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陪着华生在谷底的雪地对练了几天剑法,华生继续用降魔剑。



    小和尚用的还是谷底随手折来的树枝,这时他的境界虽然比华生高出许多,但也没有跟华生近身对练了。



    毕竟降魔剑有一道摄人心魄的力量,便是他也不想去面对。



    华生苦练了三天,取得的成绩却让小和尚大吃一惊,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在他的记忆里,华生还是那个拿着一把剑在第一层深渊里的小家伙,那个被数道鬼魂追着跑的少年。



    没想到,自己还没教他,这家伙竟然已经会双眼喷火了。



    这才过去了多久?少年已经长成了可以跟他对练、可以持练斩妖的高度了。



    有了这道神火的帮助,在小和尚看来,第一层已经难不倒华生了。



    练了几天,小和尚抬头望着深渊上的天空,说道:“说说,你怎么就学会了喷出那道神火,连你的脚也恢复如初了。”



    华生收回降魔剑,看着他笑道:“说老实话,就在山道上差一些被那些杀手逼死的瞬间,我这左腿好像也是。”



    “我记得下山的时候,左腿还有些不方便……估计是老天看我可怜吧。”



    华生想起山道上被两个杀手前后袭击的瞬间,心道若无这道神火,自己怕是早就死在雪地之中的。



    “先别想着去第一层,趁着下雪,再把你的剑法提升一个层次吧!”小和尚想了想,静静地说道。



    在他看来,华生的剑的杀气,可是速度依旧不够。



    华生一愣,看着他问道:“我这样的境界,还能把剑法提升到什么样的层次?”



    小和尚看了一眼他一眼,摇摇头说道:“剑法有很多境界,如风中斩落叶,水泼不进,力挡箭雨等等。”



    华生点点头,仿佛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静静地看着他。



    “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接住我一剑,或者斩落风中的雪花,就差不多了。”



    小和尚叹道:“你可以一边去第一层跟它们拼命,一边回来练剑。”



    华生脱口问道:“这跟水泼不进的剑法有什么区别?你这是想把我累死在谷底深渊啊,这一天到晚都没有歇息的时候了。”



    “雪花的速度能跟水比吗?算了,你还是先斩雪吧,等你元婴之类后,再去想着那水泼不进的剑法!”



    小和尚摇摇头,心道不能把这家伙逼急了。



    剑法的修行跟水磨石穿一样,以华生眼下的情形,怕是他再急也没多少用,还不如让他慢慢磨炼。



    “你也可以等到明年秋风起时,去那峡谷之中,试着用风中的落叶练剑,做到片叶不沾身,那样又高了一个境界。”



    小和尚想了想,仔细地跟华生解释起来:“这路总得你自己去走,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你道理而已。”



    华生若有所思地回道:“我之前在第二层砍僵尸,都是一对一,而眼前的雪花却是漫天遍野!”



    小和尚看着他说道:“看起来对手弱了很多,但是数量跟速度对你可是一种考验。”



    “这不仅要考验你的速度,还有耐心和对环境的感知……先蒙上眼睛,用你的神识去感受。”



    “那跟在黑夜里练剑有何分别?”华生不可思议地说道。



    “我只是告诉你这个方法,要如何才能做到,自己去想办法。”小和尚叹了一口气。



    华生二话没说,而是在身上翻了半晌,找了一片黑布撕开,用来蒙住了眼睛。



    他不相信这比当初放出神识攀登问天峰还要难。



    小和尚看着他不相信的模样,摇摇头,背着手往石坪上走去。



    ......



    是日,华生决定在谷底先试在风雪中走路。



    蒙上眼睛的他,尝试着用神识感知谷底的一切,在风雪中走来走去。



    蒙上双眼的他,想着凭借自己神识的感知,在谷里转上几圈看能不能转回来。



    已经有了问天峰的经验,他自然不在乎眼前的风雪,于是慢慢往前走去。



    而让他失望的是,虽然神识感知到了山谷里的一切,但在他曾试穿越厚厚的积雪,穿过树林的时候,往是一头撞进了树丛里面。



    “果然跟问天峰不一样!”从紫竹丛里爬出来,暗自嘀咕道。



    问天峰的石阶都是一定的宽度和距离,他在尝试几回之后,很多时候都是凭着直觉去走的。



    而眼下深渊之下的谷底不同,这里不仅有沟坎,有积雪,还有树林,还有山坡。



    从雪地里爬起来,尝试往前走去。



    这一回他不敢掉以轻心,而是提起了所有的精神,凝聚神识感受身边的一草一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这一夜,从戌时到亥时,差不多花了两个时辰,他才把谷底转了一圈,然后回到石壁下的石坪上面。



    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摔倒了多少回,有一次更是摔下斜坡,往下滚了十几丈,最后被一棵在树拦住才停下。



    就算摔得咧嘴直叫唤,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着小和尚摇摇头,挥挥手消失在石坪之上。



    等他回到石坪揭开黑布,望着天上的一轮雪月,咧嘴笑了起来。



    蒙着眼睛练习剑法,果然是一个修行的法门,难度真的比当初爬问天峰难了一些。



    在将大墓里自己对付的只是一个僵尸,如果换成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做到片雪不粘身,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若是自己早些这样修炼,或许那天在山道上面对突如其来的飞箭,便不会受伤了。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要蒙着眼睛跟小和尚过招。



    可以一边感受雪花,一边练剑,两不耽误。



    “再磨炼几天,就可以去第一层试试了。”华生躺在床上暗自思量。



    ......



