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余晚晚敲敲门,推开孙雪娥屋子的门。

    孙雪娥正站在屋里,挑选裁缝送来的几个花样子。见余晚晚回来了,忙把她叫过来。

    “你快过来瞅瞅,哪个花样子好看?”

    床上铺陈着三款花样子,有喜鹊登梅、鱼戏荷花、大雁衔菊。

    “这是用来作甚的?”余晚晚问。

    “褚家送来了那么多料子,我想着给你做几件像样的衣裳,你喜欢哪个?还是都要?”

    余晚晚仔细看过花样,裁缝画的都很精美,挑不出哪个好与不好。

    “都要也太多了。”

    孙雪娥抬头,笑道:“哪里多了,多裁几件新衣裳不好吗?就是样子多了,我一个人绣不完。”

    她忽然注意到余晚晚的眼睛红了。

    “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哭了?”她忙放下花样子,攥住余晚晚的胳膊。

    孙雪娥顿时气上心头:“谁欺负你了?姓褚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余晚晚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刚刚,高兴来着,恭喜他高中。”

    孙雪娥狐疑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

    “妈,你再教教我绣花呗,我想绣个荷包。”

    她扶着孙雪娥,满脸讨好地看着她。

    “哈?”孙雪娥一脸不可置信,“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就敢找我教你了,别人见了都得气死。”

    余晚晚不好意思,忙偏过头,指着那朵荷花道:“我就学这个,一定好好学。”

    //

    余家早上刚刚宰了一头肉猪,天便亮了起来,春光斜射,明媚不已。

    “晚娘啊,你先去保善堂给我买贴膏药去,我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余大安放下碗筷,对余晚晚说。

    “腰疼?最近也没下雨啊!严不严重?要不您别去铺子里了。”余晚晚关切地问道。

    余大安连忙摆手:“没事,不严重,稍微有点疼,你买两贴我常用的膏药就行,然后直接送到铺子里,我不还得去那招呼呢,猪都杀了。”

    余晚晚点头:“行,那你多让小杨哥干,你少站一会儿。”

    “我知道的,知道的,不过最近咱家肉铺子人多得不行啊,隔壁钱记都羡慕哭了。”

    孙雪娥笑他说话夸张搞笑,余晚晚也笑了。

    “看来这探花郎是咱家肉铺女婿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想来看看征服探花郎的卖肉西施长什么样嘛!”余大安打趣她。

    余晚晚脸一热,放下碗筷说了一句自己吃好了,便匆匆跑开,不理余大安了。

    余晚晚拿了钱,去余大安常去的保善堂买了两贴膏药,疾步往铺子里走。

    二三月时节,云京从寒冰春雪中解冻,人潮又活跃起来了,甚至已经有人穿上了单衣,街头巷尾还有人在卖早花。

    余晚晚买了一穗金黄的迎春花,小巧的花蕾透出暖人的颜色。

    走到余大安铺子那条街上,余晚晚就察觉到了异样。

    今天的人流似乎也太多了,都快比往日赶大集还要多了。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全都挤在一坨,根本不像是来买东西的。

    “听说前面的余记肉铺,探花郎当街卖肉呢!”一个老汉满脸八卦地拉住一个老汉,凑在他身边分享新鲜事儿。

    “什么什么?卖肉?卖什么肉?探花郎?真的假的?又是哪家的噱头?头上戴花就是探花郎了,我背个元宝,还能成状元郎呢。”老汉一脸不信。

    “你是多久不来这儿赶集了,是真的,余记肉铺,他家那位卖肉的娘子,和今朝探花郎定亲了,现在探花郎正在里面忙活呢,长得粉嫩白净、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读书人,啧啧。”

    老汉听呆了,不顾一把年纪了,便往人群里挤,也想看看这卖肉的探花郎是什么样儿的。

    “噗……”站在他们后边的余晚晚一下子笑出了声。

    原来余大安一早把自己支开,竟是瞒着她,让褚昱做这等事儿。

    她一手握着花,一手拎着膏药,也冲进了人群之中,往前排挤去。

    只见前一天还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锦绣官服的探花郎,此时正围着一个半旧的围裙,束着发,挽着袖子,手里拎着一把砍骨刀,正在剁肉。

