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杭到苏州城,紧赶慢赶也要一两天的脚程”,宁羽掐算了一下路程,“所以这几天,便是留给我们布局的时间,我已有谋划。”

    段延庆一听不干了,“宁兄弟,你这早有谋划,怎的不早点布局,早做打算也好啊。”

    宁羽一笑,“老段,那参合庄燕子坞可是任由我等往来的地方?若是我等布局之时,那南慕容回了趟家,我等该如何是好?”

    “这?”段延庆也是救子心切,还是乱了分寸,“那宁兄弟,你如何能判断这慕容复不会回来?”

    “此事简单,我宁氏茶庄乃是江南有名的茶商,好巧不巧,这参合庄的碧螺春正是我家供应。”

    “这碧螺春存放日久,不过是一年采购一次,和参合庄有多少人有何关系?”

    “老段,你别急啊。虽然碧螺春一年采购一次,但我家的小厮却是认得那采购的姑娘,这几天我也没闲着,慕容家每旬出外采买日用,若是慕容复回来,必然会大肆采购一番,可这姑娘采购的,与往常一般。”

    “所以,一旬之内,慕容复没有要紧的事情,就不会回来?”段延庆一点就透,“宁兄弟,老段我错怪你了。”

    宁羽心想,老段这几日装的四平八稳,果然有了消息就开始着急,嘴里调侃了一句,“无妨无妨,老段我理解你,师徒如父子嘛。了尘大师,你说是吧。”

    “没错,老段你这没有子嗣,对徒弟关心也是正常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了尘不知道其中奥秘,只当是宁羽宽慰段延庆。

    但段延庆心里清楚啊,一听这句话,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晕,瞪了宁羽一眼,也不答话。

    了尘和段延庆相交也有小二十年了,以为段延庆是被调侃的脸红,趁这机会嘴上也不饶人,“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恶贯满盈’还会脸红啊。”

    “老和尚,我徒弟,不也算你半个徒弟?你还有心思笑?”段延庆一抖袖子,拄着双拐,自顾自的“飞”回了房间,“宁兄弟,还是来说说你的计划吧。”

    宁羽和了尘一脸笑意,并排走回了房间。

    了尘用只有宁羽能听到的声音说,“真好,本空师弟如今的样子真好,宁施主莫要藏私,老僧看这徒弟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宁羽点点头,“我省得,大师放心就好了,如今的老段可比当初我见他还是‘恶贯满盈’的时候,有人味儿多了。”

    二人进了屋,段延庆面色铁青,看着二人。

    “老段,别装了,你没有当初那股子狠劲儿了,你听我安排。”

    了尘和段延庆凑到近前,听宁羽安排。

    “了尘大师,自打慕容博‘去世’之后,参合庄燕子坞如今在姑苏一代,不复当年盛名了吧?”

    了尘点点头,“的确,如今燕子坞在苏州城鲜有人知,年青一代没几个人知道城西的水域之中有参合庄,若不是慕容复闯出‘南慕容’的名头,怕是江湖上都忘了姑苏慕容了。”

    “鸠摩智自称和慕容博是故交,如今时隔多年,到了苏州城,人生地不熟,寻路便是第一个难关,我打算扮作宁家茶庄的小厮,给国师带带路。”

    “那大轮明王,武功高深,段某自认是打不过他的,宁兄弟孤身一人,又要救我那顽徒,怕是风险甚大啊。”

    宁羽一撇嘴,“老段,你人长得不美,倒是想得挺美,谁说我一个人前去了。你与鸠摩智打过照面,交过手,你不宜露面,但了尘大师可以出面啊。”

    了尘一听,也来了兴致,“老衲自从年少时闯荡过江湖,如今已经好多年没这么玩过了,宁施主细细道来。”

    “很简单,老段,你还记得玄悲大师是怎么死的吧?”

    “你不是说是被慕容博杀害的吗?”段延庆疑惑道,“就在大理发生的,我怎会不知。”

    “是了,所以了尘大师明日就不要自报名号,只说自己是玄悲大师的朋友,在庙中潜修,得知玄悲死于自己的成名绝技“韦陀杵”之下,便来苏州城问个明白。”

    段延庆一听,赶忙打断了宁羽的发言,“宁兄弟,出家人持戒,说不得诳语,不若我稍加易容,扮作寻仇的人吧。”

    宁羽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段延庆的双腿,给段延庆看毛了。

    “宁兄弟这是何意?”

