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久看不懂萧长暮眼底那隐隐地激动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突然凑了过去,盯着萧长暮的脸问:「我怎么觉得王爷您在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萧长暮牵紧了秦朝久的手:「莫要胡说。」



    他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梦境中的那些画面虽清晰,可却实在匪夷所思,他至今都还不知该如何同秦朝久开口。



    但有一件事,他却越发的笃定了。



    梦中那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一定就是他身旁所牵着的女子。



    绝不会错。



    秦朝久随着萧长暮很快就来到了花厅,此时,秦观铭和秦观锐兄弟二人第二壶茶都快要喝光了。



    「见过北沐王、北沐王妃,给王爷、王妃娘娘请安。」



    秦观铭和秦观锐兄弟二人见到他们携手走来,当即从座位上起身,拱手行礼。



    秦朝久可从未见过她两个哥哥对她这般恭敬的样子,但想起如今自己的身份,就知道这才是正常的。



    「免礼。」



    萧长暮径直从秦家兄弟二人面前走过,带着秦朝久来到主位上坐下后,才缓声开口。



    秦观铭和秦观锐皆有几分意外,他们是来见秦朝久的,却没想到,北沐王竟也会一同前来。



    原本已经酝酿好了的话,此刻却只能重新斟酌语言。



    「不知二位兄长前来,所为何事?」



    半句客气话都没有,萧长暮直言开口,他素来便是如此。



    秦观锐一向是个冲动的性子,也藏不住话,他当即便起身道:「王爷,我是来找朝久妹妹的,昨日,只有她亲眼看见了戚国公府的那一幕,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着,秦观锐便已经将目光投向了秦朝久。



    秦朝久便将昨日她所看见之事,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她一开始看见的秦静汐同欧阳靳去远处僻静之地说话的事情。



    秦观铭暗暗攥紧了拳头,突然出声打断了秦朝久:「一片胡言!」



    秦朝久缓抬清眸,神色淡淡地落在秦观铭的身上。



    萧长暮不觉微眯起眼睛,眼底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秦观铭反应过来之时,慌忙解释道:「静汐自幼单纯善良,她有多看重和二殿下的婚事,我比谁都清楚,她绝无可能和欧阳靳做出这等丑事来。」



    「怎么二哥也认为这是秦静汐做的丑事?难道二哥听不出来,秦静汐会主动跟随欧阳靳去远处,是因为她有软肋捏在他手上吗?」



    秦观铭怔了一下。



    秦朝久刚刚的确说了,她看见秦静汐举止抗拒,略有迟疑,却还是跟着欧阳靳去了。



    但这些,显然被他直接忽略了。



    在这个时代,人们是不会在意一个女子是有何缘由才私会男人的,只要私会,便是罪。



    「你知道为什么?」秦观铭终于反应了过来,眼底依旧带着冷意,望向秦朝久。



    秦朝久缓缓道:「前些日观景台上,我正巧偶遇了她和欧阳三小姐以及,欧阳靳。」



    她特意在欧阳靳三个字上强调了一番。



    当即,秦观铭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她难道想说,早在那日的时候,秦静汐就已经和欧阳靳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了吗?



    「二哥,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我离开之前,秦静汐还好好的,还有心情嘲讽我,可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当日下午,母亲和大哥竟当街说是我欺负了她,让她回去后一直哭。」



    秦朝久漂亮的眼眸,已然猜想到了当日她走后有可能发生了什么。



    「二哥、三哥,



    若是真心关心你们的静汐妹妹,不妨可以派人去查一查,或许就能知道,为何戚国公府的赏春宴上,她会跟着欧阳靳行至偏僻之处了。」



    秦观铭沉默了。



    今日一行,目的有二,其一是弄清楚戚国公府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二,则是想请秦朝久看在姐妹之情、父母之面上,帮一帮秦静汐。



    却不料,竟还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事情真假不辩,可秦观铭的心中,却已相信了一个大概。



