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云惜应道,朝石屋走去。进屋刚刚将书包放好,便听外面二人的声音响起。

    “姑婆,这般水灵的小人儿,你就好心送给我吧。”肖启求道,声音中明显有种撒娇的意味。

    药婆婆却少有的呵呵一笑,宠溺的说道:“给你也无妨,可是总要等等看她的身体,是否有药剂的后遗症。况且,她年纪还小,你急得什么劲?”

    肖启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怕她被别人抢去嘛。”

    药婆婆哼道:“我手底下的人,谁敢抢?”

    肖启道:“那个孟华胥,我看他对这小妮子颇为看重呢。”

    药婆婆道:“那又如何?孟家会为了这个不起眼的小蹄子与咱们肖家对上?放心,既然你说要,横竖姑婆都会给你,断不让她落到别人手里去。”

    他们在的地方与小屋有一段距离,不知是觉得楚云惜根本听不到他们谈话,还是觉得楚云惜这个六七岁的孩童根本不足为患,这一番话说来并未做任何隔音,甚至都未将声音的音量压低,楚云惜听得一清二楚,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另一方面又因愤怒而浑身颤抖。

    “冷静,冷静,现在我只要表现出一点点的不满,就会给自己的处境造成更大的困扰。还好,那臭婆子说要看我身体对药剂的反应,暂时应该不会把我送给肖启……”楚云惜暗暗对自己说,按捺下心头对二人的恐惧和厌恶,行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启儿,你先回去吧。”药婆婆含笑说道,眉目中现出少有的慈爱,“姑婆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的。”

    “那侄孙儿就先在这里谢谢姑婆了。”说着,肖启朝药婆婆作了两个揖,转身离去前笑吟吟地看了看药婆婆身边的楚云惜,忍不住伸手在她水嫩的小脸儿上掐了一把。

    楚云惜努力控制着自己,按捺下把那只脏手打开的冲动,硬是朝肖启挤出一脸天真的笑容。还完全不通男女之事的六岁孩童,应该会这样做吧。楚云惜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和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

    “哈哈……”肖启大笑着离去。

    “丫头,快来帮本座看着火。”肖启一走,药婆婆立刻森然地说道。

    楚云惜依言到药炉前去看火。

    药婆婆又道:“这些药剂的熬制火候,本座只说一遍,你可记好了,出了差错,哪炉药剂熬坏了,可有得你受的。这炉是白玉蜂胶,熬到成色乳白时收火;这炉天潭玉液,熬到焦黄色时转成小火,到透明黄色时才可彻底收火……”

    一共十几炉药剂,药婆婆一一说来,楚云惜不敢怠慢,仔细记忆。还好,因为妖法不停地运转滋润,导致她的脑力很好,用心起来,倒真的全部记了下来。她又是最擅长厨艺的,于火候的掌控分外出色,倒真的严格按药婆婆所说的,将十几炉药剂的火候掌握得分毫不差。

    到得夜色渐浓时,打座完毕的药婆婆出来检查,不由得一惊,看楚云惜的目光显得有些惊诧。按她的想法,楚云惜这般大的孩儿,就算只看一炉药剂,估计也要熬坏几次才能真正掌握好火侯,所以这次她是抱着教训楚云惜的目的从石屋内出来的,没想到楚云惜竟按她所说的,将十几炉药剂都熬得刚刚好。

    “嗯,不错穿入红楼。”药婆婆检查完毕,不禁满意地赞赏了一句。

    楚云惜微笑着屈身一礼,道:“谢婆婆夸赞。婆婆安排的事,晚辈不敢怠慢。”

    药婆婆点了下头,忽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云惜虽然被她带来到药谷有些日子,可是她从未正眼瞧过这个孩子,所以以前就算听过江月华唤这孩子的名字,她也从未在意。

    在她心里,这孩子就跟以前她带回来的那些孩子一样,不是被改善灵根的试剂折磨至死,就是她看不顺眼将其活活打死,横竖活不过两个月,所以根本没必要孩子的名姓。不过,眼前这个孩子能在第一次看药炉的时候就能做得这么好,真是让她不得不令眼相看啊,因此竟然不由自主地问起这孩子的名字来。

    “楚云惜。”楚云惜乖巧地回答。

    “嗯,将这些药剂收入玉瓶。记得,它们都分外珍贵,不要弄洒了。”药婆婆说完就又回小石屋打座去了。

    “是。”楚云惜恭敬回答,去取了玉瓶。未免将药剂弄混,她先在玉瓶上标注,这才将药剂按标注一一分装。

    分装完毕,楚云惜将它们存放在那个专门放置药剂的小屋,便回到药婆婆的石屋,见她正在闭目打座,不敢打搅,与昨晚一般盘膝席地而座,开始修炼天玄源法。

    与往常一样,虽能感觉到灵子在自己周遭运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们收拢在自己体内。楚云惜心知修炼并不容易,也不心急,仍旧按天玄源法一遍又一遍的修炼。第二天她仍旧天未亮就开始忙碌,打扫、洗衣,收拾完毕,向药婆婆禀报之后,便去学馆了。

    如此匆匆过了月余,楚云惜仍旧未能引气入体,药婆婆看楚云惜的神色变得怪异,但看楚云惜空余时间并不曾懈怠修炼,她便也没多说什么。

    可是,又是两个月过去,楚云惜还是不能将灵气收入丹田之内,就连学馆内的弟子们看楚云惜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甚至连楚云惜自己,也开始怀疑起自己这个人妖混血儿的丹田,是不是与普通修士的丹田不同,根本就无法炼气?

    “喂,你知道么?那个就是楚师妹,都三个月了还没进入炼气期呢,听说她跟肖师姐约在年终小比比斗,我看着她都觉得可怜了。”

    “这孩子也忒胆大了,肖师姐除了能拿到宗门的用度外,还有肖家的用度供给,实力进益何等迅速?她居然也敢应战?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唉,小孩子懂什么?看她现在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真是可怜啊。”

    这些是好心的弟子。

    “看,那小村姑就是那个和肖师姐约斗的超级废材,入门三个月,连炼气期都还没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不会吧,这得多废物的一个人,三个月都没进入炼气期,还和肖师姐约斗?开玩笑吧,这种自不量力的人,就算她在小比时被肖师姐打得几天爬不起来也是活该。”

    这些是心肠冷漠的。

    “哟,小丫头,听说你到现在都没入炼气期呢,年终小比还想和肖师姐比斗?”

    “趁这几天肖师姐心情好,快去主动认输吧,别到时被打得哭鼻子,哈哈……”

    这些明显是和肖馨玲一派的,有意讨好,居然直接拦在楚云惜回药谷的路上,当面奚落。

    楚云惜懒得与他们计较,对他们的话只当没听到,径直回了药谷,却对上了药婆婆那刀子一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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