    似乎知道华生要拉着自己做陪练,小和尚第二天竟然没有出现,干脆躲起来,任华生如何喊他不也回应。



    望着天空零星飘下的雪花,华生怔怔地说道:“前辈,弟子如何一个人练剑啊?”



    吃完饭,华生一人坐在石坪苦思冥想。



    自己连小和尚的树枝都接不了几下,如何要面对这漫天飘落的飞雪?



    将无相法身运转到极致?



    虽说能在身体周围形成一道真气保护膜,可终究不是办法,无法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唯有用手里的降魔剑一剑斩雪,方能应付不同的情形。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运转无相法身……当下大吃一惊,只听自己全身的骨髓都随着真气的运转在轻轻地颤动。



    这,这是无相法身第三重修炼在大成的现象,第三层是炼骨,经过了跟杀手们的拼死一战。



    又在谷底深渊用灵药淬体,跟着小和尚一起练了几天剑,终于让他佛门修为再上层楼。



    要不了多久,就能修行第四重炼筋,去感悟何为众生相了。



    等他将第四重修炼到圆满,再遇上元婴境的杀手,也不会手忙脚乱的了。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华生打从内心里笑了起来,一番苦练终是有了收获,再见妹妹和澹台小雨也不会被两个女人笑话自己了。



    站在雪地里,放出的神识只见一朵雪花往他身上飘来。



    风中之花缓缓地落在他的手心……



    静静地感受雪花融化,化成雪水从指缝中滴落。



    接着又有一片飞来、跌落、融化。



    只是一会的功夫,华生变成了雪地里的一个雪人......



    魂飞天外的华生,感觉跟天地融为一体,仿佛自己已经化为一片雪花,不分彼此,在天空中纷纷洒洒,缓缓跌落。



    风过无痕,那是因为自己看不见风,但是他在峡谷中可以感受到风的力量。



    雪过留痕,是因为自己能感觉到它在自己的手心缓缓融为雪水。



    无形化有形,有形就能捉摸。



    只要能够得着,就能捉摸那一丝痕迹,就像他在峡谷的风暴中,尝试着一剑斩向碎石一样。



    华生仿佛捕捉到一片雪花的飘落的轨迹,而他想去感应更多的雪花。



    想到这里,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的他从冥想中回到了现实,望着阴霾的天空,想着明天,还是后天,可以去跟那帮鬼物们较量一下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和尚坐在石坪上响了一句,让华生赶紧回去煮茶。



    华生点了点头,想明白了一些道理,接下来就不急了。



    一边生火烧水,一边跟说道:“前辈,春天的时候,我应该可以修炼第四重的无相法身了。”



    小和尚闻言一怔,沉默半晌后说道:“想想这倒是一件好事,你肉身厉害,自然能在深渊里面多坚持一会。”



    华生摇摇头,笑着说道:“可是我很着急,我想着去看看妹妹有昆仑怎么样了,想着赶快把前辈需要修补大阵的宝贝找回来。”



    小和尚被华生这句说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不由得轻叹一声,端起了华生煮好的灵茶,浅浅地尝了一口。



    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可以给你师父写一封信,让他找一个高手陪你一道去闯江湖。”



    华生当即摇头拒绝,他喜欢一个人的修行。



    他要试着一个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走更多的路,还要争取在路上遇到云游四海的爹娘,见到在昆仑冒险的妹妹。



    只是他没法把这些话告诉小和尚,甚至连师父、师伯都没说过。



    小和尚看着他笑道:“你若去了外面的世界,打算花多久的时间找到我要的宝贝?”



    华生想了想回道:“我也不知道,这要看前辈还在此待上多久了?”



    小和尚看着他叹息一声,说道:“我尽量多待几年,帮你将这大阵修复,否则以你的能力怕是对付不了深渊之下的恶魔啊!”



    华生一呆,脱口说道:“我师父、师伯还在,实在不行,到时想办法让他们进到深渊之下来帮忙啊!”



    “你想多了,若是他们能解决,我早就将他们召唤下来了。”小和尚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凡事,不要总是想着依靠别人。”



    “好吧,那弟子就拼了命,也完成这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华生心道若是自己能将这深渊之下的恶魔统统消灭干净,世间怕是没有几外修士能够为难自己了。



    便是纵横四海,也要将爹娘给找回来。



    看着一脸纠结的华生,小和尚淡淡地笑道:“好好歇息两天,再去深渊中试试那收拾那些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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