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碎空间里走了大半个月,的确是让莫问两人经历了不少,特别是每一块空间都在不停的转换记忆,就算在一块空间重走百十次也不会发现有什么异常,火山星云还有须弥之中的投影,斑驳庞杂似乎就像是一本纪念册,在这里收存了所有宇宙的记忆,从出生到成长然后还有一路的磕磕绊绊...

    雀阿由起初的平静,转变为迷茫,她一直跟着莫问在破碎空间里穿梭,但是却始终不明白莫问要做什么,她甚至都怀疑,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迷失在破碎空间里,永远的这样走下去,

    “你到底在找什么,”雀阿忍不住又一次问出,

    身边的风景如放映片一样匆匆而过,但是莫问连看都不看,一直的往前飞,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周围的环境再一次变了,四周全是广阔的大草原,草原上还奔跑着成群的牦牛野马,空中还飞着彩色的飞鸟,这个场景竟然和莫问两人第一次踏进破碎空间,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们又回到原点了,”雀阿有些失落的问道,

    莫问眼神松了下來:“不,是我们要走出去了,”

    “你...你找到破碎空间的规则了,”雀阿惊讶的问道,

    莫问放眼望去,才淡淡的说道:“虽然每一块空间都在不停地转换,但投影记忆不会变,它被破碎空间不停地折射,从头至尾一直在穿梭空间,所以只要找到一个投影记忆的源头,一直跟着这段记忆走,就可以走出破碎空间,”

    “那你怎么知道这段记忆一定能走出去,”雀阿不相信的问道,

    莫问扭头瞥了一眼雀阿,才说道:“如果破碎空间只会吸收记忆,而不释放的话,每一块小空间根本不可能如此真实的呈现它的记忆世界,这里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一般,所以我断定每一块空间只会折射一次这段记忆,至于这段记忆会不会绕弯路,那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确定,我们是不是走出去了,”雀阿紧张的问道,

    莫问平静地点头:“人生无非是输赢二字,赌一次又有何妨,大不了再从头绕回去好了,”

    雀阿沒有说话,她知道以前的莫问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以前的他就像是腰缠万贯的土财主,好像怕人惦记他的财产似的,整天谨小慎微,可是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赢了无所谓,输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走吧,”雀阿又主动拉起莫问的手,“我的运气一直很好的,”

    莫问不知道雀阿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懒得问,挥手间小空间投进无尽的天空里消失不见了,不过仔细看的话,那天空有些不同,就好像是被一条细长的云线横穿天际一般,那里就是空间的边缘,

    刚走出空间,莫问就脸色微紧,因为他感受到无比强大的力量分布在四周,和破碎空间里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就连他撑起的小空间也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

    莫问用真元凝实小空间的边缘,小空间才安慰下來,但外面的空间却是混乱的,无天无地到处是黑色的气流,暴虐而狂躁,莫问感觉自己就像处在暴风眼的中心,四面八方的气流都想要将他撕成碎片,

    “这就是混乱空间吗,”莫问有些好奇的问道,

    雀阿仔细打量一下,才摇头说道:“这里依旧是破碎空间,不过我们正处于它的边缘地带,这块小空间马上就要被虚空风暴撕碎了,不过真正的混乱空间比这里还要强大,”

    莫问点了点头问道:“那混乱空间该怎么走出去,”

    雀阿呵然笑道:“我说了,那里沒有任何规则可言,只要实力强大,你就是那里的规则,只要我们能抵御住虚空风暴,就能走出去,”

    “就这么简单,”莫问回头看向雀阿,

    雀阿迎向莫问的眼睛,点头道:“就这么简单,”

    莫问狐疑的转回头,在周边的空间边缘又加厚几道防御圈,才催动小空间向着无尽的黑暗飞去,风暴在小空间里嘶吼着,如同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野兽困死在里面,一个是牢笼被打碎,这就像是一个很简单的游戏,不是输就是赢,但这样的游戏,谁能玩得起,

    空间已经残破不堪,莫问两人很容易就走了出去,而面临的就是毫无规则可言的混乱空间,不过让莫问的惊讶的是,混乱空间看上去很平静,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丝毫沒有小空间里那种暴虐,不过他撑起的小空间连加十多道防护圈,还是被撕扯成了烂橘子,莫问相信,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四神兽來到这里,也会被一瞬间撕成肉末,甚至连肉末都不会留下,转化成和黑暗物质一样的存在,

    小空间就像是一艘小船,而混乱空间就像是无尽而汹涌的大海,纵使莫问这个舵手再怎么熟练,但是穿梭起來还是心力不足,他明明是催动空间直线前进,但是空间却左摇右摆,看上去就像是嚣张的土财主,到处嘚瑟...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小空间,往前走一分都要用上十分的力气,莫问还想着探索黑暗物质是什么东西,可是神识刚走出小空间就断了联系,被外面的混乱空间无情的分解撕扯成碎片,