    “你能易容乔装,你能治好你的双腿藏起你的双拐吗?你在天龙寺出家,弃铁杖不用换了双拐,如今你若是公开行动,整个江湖,武功如此之高的瘸子,有几个?”

    一句话,问住了段延庆。

    宁羽继续说,“而且你也不用担心,玄悲大师是少林名僧,玄慈大师和玄苦大师是我的朋友,了尘大师也是我的朋友,这样算下来,玄悲大师不就是了尘大师的朋友吗?了尘大师隐姓埋名当着寒山寺的方丈,不理江湖纷争,这不就是在庙中潜修吗?我所说的,可有半字虚言?”

    “哈哈哈,有趣有趣”,了尘听到这,抚掌而笑,“宁施主端的是个有趣的人,你这个朋友,老僧交定了,就按你说的来,本空师弟,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啊哈哈哈。”

    “然后”,宁羽看向段延庆,“老段,你的任务最关键,你要在我们到达燕子坞之前,提前埋伏在参合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还施水阁在参合庄,参合庄内必定机关重重,老段你千万要小心,你的任务只是策应我们,我们的目的是救段世子,而不是干掉鸠摩智。”

    “明白”,段延庆点了点头,“想我当年不论是当‘四大恶人’之首的时候都是发号施令的人,即使是在一品堂也是听调不听宣,如今倒听了兄弟你的指挥,有意思。”

    “既然如此,我们就提前布置起来,不能等鸠摩智来了再布置,容易出纰漏。”

    就这样,宁羽一行三人,离开了寒山寺,赶往苏州城。

    到了苏州城之后,三人先到了宁氏茶庄。

    宁羽吩咐掌柜选出一个小厮,让他“带薪休假”,然后自己顶替上去。

    掌柜的也不敢问,只能按照宁羽的安排做事。

    另一边,宁羽又知会了一声吴乘风,让他最近就在城西水域外蹲点,以防不测。

    至于了尘和尚,换下了寒山寺主持的僧衣,让宁羽找裁缝重新给他定制了一套灰布僧袍,特意在上面打了几个补丁,然后一路狂奔到城外,绕着苏州城打转,把自己弄成风尘仆仆的样子,借着夜色,重新进城,找了个客栈落脚。

    段延庆,进了城之后就消失了,丐帮帮众给他指引了燕子坞的方向,然后他就独自离开,连宁羽和了尘和尚都不知道段延庆到底在哪里落脚。

    不出宁羽所料,两日光景,鸠摩智和段誉二人一骑,从苏州城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路上的行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也觉得好笑。

    一个大和尚,一身珠光宝气不说,还骑在马上,怀里搂着一个年轻公子。

    街上的闲汉还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说这个和尚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八成是个有分桃断袖之癖的花和尚,这年轻公子,就是被他强抢而来的。

    段誉到底是涉世未深,脸皮薄,和鸠摩智说,“大和尚,反正我的穴道被你封住了,你就再给我弄一匹马,我也跑不了。”

    饶是鸠摩智不要面皮,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也是头皮发麻,思索了一下,就给段誉又买了一匹马。

    殊不知,这些风言风语正是宁羽嘱托大义分舵的丐帮兄弟传出来的,目的就是尽可能让鸠摩智和段誉保持距离。

    鸠摩智和段誉进城的时候,天色已晚,鸠摩智也没有着急去燕子坞,毕竟他的首要目的是从段誉口中得到《六脉神剑》的剑谱,借阅于还施水阁,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宁羽深知鸠摩智喜好排场,江南东道早已远离大理,鸠摩智又是借道贵州,过永州(湖南),横渡湘水进入江南东道,然后途径洪州(江西),过余杭到的苏州城,自认为追兵早被甩掉了,所以必定选个上好的客栈。

    宁羽早就自掏腰包让吴乘风安排两个丐帮的兄弟在客栈入住,就是为了监视鸠摩智的一举一动。

    到了第二天,鸠摩智和段誉一离开客栈,宁羽就收到了消息。

    下一步就是如何把人引到茶庄附近了。

    果不其然,鸠摩智在大街上问了许多人,参合庄燕子坞怎么走,然而参合庄所处的那片水域,因为琅嬛山庄的王夫人生性暴戾,早就成了禁地,又怎会有人知道那片水域还有一个名为参合庄的庄园。

    鸠摩智到处询问,却无人知晓参合庄所在、

    鸠摩智依稀记得参合庄是在城西的一片水域之中,然后水道七扭八歪,他也记不得具体的位置。

    他正打算去城西碰碰运气,这时,安排好的丐帮兄弟随口问了一句,“大和尚,你寻得庄园可是大户人家?”

