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笙打饭回来的时候。
宋玖还在处理文件，萧南笙进去的时候，宋玖抬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很疲倦的样子。
萧南笙眼眸闪了闪。
萧南笙把饭盒放在沙发旁边的玻璃桌上，自己则走到宋玖的办公桌，坐在桌角，看着宋玖处理文件，也不出声。
她的坐姿懒懒散散，因为腿长，根本用不上□□，轻轻松松地坐在哪。容貌倾城，面色清冷。微微眯眼时，像一只狐狸，勾人的很。
等宋玖处理好手上的文件，萧南笙抬手，拦住了她的动作。宋玖抬眼看她。
萧南笙勾了勾唇，眼底冷艳又妖魅，透着一丝危险。
宋玖愣了愣。再看萧南笙时，萧南笙的眼眸一片纯净。
萧南笙轻轻道：“舅母，你该吃饭了。”
宋玖顿了顿。沉思了片刻。
宋玖起身，点头道：“好。”
萧南笙弯唇一笑。走到玻璃桌前，把盒饭展开。
宋玖看着那么多菜，道：“一起吃吧。”
萧南笙点头：“好。”
吃完饭后，宋玖想去处理文件。萧南笙走到她身后，讲她的肩摁住，不让她起身。
宋玖疑惑：“笙笙？”
萧南笙给宋玖按摩，缓缓道：“舅母，你先休息休息。我给您按摩。”
宋玖迟疑了片刻，但还是不想伤了萧南笙的心，点头：“好。”
萧南笙的手法娴熟又灵动，宋玖很舒适。
宋玖闭着眼睛，问：“笙笙以前学过？”
萧南笙手指顿了顿，坦白：“嗯。”
她确实学过。狼森让她学来，吊男人的。
宋玖给出了一个评价：“笙笙按的很好，很舒服。”
“谢谢舅母夸奖。”
＊
宋玖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休息室里。
宋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想到那一堆文件，宋玖就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
宋玖出去的时候，发现萧南笙在看文件。
萧南笙看得认真又专注，睫毛轻轻颤动，身上的气质清冷又具有力量，美艳地像极了一副画。
宋玖悄悄走出去。来到萧南笙旁边。
萧南敛了敛眸，不露声色。
她其实早就看完了宋玖的那堆文件，只是留着最后四五本做个掩饰。宋玖醒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然后，就开始拿起文件，重新看。
宋玖看着她勾出来的地方，心里微微一惊。
她没有想到，萧南笙连这么隐晦的条款都看出来了。更重要的是，萧南笙还在旁边做了批改。能收利多少都清楚。
宋玖看着萧南笙，问：“笙笙，你懂生意？”
宋玖地突然出声，萧南笙蓦然一惊。沉默了片刻，萧南笙抿了抿嘴，道：“我在国际中心学过这些东西。”
宋玖眼眸一缩，喃喃道：“国际中心？”
萧南笙点头：“对。舅母，我是国际中心的人。”
一条船上的蚂蚱，算得上是国际中心的人吧？
萧南笙看了看宋玖，垂眸。宋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萧南笙非比寻常呢？她自己捅破，比宋玖亲自查，更好。
＊
萧南笙帮宋玖处理完文件后，萧南笙和宋玖一同去看了温齐睿。
在看见病房门口的秦柏时，萧南笙愣了一下。随即，她立马恢复神情。
进去的时候，萧南笙闻到了一股烟味，她眼眸也不眨一下，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宋玖看着他们两人的气氛，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秦柏看着萧南笙的背影。沉默了良久，他下意识掏出烟来，可想到这里是病房门口，他伸进口袋里的手，僵了僵。秦柏转身，去抽烟区抽烟。
其实，他没指望萧南笙原谅他。
他的确该死。
没有人知道，在知道萧南笙是萧凛的女儿的时候，他有多痛心。
萧凛是教他们那一届的童子军的教官。而温落，时常会给他们带很多吃的、喝的、穿的过来。
萧凛和温落，言他们而言，是再生父母。
可他，害了恩人的女儿。
不，萧南笙不仅仅是恩人的女儿。她也是他的恩人。
也难怪南宫律骂他恩将仇报。
可不就是恩将仇报吗？秦柏哭笑。
他觉得，萧南笙要是再跟他多说一句，他都可以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可是，人家压根不需要他。
只是后来，萧南笙每跟秦柏说的一句话，都在往秦柏心上捅刀子。字字诛心。
＊
萧南笙洗完澡后，就去敲宋玖的门。
宋玖看见她，也十分诧异。她问：“笙笙，你怎么来没有睡？”
萧南笙摇头：“没有。舅母要睡了吗？”
宋玖摇头，“没有。凌晨还有一个跨国会议。”
萧南笙感叹道：“舅母好忙哦。”
宋玖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道：“舅母那么忙，笙笙要不要考虑来帮帮舅母。”
今天，她算是看出来了。萧南笙去当助理，只是图个开心，顺便将她一日三餐盯得死死的。
萧南笙挽着她的手，笑了笑：“舅母，我想啃老。”
宋玖轻轻一笑，半开玩笑道：“那你叫我一声‘母亲’我让你啃老，好不好？”
萧南笙愣了一下。
宋玖拍了拍她的头，道：“行啦，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想让我好好休息，是吗？”
