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又深且窄,长的似乎看不到尽头,空气中弥漫着久沉于此,苔藓变质的恶劣霉味,余余袅袅,经久不散,总让人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一行如鬼魅般的身影此刻正穿梭其间,动作奇怪,转瞬即逝,只是偶尔会做稍微的停留,能听到他们微微喘息的声音,可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像是生怕多待上一会儿,也会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一样,

    猛然间,在奔行了许久后,这群鬼魅悠的停住了身影,好似他们便是生在这半空中一样,随意间便止住了疾行的步伐,

    “老大,什么情况,”一个气喘如牛,声音洪亮的壮汉压低着身子走到队伍最前方,凑近了正在细细查看周边环境的高大汉子身边,

    “这里是通道尽头,我细细看了一下,应该是道门,有缝,但严丝合缝的,不知道怎么开啊,”被称为老大的人仍在摸索,头也不回的对粗壮汉子说着,

    “查出什么了吗,”这时,身后一个甜美娇嫩的声音幽幽回荡于众人耳边,在这黑暗的夜里听來,霎时悦耳动听,给人一丝明亮的感觉,

    “沒有,看來是一扇重力门,肯定是里面才有开关,不过看这里好像很久也沒人來了,也不会有人给我们开门了吧,”老大疑惑的站起身,摸着手上厚厚的灰尘,满心不解,

    “是啊,老大你沒看出來吗,这里死气沉沉的,鬼都不愿待在这里,哪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啊,”粗壮汉子信口雌黄的瞎咧咧,看來是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既然來都來了,一定要摸个清楚再走,不然怎么回去交待呢,”老大沉吟着说道,

    看着老大有些一筹莫展,粗壮汉子大咧咧的走上前,來回试着摸索石壁一圈,那细致查看的样子和他刚才戏谑的神态截然是两个人,

    一同來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显然是他们知道,这个粗壮汉子虽然说话粗,人也粗,可是干起活來,那可是比谁都心细的,

    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着粗壮汉子探查出一丝喜人结果,

    过了好半饷,只见粗壮汉子哈的呼出一口气,整个身子像铁塔一般矗立起來,

    “老大,你们退后点,”他也不说为什么,听他这口气倒有点像命令似的,可身后的老大一点也沒生气,很听话的乖乖向后退了好几步,

    粗壮汉子呵呵一笑,飒爽说道:“等会儿我要是被门里什么机关打挂了,老大,记得把我完整带回去啊,我可不想少个零件的就被我妈给收了去,”

    听他说的玩笑,实则简直就是在交待遗言,所有人都是一怔,无法确定那扇门后到底会有什么危险存在,老大刚想发声说些什么,可粗大汉子已经沉声喝气,弯下腰去了,老大赶忙闭上了嘴,

    粗壮汉子把肩膀顶在石壁的中间部位,扎了个弓步,左腿后撤,身体向前,两手搭在石门两侧,猛的一声大吼,沉腰使力,整个人死命的向前推去,

    脖颈青筋直冒,整张脸憋的通红无比,肌肉虬结的手臂拧出了许多个小疙瘩,显示着男人独有的魅力,

    在他堪称千斤巨力的推动下,石屑悉悉索索不停向下掉落,身后的几人更是能明显感觉到,甚至他们所站的通道都有点开始微微的颤抖起來,下意识,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又后退了好几步,

    “啊,,,”伴随着粗壮汉子从身体最深处发出的惊天巨吼,整扇镶嵌在石壁里的石门再也承受不了这千斤巨力,缓缓向后整块倒退而去,面对如巨力神下凡的村庄汉子,石门简直有些不堪一击,

    很快,退出的石门后便露出了一条比眼下黑暗通道更加黑的一条裂缝來,

    裂缝的那头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有什么,通往什么地方,不过看着已经在抹汗休息的粗壮汉子一点事也沒有,几个人稍微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

    老大快步走上前去,赞许的拍了拍粗壮汉子的后背:“大牛,辛苦了,”

    大牛呵呵笑着,也不说什么,转身退到了一边去,不停甩动他那酸胀的两条胳膊,

    老大拿出电筒,小心翼翼的照进缝隙的深处,这是一处密室入口,透过缝隙,已经显现出了屋子阴沉灰暗的一角,

    犹豫了一下,老大对身后做了个止步的手势,自己却拿着电筒向里面探步而去,

    黑黑的,屋子里几乎什么也沒有,除了和外面一样的霉味外,老大只在靠墙角边发现了端坐着的四具已经高度腐烂,只剩下白森森枯骨的尸体,

    身上腐朽破烂的衣服看來原本质地应该还不错,虽已腐朽,但大致能分清是日式和服的样子,他们的身前都整齐的摆放着一把武士刀,像是划了条线一样,整齐顺眼,倒像是可以摆放如此,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死前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來都是当初被困死在这房间里的人,屋子并不大,老大一眼就能看到头,除了整排整排放在墙角的老式武器以外,这里什么也沒有了,

    随手拿起一件武器,老大卡啦一声拉开枪栓,枪体里面满是锈迹,显然是存放了很久的东西,早已不能用了,

    随手一丢,老大喃喃的说道:“老古董,都是些沒用的东西,”