    “探花郎,要二斤猪后腿肉,多给我切点肥的啊。”有人把钱交给他,乐呵呵地看着探花郎给自己切肉。

    探花郎把猪后腿从钩子上取下来,看着一块肥的,抄起刀狠狠一剁,拎着这块肉往称上一放,却发现不够二斤。

    他又拿了个小点的刀,去割那猪腿上的小肉块,加了一块,却又多了,又把肉块分小,反复了几次,要求把称打到最标准的位置。

    余晚晚看着他有几分滑稽的动作,大笑起来。

    褚昱一抬头,便看见她手中捻着一束娇艳的花,正在嘲笑自己。

    他看了眼手中的肉块,也笑了起来。

    “哎呀,探花郎能不能行啊,切两斤肉这么慢啊!”买肉的人调笑。

    余晚晚赶忙从后面进了铺子,把花和药放下,从墙上揪了一个围裙套在自己身上,冲了两把手。

    她站到了台子前,一把挤开褚昱,拿起刀重新切了一块肥瘦相间完整的猪肉过称。

    “他不行,我来给您切肉。”

    那块肉不多不少,刚好二斤,刀口匀称漂亮。

    “还是余家的卖肉西施切得好嘛!”男人乐呵呵地拎着肉走了,众人也都笑了。

    //

    余晚晚扶着栏杆站在河边上,春的气息已经浓厚,不远处有人在大草地上放风筝。

    她看着那边扬着风筝的小郎君和女娘,还有天上飘着的那个大纸鸢,就是不看一旁的褚昱。

    褚昱手中拿着余晚晚买的那束迎春花,有几分可怜的伸出了手。

    “晚娘,我的手好像被割了个口子,你看看是不是?”

    余晚晚冷哼了一声:“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也不关心你,不值得你信,你让我看什么?”

    “真的很疼,我知道你也心疼。”

    余晚晚转头,拉过他的手一看,手掌边缘果然有一个红口子,不过只是破了点油皮,没有流血,估计是磕到了刀背上。

    “真是娇贵,谁让你拿笔的手碰刀的?”

    她狠狠撂下褚昱的手,却再难气起来。

    “你不生气了吧?”褚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余晚晚的脸色。

    他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那串佛珠,递给余晚晚。

    “我把这个交给你处理,我保证,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绝对不会再骗你。”

    那串佛珠手串还沾染着褚昱的体温,触手温热,余晚晚紧紧地拽住那串佛珠,内心有些复杂。

    褚昱他凑近了些,高大的影子几乎要将余晚晚笼罩起来。

    “晚娘,我心悦与你,喜欢你,不能说跟这串珠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是它把我们连接在一起,让我认识了你。”

    “但是我是因为,你是你,因为是你,而非其他任何外部的东西,我才会喜欢上你。”

    “不要改变,也不要害怕。”

    //

    三月初八,正晴,宜祈福、嫁娶、立碑。

    斜阳巷余家门口,被大红的绸子装点。

    当天一大早,褚家就派人送来了催妆礼,凤冠霞帔、大红喜服,还有装点用品。

    余晚晚早起,祭拜了祖宗先人,跪在堂上,告别长辈。

    她先拜了祖母和祖父的牌位,祖母很是高兴,头上斜插的簪子步摇前后斜飞。

    “好孩子,以后进了别人的家门,定要孝敬舅姑,恭敬丈夫,和顺温婉,再不可像以前在本家时那般任性无理,惹人厌烦。”

    余晚晚恭敬地叩拜了一次,最后一次侍奉祖母吃了茶。

    拜过祖母,她又拜父母。

    堂上的父母身着暗红喜服,她竟清晰地看到爹妈的面颊已有褶皱,双鬂之间藏有银丝。

    她眼中泪水难干,脸上的薄粉都被冲淡了好几层。

    “父亲,母亲……”她哽咽着拜了三拜,感谢爷娘这些年来的抚育之恩。

    孙雪娥也红了眼眶,手中的绢子被眼泪浸得湿透。

    她扶起余晚晚,握住她染满蔻丹的手,笑着说道:

    “从今日后,你便是成人了,多的话我也不说,只盼你日后脱了小儿脾气,行事稳重,夫妇合敬,家和才能万事兴。”

    余晚晚点头,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父亲母亲吃茶。”

    “晚娘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回娘家来,有你爹妈,还有哥哥给你撑腰,不要委屈了自己。”

    余大安看着自己亲手抚育多年,疼爱长大的女儿,只觉时光飞逝,荏苒之间她便要披上嫁衣出嫁,心中感慨万千,也忍不住掉了几滴清泪。

    余晚晚更忍不住了,直接伏在了余大安的膝盖上大声哭出了声。

    “爹,妈,我不想嫁人……”

    “这孩子,又在说傻话了,柔娘你快扶她起来。”孙雪娥哭笑着。

    一旁的柔娘,也就是三婶的女儿,余晚晚的堂妹,连忙过来搀扶她,她哭得起不来身,脸上的妆全都花了。

    就在这时,余小锋进来,说新郎来了。

    孙雪娥连忙给余晚晚擦干净了脸:“快别哭了,新郎都来了,看来他今个儿真是要等一会儿了。”

    余晚晚俩忙被拉到了内室,又补了两层妆,抿了口脂。

    门外的乐声、敲打声喧嚣不断,新郎与傧相再三催妆。

    余晚晚接过孙雪娥手中递来的纨扇,红色绢纱上绣着喜鹊踩梅的吉祥花样。

    朦朦胧胧之中,余晚晚透过扇面,瞧见一个浑身绯红的男子,他挺拔的身躯如夏日中的荷茎,玉面红冠,难掩的华贵风雅气质。

    “晚娘,我来迎你了……”他语气轻而长,似多日梦境得偿所愿后的喟然叹息。

    余晚晚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挽成同心结的彩缎,一同敬告先人,拜别长辈。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心安,褚昱一定珍视晚娘,此生不变。”

    余大安与孙雪娥吃了茶,忍着不舍与他说了些吉祥话。

    余晚晚与他再一同拜别了长辈,执起纨扇,由自家姐妹扶着,一步一步地迈出了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宅院。

    宅院之中的那棵古枣树,老枝还未生出新芽,那枣树粗糙的树皮上还有道道刻痕,是她小时为了量自己的身高,缠着余大安刻下的。

    院中的一方花池之中,她种下的月季已经长出幼笋,还不等它重新打苞挂花,余晚晚便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小院。

    喜庆的红地衣一直铺到庭院门外,她踩着柔软的红毯子,走向了人生的另一端。

    她心中怀有浓浓的不舍,都被朦胧的扇面遮挡。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律底春回寒谷暖,堂间夜会德星贤。彩軿牛女欢云汉,华屋神仙艳洞天。玉润冰清更奇绝,明年联步璧池边。”

