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峰送富察明博返回大牢,专门请了大夫为其医治,重新做了部署。不过让他苦思冥想的便是富察宁宇所说的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路上都在琢磨,很晚才回到冷府。

    “老爷回来了,小的马上让人沏茶。”冷府的屋子跟院子看起来不多,前院后院傻傻分不清,富察湘宁犹如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丝毫没有头绪,恰巧听到说话的声音。

    “去吧,对了,去房里把少爷给我找来。”冷凌峰回应了下人说的话,吩咐着说话,那声音听起来温柔多了。

    “老爷,小的不敢,少爷正在与他的同窗喝酒聊天,说了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

    “金贵,你去请,这小子还反了天了,顺道看看是哪位书友前来拜会。”冷凌峰示意着一旁的徐金贵,尾音拉的特别长,怔怔地说着话。

    “知道了,老爷,金贵这就去。”

    徐金贵麻溜地赶到冷千谷的房间,彬彬有礼地敲着门,“少爷,小的金贵,老爷回来了,找你去一趟。”

    半晌功夫过去了,屋里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徐金贵强行推开门,发现桌上的饭菜一片狼藉,冷千谷直勾勾地倒在地上,压根不见所谓书友。

    “来人,还不赶快进来把少爷扶上床。真是不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在冷府里面撒野,刚才是谁伺候少爷的,给我把人找来。”徐金贵对着门外经过的下人喊着话,气呼呼地火冒三丈。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冷凌峰刚刚端了杯茶喝着,一口还没下去,老远听到徐金贵的声音,见着人来了,赶忙问着:“什么不好了,让你去请少爷,千谷人呢?”

    “少爷,晕倒了,没有看到什么书友……老爷,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说什么呢?金贵你给我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冷凌峰听得迷迷糊糊地,喊住徐金贵。

    缓了一会,徐金贵才变得平缓下来,“老爷,您有所不知,少爷房间里面压根没有什么人,除了他一个人躺在地上,金贵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不是着急去请大夫。”

    “还不赶快去,等什么呢?”

    “是。”

    “回来,什么书友?”

    “回老爷,有一位自称富察宁宇的公子来府上探望少爷,是少爷让他进来的,两个人一直在府里。相信富察公子现在还在府里面,少爷估摸是喝多了。”

    “什么,富察宁宇?京城之中有这种大户人家吗?”

    “老爷,你有所不知,富察宁宇是马佳贵海远亲的孩子,成天在书院里面跟少爷对着干,估摸肯定没安好心,要不然少爷怎么能一个人躺在地上。”徐金贵添油加醋地说着话,生怕战火烧不起来。

    “富察宁宇,马佳贵海的表亲,真是有意思。金贵,你去找富察老爷出来,问问他知不知道富察宁宇到底是谁?竟然敢在千谷的身上动文章,看看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冷凌峰听着徐金贵这么一说,倒有印象,好像之前富察明博还替这小子说情来着。

    “知道了,老爷,金贵这就去。”

    “老爷,老爷,大夫请来了。”一个下人从门口就开始嚷嚷,生怕冷凌峰听不见。

    “赶快去少爷屋,大夫有劳了。”冷凌峰迎上去,跟着,不忘吩咐身后,“赶紧快去找,一定要给我把那个叫富察宁宇的人找到。”

    “冷大人说笑了,老朽自当尽力,看冷公子的脉象、气色没有啥问题,应当是醉症。瞧着这满屋子的酒气,估摸着公子酒喝多了,冷大人不必担心,我这就开方为公子醒酒。”

    “多谢,大夫,有劳了。真是没出息,这么点酒就醉了。”冷凌峰小声嘀咕着,原来自己小题大做了,愤怒着身旁的两个下人,“你们两个送大夫回去,跟着他去方抓药。”

    “知道了,老爷。”

    “冷大人,这府里面如此大动静,所为何事呀?见着徐管家来问,我就赶来问问。”看着大夫一前一后,又瞅着院子里面的看家护院都动弹了起来,富察明博听着徐金贵说富察宁宇的事情,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远远地看见冷凌峰打着招呼。

    “一场误会,原以为这富察宁宇亦欲谋害千谷,岂料这小子不争气喝醉了酒。不过,富察兄,我记得当时入学时您可是为这小子说情的,他到底是谁?”冷凌峰接着话说,眼睛死死地盯着富察明博,其实他心里面已经有所察觉哪里不对劲,只不过不想挑明。

    “富察宁宇,其实,她是……”富察明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是闯祸了,要是冷凌峰追究起来就不好了,倒不如说明真相。反正这种入学的事情,冷凌峰也是收了好处的,要是遭罪两个人一起。