    只是……



    「静汐如果真的在观景台那日就受了委屈,为何回去后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说?」



    秦观铭下意识地问出口。



    还有他没说出口的话,那就是……静汐当时闭口不言见到了欧阳靳的事情,却只提了一嘴,在观景台遇见了秦朝久。



    秦观锐自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秦观铭没有说出口的话,他就直接说了出来。



    「静汐妹妹当时就只说在观景台遇见了你,虽然她也没有说是你欺负了她,但看她哭得那么厉害,我们就以为她只遇见了你,所以母亲和大哥才会误会了你。」



    秦观锐说完这些话,心底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可一时间又反应不过来。>



    不料,秦朝久闻言却「嗤」地一声笑出了声。



    「果然和我猜得一样。」



    秦观锐抬起头:「什么意思?」



    「让她哭的人是欧阳靳,这事儿她怎么能跟你们说,自然是不能说的,但若是什么都不说,又怕你们去查,自然是要寻个理由找个借口的,害,真是不凑巧,偏偏那天我也在,自然而然就成了挡箭牌。」



    秦朝久说完,秦观铭心底一片恍然大悟。



    终于明白了刚刚自己所感觉到的奇怪之处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如此。



    秦静汐不解释,是因为她无法解释。



    她明知秦朝久是被误会的,是被全家人误会的,可她却只能任由大家误会。



    甚至……



    极有可能她就是故意让大家去误会的。



    只为了……保全她自己。



    突然地,寺庙里他和沈雅君被算计的事,再度出现在脑海,当时的气恼与失望情绪,再次席间而来,让他一时间竟感到有些恶心。



    秦观铭铁青着一张脸喝了一口已经放凉了的茶,才将心底涌出来的情绪压了回去。



    秦观锐却是怎么都淡定不了了。



    「太过分了,这事儿明明和朝久妹妹没有关系,她怎么能这样?!」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秦观铭清了清嗓子,忍着来自萧长暮令人不是的压迫感,开口说道:「这件事儿的确是静汐的错,她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只是……朝久,你应该也知道的,圣上取消了静汐和二殿下的婚事。」



    秦朝久点点头:「听说了一点。」



    见秦朝久并不像多说,秦观铭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圣上英明,能绕过静汐一命已是大赦之恩,可静汐年幼,被那登徒子欺辱也实非她所愿,如今,被二殿下退婚已是抬不起头,却还要顶一项体弱多病的名声,只怕,往后再也没有人家能要她了。」



    秦朝久闻言,歪了歪脑袋:「怎么会呢?不是还有欧阳靳吗?」



    秦朝久并非是在出言嘲讽,相反,她是经过了一番理智地分析之后,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显然,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却让秦观铭勃然大怒。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冲着秦朝久怒目而视:「你再胡说什么,那登徒子这般欺负静汐,



    怎么可能再将静汐嫁给他?」



    就连秦观锐也露出不悦的神色。



    「那若不然,她还想嫁给谁?」秦朝久不愠不怒,只平平静静地反问回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曾经许配给二殿下的女人,只要是不想丢脑袋的人,都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触皇家的霉头。



    除了那个不要命的疯子——欧阳靳。



    萧长暮突然吐出一口浊气,一直默默留意萧长暮神色变化的秦观铭当即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垂下眼睛,重新坐了回去。



    他挑了挑眉梢冲着秦观锐使眼色。



    整个永昌侯府唯一算得上和秦朝久还有些交情的,也就只有秦观锐了。



    秦观锐是个直性子,便直言道:「朝久妹妹,你能不能看在父亲、母亲的份上,替静汐说说情,只求陛下能收回让静汐静养的命令,允咱们爹娘把静汐送出京城,等风头过去,也好替她寻个亲事。」



    就算不能嫁给二殿下,也不能真的让秦静汐守活寡啊!



    还不等秦朝久说话,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萧长暮便开口了。



    「不成。」



    短短的两个字,让秦观铭和秦观锐两兄弟的心全都落入了冰窟里。



    他们今日此行,其实只想见秦朝久,想让秦朝久给萧长暮吹吹枕边风。



    却不料,眼下只能当着萧长暮的面提起这个请求,就连被拒绝,也是这般干脆直接。



    「秦二公子、秦三公子怕不是忘了,本王的王妃在侯府之时过的是什么日子,今日,她没有依附着本王落井下石,已是她良善,你们却还想让她以德报怨,可是看本王的王妃好欺负?」



    萧长暮的语气冷冷淡淡,听起来也不像是发怒发火的样子,可却叫秦家两兄弟汗毛直立。



    秦朝久轻轻拉了拉萧长暮的手臂:「果然这世上最疼我的人,就是王爷了。」



    「送客。」



    萧长暮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同时牵起秦朝久的手便离开了花厅。



    秦朝久从秦观锐身旁走过的时候,突然脚步停了一下,她缓缓说道:「看在母亲和父亲的面子上,自然是不行,但如果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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