幕,歪了歪头,眼睛咕噜噜一转。

    于是李小巧扶韩春慧起来的时候,碟仙直接就飘到了韩春慧脚下,死死地抱着她的腿,让她怎么都站不起来。

    等韩春慧用力抬腿,碟仙又猛地一松手,韩春慧收不住力,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仰,直接就摔到了李小巧身上。

    她个子高,李小巧根本就扶不住她,俩人又一次倒了下去。

    这一次就没有刚才那么好运气了,摔倒前,李小巧正扶着她的胳膊,她这么一压,直接就把李小巧的右手压到了下面。

    只听“咔嚓”一声,李小巧的手腕直接就骨折了。

    高老师和其他家长们从会议室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觑。

    等李小巧猛地尖叫了一声,高国瑞这才回过了神,连忙掏出手机打120。

    一阵兵荒马乱后,韩春慧看着李小巧明显歪了的右手手腕,眼前瞬间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李小巧的爸爸正守在她边上,见她醒了,准备去给她倒水。

    韩春慧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情喝水,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问:“小巧的手没事吧,医生怎么说,一个月后能恢复吗?”

    李大兵沉默着没说话。

    韩春慧急的推了他一下:“说啊,医生怎么说的,严不严重,影不影响她考试?”

    李大兵叹了一口气:“医生说是骨折,要两个月才能好。”

    “高老师已经把这件事报给学校了,学校的意思是让小巧先休学,明年再考。”

    “完了,这下全完了……”

    韩春慧跌回到床上,满脸颓色,再没有之前在会议室那般趾高气昂了。

    等晚上回到寝室,女生们看着空出来的那张床,一时间都有些唏嘘。

    姜殊余洗漱完,见秦怡正坐在床上玩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那个,秦怡。”

    她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袖口:“你哥哥他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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