    褚家请的司仪先生贺诗,余小锐立马给了迎亲队伍之中的抬轿人、司仪先生和媒人喜钱。

    鼓乐立马吹了起来,笙歌聒耳,轿子抬了起来,一颠一摆,出了斜阳里,沿着登仙街,一直到了褚昱的新府。

    门口的阴阳生捧着一个装谷子的斗,见余晚晚一下轿,便开始念起咒语祈祷,将斗中的谷豆瓜果洒到了大门处。亲戚中的小孩便一拥而上,笑着闹着去捡地上的谷豆。

    新娘子的脚不能猜到地面,她顺着已经铺好的青毡前行。

    从褚家大门,到前堂,这条路余晚晚之前走过数次,但今日,她是以自己真正的身份,迈进褚家的大门。

    前头喜迎的人引着余晚晚进了帐子,余晚晚坐于帐中,只想将头上所带的金银饰快些取下,这样重的冠子顶在头上,将人脖子都压低了三分。

    脚上的鞋子也不大合适,有些挤脚,磨得她脚痛。

    宾客喧闹而至,新房之中顿时热闹了起来,两家各自拿来了彩缎,挽成同心结,余晚晚揪着这头,褚昱扶着那头,二人面对着,从新房之中走出来。

    新郎倒着走,新娘正着走,她牵缎子的手不断收紧,前面便是祠堂家庙,她不由地手心冒汗。

    拜过家庙,他们才算是正式的夫妻。

    众目睽睽之下,余晚晚不好却扇,只得想象着褚昱此时的模样,他定是满头花胜,不知红衣会不会衬得他玉面发红。

    想着想着,余晚晚悄悄笑出了声。

    身边有女使搀扶着她往后推着走,她却未听见女使的提醒,没注意到脚下,差点被小门槛绊住。

    褚昱惊了一下,手中的笏板差些被他丢掉。

    “晚娘!”

    好在身边的女使及时地扶住了她,才没让新郎官提前一步拥住新娘子。

    众人大笑,议论纷纷。

    余晚晚手中的扇面斜歪了几分,看到了对面人的大红喜服,还有那双红鞋,上面绣着的正是双鱼戏水。

    不知怎的,她霎时红了面颊,连忙拿好自己的团扇。

    “夫妻对拜!”司仪先生大唱。

    余晚晚被扇面遮着视线,不敢乱看,便依着规矩先低下头来。

    他们二人站得极近,一弯一抬,褚昱的头碰到了她的扇面上。

    她身子后仰了一下,冠子上的垂苏不断地晃动。

    “新郎官等不及喽!”周围的亲朋笑着开玩笑。

    二人一左一右坐到了新床上,周围的妇人、亲戚边说着吉祥话边撒帐,一时之间果子、铜钱、彩绢乱飞,没入二人的被褥之中。

    “百年好合!吉祥安康!早生贵子!”

    这时桂妈妈拿着小剪,剪下了二人头上的一缕头发,缠绕在一起,放入了一个锦盒之中。

    “愿郎君娘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桂妈妈是从小看着褚昱长大的,这时眼中的喜色溢于言表。

    “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两个琉璃酒杯用一根彩绳子系着,装满了整整两杯醇香的酒液。

    新郎新娘互相为对方喂酒,余晚晚一口便喝出来了,这是一杯春水酿桃,他们曾在酒楼喝过。

    醉人的美酒裹着桃花的香气,才喝了一杯,余晚晚的双颊上便飘着两瓣酡红,她还羞怯地用帕子拭掉唇角的酒渍。

    撤下扇面,她瞧见了,褚昱的腰间别着的,正是与他赠与自己的那个玉连环一模一样的一个。

    鱼儿戏水,张口咬着莲花,莲花并蒂,微微吐蕊。

    宴谢宾客是一件虽喜庆但辛苦的事情,尤其是褚昱那些许久未见的亲友,从余杭赶来,参加他的婚宴,自然是拉着他好一通恭祝与灌酒。

    好在他身边的几位傧相,替他挡了不少的酒。

    直至亥正之后,宾客渐散,褚昱假装醉的走不动路,才得躲过众人的催逼,回到房中。

    见房门响动,余晚晚赶忙拿起丢在一旁的团扇挡面,而被她揪下来放在床上的冠子,来不及戴回到头上来了。

    她瞧见一个红彤彤的影子朝自己走过来,酒气越来越浓,可褚昱却不言不语。

    余晚晚实在是忍不住,偷偷地从团扇后探出了头,恰好撞入褚昱含笑看她的眸子之中。

    “你怎么不说话?”她飞快地再次用团扇挡住自己的脸,外院的喧闹声还在继续,却隔得远了,听得有几分不真切。

    余晚晚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初春的热意,酒香随着褚昱的呼吸,不断地侵染着她的面颊。

    褚昱轻轻拿走她的团扇,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她的身上。

    “你醉了?”余晚晚忙扶住他,二人的体温逐渐交织在一起,她感受到了,褚昱的心跳得极快,仿佛里面住了一只扑腾玩具的狸奴。

    “晚娘,我好高兴,我好高兴。”褚昱紧紧抱着余晚晚的肩膀,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一双脚使不上劲儿,还胡乱踩。

    他醉了酒手上不知轻重,将余晚晚的胳膊抓得生疼。

    “好好好,你先放开我。”余晚晚皱眉,她就说褚昱不行,喝个酒便能醉成这样。

    “不放……不可以放……”他继续抓得紧了些,生怕怀中的珍宝睁眼便不见了。

    余晚晚吃痛,挣了几下都没挣开,直接使了蛮力,一下子推开褚昱。

    “你能不能轻点儿!踩到我了!”