    “老爷,找到富察公子了,在前院呕吐不止。”正在这时,冷府的一个小厮前来报备。

    “走,我们去瞧瞧。”

    自从刚刚听到冷凌峰声音的那一瞬间,富察湘宁已经感到事情不妙,已经麻溜的顺着道朝大门口去了,躲躲闪闪的一直想要避开那些看守的家丁,好不容易瞅着要到大门口了,被路过的人问话,只好装作呕吐的样子,索性刚才冷千谷灌得酒还是有点作用,衣服上处处散发着酒味,混着些呕吐的腥味,太刺鼻了。正想趁着大夫出门的功夫溜出去,确被从后面赶来的冷凌峰喊住了。

    “富察公子,既然来了,何必走的这么匆忙?”冷凌峰命人一把抓住富察湘宁,刻意地说着话。

    “哎吆,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好眼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

    “富察宁宇见过冷大人,千谷兄好酒好肉伺候着尽兴,该回去了,要不然赶不回书院了。”

    “哎,瞒着,富察宁宇,我可听说你是马佳贵海的远亲,在书院处处与千谷为敌,怎么好心到来探望他。好好看看我手中的名帖,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吧,身边这位富察老爷你可认得?”

    “认得又怎么样,不认得又怎样?真不曾想,原来冷大人一直都是在做戏呀,真是悲哀。富察老爷到底冷大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力呀,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许给了冷千谷,宁宇实在佩服之至。”

    “富察宁宇,你废话少说,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上当吗?你说我在演戏,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演戏。来人,把富察明博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什么时候富察宁宇交代了此行的目的,什么时候给我停止。”冷凌峰才不吃富察宁宇这一趟,看着请帖之中的咒骂之语,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不久出点马佳贵海的小辫子绝不会放手。

    “是,老爷,富察老爷得罪了。”身旁的两个小厮直接抓住富察明博,狠狠地按在地上,用混子重重的捶打着。

    “冷凌峰,富察老爷可是你未来的亲家,竟然如此对待他,知不知道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你呀。”富察湘宁原以为一些都是在演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面前被打,心里面着实酸楚。她怔怔地走到富察明博的跟前,大声地喊着:“富察老爷,这就是你许对好亲家,你还要对他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吗?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富察宁宇,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不知道富察老爷曾经有恩于你,能顺利进入天香书院都是他的功劳,你一点都不念旧情,不顾他的生死吗?既然如此,给我好好的打。”冷凌峰虽说这是在演戏,不过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一棍棍打在富察明博的身上,他的心里面非常得痛快,总算可以报先前的怨气。事后,富察明博也不好追究什么,打心眼挺乐的。

    “住手,好,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来冷府的目的吗?你停手了我就说,赶快停手。”富察湘宁发现冷凌峰不想在演戏,自己的爹已经被打得身子直不起来,更何况他还有老腰病,实在忍不了了,大声地喊着。

    “都给我住手!”冷凌峰接话说,“富察公子,这是想明白了要说是实话了吗?”

    “不错,我这次来冷府就是为了奚落冷千谷,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富察湘宁的下落吗?没有新娘你们何以成亲,赶快让人去请大夫,只要富察老爷人没事,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天大的秘密,冷大人,这桩买卖如何?”富察湘宁踱着步,看了一眼富察明博,回应着冷凌峰。

    “富察小姐的藏身之处确实很诱人?不过我该怎么相信你呢?”

    “我一介书生,又没有武功,逃不出你们冷府的。”

    “好,你去,请大夫回来。”冷凌峰示意金贵让人去请大夫。

    “可以说了吧。”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竟敢耍我?”冷凌峰没有意识到富察湘宁说话的意思,以为他在戏耍自己。

    “别急,有点耐心。”

    “宁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富察湘宁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正准备抬手拆掉自己的男儿装扮,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听到身后传来博言、羽墨的说话声。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富察湘宁回头发现马佳博言、南宫羽墨两个人来了,心里面突然又有了希望。

    看着这两个楞头小子,冷凌峰自以为可以有更大的胜算,岂料转眼之间看到了南宫羽墨腰间的东西,这是自己曾经谨献给九爷的礼物,心里面咯噔了,不敢轻举妄动,“金贵,放他们走。”

    “老爷,放他们走!”徐金贵诧异得很。

    “是的,我让你放他们走,将富察明博押回大牢。”

    “知道了,老爷。”

    “走,宁宇……”马佳博言、南宫羽墨扶着富察湘宁,朝着冷府外面去了。

    看了自己的爹一眼,富察湘宁心里面感到无比的困惑,究竟什么才是真相,痴痴的被簇拥着往前走,整个人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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