    鸠摩智点了点头。

    “既然是大户人家,你不如去太白楼或者宁氏茶庄问一问,这两处往来客人都是高门大户,保不准他们能知道。”

    鸠摩智心中暗道自己糊涂,慕容家即使家道中落,但排场还是有的,向路人询问了宁氏茶庄和太白楼的地址,直奔两地而去。

    太白楼迎来送往那么多客人,加上慕容复又不是久居姑苏,自然不清楚参合庄的位置,周周转转,鸠摩智终于到了宁氏茶庄。

    一进门,掌柜的就迎了上来,“这位大师,可是来买茶,我宁氏茶庄的茶天下闻名,就连当今官家的贡茶,也有我宁氏茶庄一份,大师要不要看一看?”

    鸠摩智也不好直接问路,随便买了两袋茶叶,随口问了一句,“掌柜的,我是来访友的,你可知咱们苏州城有一个参合庄,就在城西那边。”

    掌柜的一拱手,“大师,城西一带都是水域,怎会有大户人家呢。”

    鸠摩智无奈,转身正要离开,这时扮作小厮的宁羽开了腔。

    “掌柜的,你怎么忘了呢,一直来咱们家买茶的那个姑娘,不就是住在城西?”

    掌柜的按照剧本往下接,“大师要访友,必定是大户人家,那姑娘一年就来一次,买的茶也不过是三四十的用量,怎么可能。你不可胡说,耽误了大师的正事。”

    转过头,掌柜的冲着鸠摩智道歉,“大师,抱歉了,孩子小不懂事,信口胡言,您别放在心上,您不如去牙行问问,他们知道的多。”

    鸠摩智听到宁羽的话,停下了脚步,心中思忖,“慕容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手下的仆人倒是不多,没准真是那家。”

    “小兄弟”,鸠摩智和颜悦色的问宁羽,递给宁羽一颗碎银子,“你详细说说。”

    宁羽转过头看向掌柜,掌柜微微点头,“大师赏你的,你就拿着,好好和大师说。”

    宁羽用衣袖擦了擦银子,把银子放入怀中。

    “回大师的话,小子所说的那个姑娘,虽然每年来买的茶不多,但里面有三成都是我家顶好的茶叶,所以小子觉得那家也不算是小门小户,而且,那姑娘虽然岁数不大,但生的特别好看,像那画里的人,看着是丫鬟的样子,却比普通人家的千金还有气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鸠摩智眼中放光,十有八九这就是参合庄了。

    “小兄弟,那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宁羽害羞的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说,“如果没搬家的话,我知道大概是在哪片水域。今年开春,我在街上见到过那位姑娘,神差鬼使地,我跟着她走到了城西,看见她进了一片苇塘,撑着船,走了。”

    “对了”,宁羽补充了一句,“大师,这姑娘好像是江湖中人,她会飞。”

    鸠摩智一拍巴掌,“掌柜的,小兄弟说的正是我那友人的婢女。贫僧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小兄弟,帮我引路?”

    鸠摩智从袖口又拿出一锭白银,塞给掌柜,然后和宁羽说,“小弟,等到了地方,贫僧还有谢礼。”

    掌柜的为难的点了点头,“大师,可快点让这孩子回来,店里到了下午就忙。”

    鸠摩智点了点头,“贫僧不会耽误掌柜的生意”,转过头拉扯着段誉,带着宁羽,离开了茶庄。

    宁羽这时才敢把头微微抬起来,瞧了一眼段誉,虽然眉宇间带着郁郁之气,但还是不失为一个浊世佳公子,心说,“看来老段毁容之前,也挺帅啊。”

    等离开了闹市,段誉用手拍打鸠摩智,指着自己的嘴,鸠摩智手若拈花,轻拂在段誉身上,段誉张嘴说道,“老和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鸠摩智冲着宁羽抱歉,“好友家中的晚辈,过于顽劣,他父亲让我带他见世面,他却一路说我绑架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贫僧这才封住了他的穴道。”

    宁羽一脸羡慕的说,“大师竟然是武林中人,果然风度不凡。”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宁羽带着鸠摩智到了燕子坞所在的水域,而了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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