    褚昱向后倒去,直接摔了个屁股墩,一半的酒意都被摔出来了。

    余晚晚坐在床上,捞起自己的腿,终于把这双不合适的鞋子脱了下来。

    “你家准备这双鞋,也太挤脚,你是不是想给我穿小鞋?你还踩我!”

    她解放了的双脚有些酸痛,开玩笑似的在褚昱的腿上踢了两下。

    褚昱坐直了身子,竟一把捉住了她的一只脚。

    他扣住脚踝的力度轻了许多,手指轻轻摩擦,袜布与肌肤蹭出丝丝酥麻。

    “你……”

    “别动,我瞧瞧。”

    他帮余晚晚褪去了布袜,莹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圆润的脚趾羞怯地卷起,小指侧果然磨红了一块。

    余晚晚有些害羞,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盯着她的脚看。

    “放开……”

    她小声说,浅浅地挣扎了一下。

    褚昱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吩咐外面的女使打一桶水来。

    热水是备好的,女使端到门边,褚昱接过水桶,端了进来。

    “先泡一下,许是做鞋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布袜,做小了。”

    他把桶放到了床下,又去一旁的柜子中找到了一盒药膏。

    余晚晚双手撑着床,任由热水裹住双足,流水能够洗去一切的疲惫。

    “唉!”

    褚昱的双手忽然伸进了水中,激起阵阵水花。

    撩起的水声与轻揉着双足,让余晚晚浑身起了颤栗,不由地绷紧了身子。

    “我自己洗!”热水的热气蒸红了她的耳廓,连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褚昱笑了一下,如玉的面孔泛着粉,眼角还挂着醉酒的红,在烛光下无比挂眼。

    “放心吧,洗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一瞬间,傍晚那杯合卺酒的酒意忽然蒸上了头,她比被绑住嘴裹在彩绸里的大雁还要热,一张脸胀得通红。

    “你!流氓!”

    她双脚霍然离水,踢了那桶一下,踹到了褚昱的身上。

    褚昱大红的衣裳上,立马多了两个湿漉漉的脚印,刚刚好印在了那对戏水的鸳鸯上,这下成了真的鸳鸯戏水。

    红帐翻下,塌上的鸳鸯翻滚,帐中笑浪低泣惊起窗外桃枝上的一只雀,它蒲扇蒲扇了翅膀,扇落一朵桃花。

    //

    多新鲜呢,云京中的余记肉铺出了个探花郎娘子,据说探花郎还曾在此当街卖肉,无论是街坊邻里,还是达官贵人,一个个的都往这肉铺里买肉寻个趣。

    原以为这小娘子嫁进探花郎家中之后必然是前呼后拥、锦衣玉食,谁曾想,不足十日,这小娘子又到了肉铺之中买肉剁骨,一双锋利的砍刀指哪砍哪,一斤不多,一毫不少。

    “晚娘啊,你这肉铺,改成探花郎娘子肉铺多好啊,能吸引不少人呢!”街坊邻居早见惯了她在肉铺忙活,快人快语地提议道。

    余晚晚指了指门口的彩幡:“张叔,您瞧,我铺子叫啥,您看看!”

    彩幡迎风乱飘,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余娘子肉铺”

    ---全文完---

    

    (。手机版阅读网址:

章节目录

我,屠户女,和探花郎互穿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新月将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59章 完结章,我,屠户女,和探花郎互穿了,一本书并收藏我,屠户女,和探花郎互穿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