萧南笙点头：“是。”
宋玖继续说：“好，我答应你。以后按时吃药。”
萧南笙笑了笑，“那就好！”
半响，萧南笙还没有走。
宋玖问：“还有事吗？笙笙。”
萧南笙：“舅母，我想听听你和舅舅的爱情故事！”
宋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有什么好说的？”
萧南笙撒娇：“舅母，你就说嘛。”
宋玖看着这张绝美的脸睁着一双漂亮又纯净的水眸，顿时没了话说。
宋玖带着萧南笙进卧室。
这是萧南笙第一次进宋玖的房间，房间的装修，简约大方，温馨又不是清新。
宋玖失笑，脸上满着幸福的笑容：“这是你舅舅还在时，我和他一样自己修改的。现在看着它，多少有点回忆。”
萧南笙浅浅一笑，道：“确实。”
萧南笙余光一瞥，看见了床上的墙壁上放着一张合影。三个人的合影。
萧南笙的视线落在温齐睿怀中的男孩身上，眼眸一震。
熟悉地记忆袭来。
这张脸！
一模一样！
宋玖看着僵住的萧南笙，走过去，问：“笙笙，怎么了？”
萧南笙回头，眼眸里溢满了泪水。
宋玖微微一愣，着急地问道：“笙笙，你怎么了？”
萧南笙抱住宋玖，缓缓开口：“舅母，舅舅不在，这些年，你累吗？”
宋玖身形僵了僵。
累吗？
当然累了。
儿子失踪了，是死是活，不知。
丈夫成了植物人，不生不死。
她因为过度惊吓，导致流产，胎死腹中。
她不知道，她要怎么过。可是，温齐睿还没有死，温老爷子需要人送终，温景嘉要找，萧南笙要找，温氏集团要护，她还不能疯。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扛了那么多，早就习惯了。突然有个人问她：累不累。
当然累了。
她多想把病床上的温齐睿叫醒，狠狠地骂他。可是，她又舍不得。比起骂他，她更希望温齐睿能醒。
萧南笙沉默了半响，又道：“舅母，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回头我再听听你和舅舅的爱情故事。”
萧南笙说完，就跑回自己房间里了。
宋玖看着她的身影，轻轻一笑。
这孩子。
＊
萧南笙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回来了。
她顺着门蹲下来，最后直接坐在地上。
缓了很久，萧南笙依旧不敢置信这个事实。
忽然想起孤儿院那道孤僻的男孩，萧南笙的心狠狠地揪动。她缓了很久，才给南宫律打电话。
南宫律：“云姐。”
萧南笙语调低沉，透着一股忧伤：“南宫，你现在立刻马上回一趟。你去青藤孤儿院，找一个叫温景嘉的男孩，找到了，把他带回来。”
南宫律愣了愣。
萧南笙见他很久没有回复，呵斥道：“快去！”
南宫律：“好。”
挂断电话后，南宫律登上了私人飞机。
秦柏从屋内走出来，对着南宫律问道：“需要我跟你一起？”
南宫律不想看见他，别过脸去，他面无表情，冷冷道：“不需要。没听见吗？云姐刚刚，一句也没有提到你。”
秦柏瞳孔一缩，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最后，他无力地松开。
看着直升飞机的离开，他忽然觉得呼吸困难，胸口闷了一口气。
南宫律说的是事实。
那是不争的事实。
＊
不到五个小时，南宫律就把温景嘉带了回来。
南宫律给萧南笙打电话。
萧南笙：“接回来了吗？”
南宫律：“嗯。”
萧南笙：“孩子先放你那里，我要去做个dna鉴定。”
南宫律看着对面秦柏那副颓废的样子，心下一动。其实，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秦柏不是没有感情。但相比于萧南笙，秦柏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最后南宫律还是开了免提。
南宫律：“好。”
在萧南笙直接挂掉电话之前，南宫律问：“云姐，秦柏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秦柏放缓了呼吸，耳朵竖起来认真听。这几秒，对他来说，很漫长。明明是冬天，他的手中还是紧张地出了汗。
萧南笙道：“等他治好舅舅，从此他和四区一别两宽。”
南宫律诧异：“那没有治好之前呢？”
萧南笙语速不疾不徐，条理清晰：“没治好之前，他也是国际中心的人。关我什么事？而且，他救我舅舅，不是天经地义？我生父生母救了他，舅舅又在c国帮过他。他那是报恩救命之恩，可不是对我的惭愧。”
南宫律：“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让他跟我一起去接那个男孩。”
萧南笙：“哦，忘了。”
两方沉默了良久。
萧南笙猜到秦柏在那边，她冷静自持，认真回答道：“自己人和合作伙伴，该怎么选，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自己人值得信任。但合作伙伴……不一定靠谱。
萧南笙这是彻底跟他翻脸了。
萧南笙平静的声音彻底打碎了秦柏的梦境。
破镜本不能重圆，信任也不能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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