    忽然,老大一怔,几步跑到枯坐的尸体后,从地上捡起一件物事,警惕的看看身后,并沒半个人影,老大迅速揣进兜里,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看见老大闷闷的从里面出來,一脸沮丧的神色,刚刚话声甜美的女人迎上前,张开红似樱桃般的小口问道:“老大,怎么样,里面有吗,”神情急迫,显然是特别在意的样子,

    老大摇了摇头,面色很是困惑,

    大牛一听是白忙一场,声音提高了八度,乍呼呼的说道:“这上头给提供的什么情报,这几天我们都几乎搜遍扶桑,跑了20多个地方,这怎么又是个假的地方啊,我腿都快跑细了,”说着,夸张地拍了拍他那比老大腰细不了多少的大腿,

    不理睬大牛的埋怨,老大拉过身前的女人郑重的说道:“发电报给上头,核弹,还是沒找到,”

    铃声铛铛,鼓声咚咚,在身穿袈裟的僧人手持法器,低声吟唱之下,一群身穿黑衣,眼带墨镜的男士和同样身穿黑衣,头上戴着黑色面纱的贵妇们鱼贯而行,慢慢向庙里行去,

    和尚走到神龛前停住,此刻,神龛旁两位面目慈善,容颜较老的和尚双手脱白布和净水,走向身前的和尚,替他净身洗面,

    一番洗礼过后,手持法器的和尚走向神龛,双手合十嘴里咕噜咕噜的念叨一番,大致是一些往生经之类,,

    接着便走到神龛后的棺木前,手持法器,满嘴经文的绕着棺木慢慢行走起來,超度着亡魂,接引着鬼使,

    松本拓信深深朝着父亲的遗照弯下了身体,眼里满是泪花,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敢放纵自己的思绪,慢慢的让眼泪滑落脸颊,滴入寺庙厚厚的青石板里,

    “如果父亲大人还活着,看到现在如此脆弱的我,会作何感想呢,”一向受父亲严厉教育的松本拓信趁着别人不备,在直起身子前狠狠擦干了眼中的泪水,重新回复了刚毅,果敢的面容,仿佛这里躺着的是一个陌生人,和他半许关系也不存在似的,别人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已沒有任何表情,

    “拓信,你回來啦,”松本拓信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忙回过身,看到來人,忙恭敬的鞠了一躬,礼貌的说道:“义信叔叔,好久不见,只是,沒想到,我们的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看着松本拓信黯淡忧伤的神色,义信无言以对,对着这个世交多年的侄子,只能无奈的拍了拍肩膀,以表示自己沉痛的悼念,

    “叔叔,真的是华夏人杀了我父亲吗,可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呢,我父亲并沒有做任何威胁他们的事情啊,”拓信突然向义信征询起了他父亲的死因,

    在他心中,松本一郎的形象是光辉高大的,一直以來,父亲都像是神一样高高站在云端,即使自己这个独生子,也不敢随便仰望父亲的荣光,

    义信压低了声音,有些事情,毕竟都是机密:“这件事情很复杂,看來,你父亲可能卷入了一场巨大阴谋之内,不过你放心,我和松本君是多年好朋友,我一定要查出他真正的死因,为他在天的阴灵报仇雪恨,而去,事情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个结果倒使拓信十分吃惊,难道父亲的惨死并不像外界宣传那样,父亲是被华夏的秘密组织派人给杀了吗,

    他一直在美国留学,可他却讨厌父亲的武士精神,不喜欢那些独霸一方的军国思想,可为了尊敬父亲并逃离这个使他浑身都不自在的家,他勤奋考上了著名的西点军校,想学习国外的先进理念再回來报效祖国,在听到松本的噩耗前,拓信正是美国海豹特种部队的一名中尉军官,

    听到松本突然去世的消息,几乎要晕倒的拓信立马辞去了自己的职务,在战友们的挽留声中毅然回到扶桑,來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程,

    听说父亲是被中华夏人杀死后,心里仇恨的种子无法压制的疯狂猛长,他发誓,一定要替父亲报仇,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拓信,你回來啦,好久不见了,你都变黑了,”被人用轮椅推着,一脸伤痛表情的岛田慢慢走到拓信面前,十分心疼的摸着拓信的脸庞,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竟挤出了几滴泪水,

    松本拓信看见这个当年父亲的救命恩人,再也止不住悲伤的泪水,一头扑进岛田的怀里痛哭流涕,放声大哭,哭的是那样伤心那样悲痛,

    在他听到父亲去世的那一刻,心中的某个地方已经碎了,父亲神一样的位置,再也不存在了,

    岛田同样是满面泪痕的拥抱着拓信,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些节哀顺变的话,

    “岛田叔叔,家父的仇,您一定要为我做主,”抬起了头,擦干泪水的拓信,哀求似的对着岛田说,

    岛田慢慢从手下那里接过手帕,也擦干了脸庞,一脸狠毒,决然的说道:“是,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隐藏在轮椅里那颗恶毒的心,此刻却暗暗的低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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