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州目光幽冷,姿态慵懒。

    仿佛在楼房里紧张得气都不敢大喘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你没事了。”霍廷州说道,“有点皮外伤。”

    唐艾舔了舔唇,嘴里像是着了火,干得喉咙发痛。

    她问道,“有水吗?”

    霍廷州接了一杯温水。

    唐艾趴着,又不能动,喝水很困难。

    霍廷州自己喝了一口,用手指撬开她的唇瓣,给她渡了过去。

    唐艾微微睁大眼睛,眼睫颤抖着。

    霍廷州的呼吸近在咫尺,盖过了她嘴里被水滋润的感觉。

    就这样喝了好几口,唐艾才回过神来,“霍先生……”

    霍廷州停下,看着她。

    唐艾问,“你在可怜我吗?”

    霍廷州吻她,不是因为情动吧。

    在车上的时候,他似乎也有那个意思,难道不是酒精作祟吗?

    现在他难道还不清醒?

    霍廷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你好好休息。”

    唐艾很困,也很头疼,但是她还深深记得一件事。

    “霍先生。”唐艾无力开口,“你可以,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霍廷州,“怎么?”

    “我走的时候,在小暖的枕边放了纸条,说我只出去一小会,她半夜会醒来找我,找不到我会哭的……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我给她说句话。”

    霍廷州淡淡道,“她睡在卧室,不一定能听到楼下的声响。”

    “会听到的。”

    这个时候,她已经醒了。

    肯定很无助。

    那么大的别墅,她一个人待着,空落落的吓人。

    有点声响就是救赎。

    霍廷州表情寡淡,“我会安排保姆过去。”

    唐艾的眼里燃起一抹光亮,她笑了下,声音很轻,“谢谢。”

    霍廷州睨她一眼,“唐艾,你没必要救我。”

    他不想欠她的。

    要还这一份人情很简单,但是,唐艾肯定要的不止这些。

    唐艾声音很细,“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都是自愿的。”

    “图什么?”他冷漠的问。

    唐艾趴在那,周身格外温暖,她回忆起以前,像是置身于一片温水里,扯了扯唇道,“你救过我,我这次算是还了当年的恩情。”

    还?

    那就是两清了么?

    霍廷州的心里像是突然冒出一根刺。

    不疼,却心惊肉跳。

    唐艾呼出一口气,“你肯定不记得了,十七岁的高中,我跟你在一所学校……那次深夜,你救了一个被霸凌的女孩。”

    霍廷州,“只是一面之缘,你记我这么久?”

    唐艾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对霍廷州滋生好感,不是因为那一次见义勇为。

    而是那之后,她的生命里就有了光,有了盼头。

    是霍廷州,支撑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黑暗的夜晚,不然三年前的那一晚之后,她就已经自杀了。

    再后来,小暖代替了霍廷州。

    霍廷州不爱她,伤害她,没有关系,不重要。

    为了小暖,她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活下去。

    唐艾觉得自己好困。

    她说了太多话,早就精疲力尽。

    昏睡了之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清晨。

    唐艾睁开眼,动了下身体感觉好了些,她慢慢支撑着坐起来,不算很费劲。

    看了眼手机,唐艾有些不可置信。

    她居然睡了两天两夜。

    来不及多想,唐艾给别墅里打电话,是阿姨接起。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唐艾倍感亲切,“阿姨,是我,小暖还好吗?”

    阿姨道,“好着呢,太太,你怎么这两天没回来?还有你怎么没有力气,是生病了吗?”

    “小病,你帮我哄哄小暖,别让她担心,我等下就回来了。”

    阿姨知道该怎么做。

    挂断电话,唐艾又处理好公司里的事,好在贝妮了解她,批了病假。

    之后,空气安静。

    唐艾看着眼前干净得像空气的落地飘窗,手轻轻划过自己的嘴唇。

    昏睡这两天,她不断做梦。

    梦里,好像霍廷州吻了她。

    即使过去那么久,她依旧记得那种感觉,霍廷州的吻技极好,温柔不失霸道,让人失去理智。

    她很渴望,却又觉得自己配不上。

    她跟霍廷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哪怕是短暂的拥有。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

    唐艾回头,见是一个女医生。

    “醒了啊。”医生道,“你还不能坐太久,先躺着吧。”

    唐艾乖乖躺下。

    医生打开药箱给她拆线。

    “有点疼,你忍着点。”

    “没事。”

    每次换药,都是女医生来的。

    她由衷佩服唐艾,“你看起来这么瘦,身体素质却意外的好,一般人拆线都嗷嗷叫唤呢,你倒是一口大气都不出。”

    唐艾轻描淡写道,“都习惯了。”

    医生,“你年纪轻轻,经历了什么就习惯了。”

    唐艾没有说。

    那一段过往过去了好几年,但是疼痛却好像是昨天才新添的,但凡提起,就是把伤口撕开了,重新再捅一刀。

    医生没有得到回答,空气安静了好一会。

    线快要拆完的时候,霍廷州来了。

    那一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过来,看见唐艾的伤口恢复得不错,他问医生,“现在情况如何。”

    医生,“拆完线之后再打几只药,差不多就可以了。”

    “嗯。”

    他坐下来,看着医生手里的动作。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谁都没有说话。

    线拆完之后,唐艾起身穿衣服,被医生看到了小腹上的那一块疤痕。

    那一块疤太显眼了。

    医生下意识问,“你肚子上,是被什么烫伤的啊?”

    唐艾微愣,喉咙干得发涩,“沥青。”

    霍廷州闻言,这才撩起眼皮,目光落在唐艾的脸上。

    他眼底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医生微讶,“怎么会被沥青烫伤?”

    那东西,黏在肌肤上,又烫又黏,疼得会让人绝望。

    唐艾笑了笑,言简意赅道,“小时候碰到的,不记得了。”

    医生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悲哀,有些共情,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她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但是霍廷州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唐艾很少跟他这样共处一室。

    她轻轻问道,“霍先生不忙吗?”

    霍廷州滚了滚喉结,答非所问,“谁往你身上泼的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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