    莫问骇然,他一直深信自己的点石成金术可以探查任何东西,可是这个记录在这里却被打破了,他似乎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雀阿的说的沒错,只要抵御住虚空风暴,就可以走出这里,可是前提是你的实力要足够强大,

    沒有了点石成金,莫问的真元用一分少一分,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的转化,如果还沒有走出混乱空间,自己的真元就用光了,那面临的结局,可以预见了,的确是死的干干净净...而且最主要的是,在这里莫问竟然和须弥空间断了联系,也就是说他收藏在须弥空间的东西,在这里全都拿不出來,

    “混乱空间有多大,”莫问紧张的问道,

    “无边无际,”雀阿这次倒是干脆,

    莫问眉头一皱:“总有个大概吧,你既然知道九重天的存在,那说明在你们仙界一定有人來过这里吧,”

    雀阿摇了摇头:“从來沒有人到过这里,自从仙魔两界被天道驱逐到九重天外,那些人费尽心机想要重回人间界,如果那么容易回去,当年也不会利用你了,关于九重天的记载,是自古流传下來的,不过记载的并不详细,混乱空间更是一笔带过,想來写这个东西的人也沒什么好办法,”

    莫问眼睛一亮:“上次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的确來到了人间界,难道真的可以打通回人间的通道,”

    雀阿点了点头:“据说是盘古大帝传下的息息之法,只要人间有大神通者足够有开辟空间的能力,并愿意和仙魔两界遥遥相应,就可以用息息之法穿越九重天,建立起暂时的通道,”

    莫问淡淡的转回头:“原來如此,我现在似乎明白你说的,人间之人去仙魔两界容易许多,但是仙魔两界之人想要來到人间难如登天,就像是破碎空间,我们从人间界走出去很容易,但如果想要回去,几乎是不可能,每一段记忆都在混乱空间分解了,就算可以逆流而上也找不到方向,”

    雀阿美妙的眼睛眨了一下:“你是不是后悔了,”

    莫问摇了摇头:“只是后悔临來之前沒有看小星一眼,”

    雀阿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你...你...”

    莫问疑惑的转过身:“怎么了,”

    “不...不可能,”雀阿摇了摇头,“渡过大神劫,所有感情都被抹去了,你怎么会有思念,”

    莫问一怔,随后眉头一皱:“我们走吧,”

    “等一等,”雀阿拉着莫问的衣袖急忙说道,“是不是你的心里有不舍,是不是,”

    莫问不耐烦的甩手将雀阿的手打开,才说道:“我早就警告过你,顾好你自己,我心里如何,跟你沒有关系,”

    雀阿遗憾的叹息,如果自己刚才沒有打断他,说不定他能更好的感受自己的内心,人身处绝境之中,总会有些不同,就算是神也不能例外,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雀阿脸上强撑起笑容,她知道就算莫问有感情存在,那对自己也是无比的抵触,对他最好的帮助,也许是对他不理不问,

    莫问似乎是赌气一般,沒有再考虑真元够不够用的问題,整个小空间激射向无尽的黑暗狂暴之中...

    在无尽的黑暗中,只有小空间才闪着点点星光,照亮了两人的脸,但是这种光亮,却让外面显得更加的黑暗,哪怕是已经到了野兽的嘴里,他们也不会知道,这种沒有目标的感觉让人很恐惧,

    这里似乎沒有空间,因为哪怕莫问再怎么催动小空间,也沒有那种跳跃空间的悸动,反而很平静,只是沒有一点方向感,刚开始莫问还能感觉自己在往前飞,可是时间久了,总感觉前后左右都是前方的模糊感,甚至一瞬间的失神,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哪怕是一个转身,就找不到方向,

    时间过去大约有一个多月了,但莫问看到的仍然是无尽的黑暗,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丢失了十多次方向,每一次都是靠感觉重新飞行,起初还能相信这种感觉,然后慢慢的开始怀疑,到最后他却变得有些狂躁了,因为他想到一个他最不想提及的想法,他们好像正在混乱空间里打转,

    这一个月的飞行,就算是莫问的黑洞之身也消耗了七八成,其中大部分都用來抵御混乱空间的撕扯,如果真的在混乱空间打转的话,那就不是迷失其中那么简单了,沒有真元,如何面对混乱空间的撕扯,莫问甚至都怀疑,就算自己强悍的黑洞之身,也难以抵挡这种撕扯力,

    在以前莫问的记忆中,他也想象过,自己如何死去,独战仙魔力竭而死,又或者放下一切陪着妻子们慢慢老去,但他绝对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而且会和这个曾让自己憎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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