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虽未上过战场,但也知晓若要取胜,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是为兵不厌诈。”秦风又说道:“倒是赵大人今日如同发泄般吟诗,就不怕招来侧目吗?”

    发泄二字如同一记猛拳打在赵伦心上,他不禁抬头,这小子知道什么?

    秦风察觉他眼神陡变,这里暂且只有他们二人以及信得过的冯宝,再过一会,其余人等就要回来了,他立马说道:“我不知赵大人为何悲苦,为何引来殿下共情。”

    “依殿下的身份,自不会与赵大人一般感受过疾苦,我虽能参透赵大人诗句中的深意,但也只是生心感慨,却不能与赵大人一般心生共鸣,但殿下却动容了。”

    秦风索性把话说开了:“想必赵大人与殿下必有在下不知的秘辛,却不能为外人道也。”

    这话几乎是在说赵伦与萧令瑶有私情了,赵伦愤怒至极,双拳握起,他虽是七品高手,但身形并不是魁梧之类,健硕高大,比例完美,肌肉纹理想必十分漂亮。

    秦风是医生,在手术台上见过的病人形形色色,手术刀下去,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含脂量。

    皮下脂肪如何,医生最有发言权。

    他能看出赵伦的体脂率惊人,但眼下最吸引他的是赵伦的双手爆出了红筋!

    人生筋胳,浮于皮肤时为青色,赵伦双拳握紧之时,拳头陡然变大,那青筋转红,几乎要从皮肉里钻出来,冯宝看得骇然,惊呼道:“公子!”

    秦风却稳如泰山,在那拳风而至之时也未有动摇,赵伦的拳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冯宝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待再睁开眼,只见秦风和赵伦以诡异的姿态面对面站着,两人间仅一步之遥,自家公子依旧是平时那般淡若的模样,倒是这位云麾使大人胸膛上下起伏,双目欲裂。

    一个是山雨欲来,地动山摇,一边却是平静如斯,公子眼底甚至还有几分笑意,他哪知道秦风就是故意激怒赵伦,赵伦还真的上当了,他既然淡定不了,那就是被他说中了心事。

    赵伦和萧令瑶绝对有共同的隐秘,到底是什么?!

    “就知道赵大人是个晓得轻重的,今日有陛下亲赐的美酒,赵大人一会儿可要多喝几杯。”秦风才不信赵伦敢在这皇宫内院里让他出个好歹!

    他连左平道都没有伤,自是不会伤任何人,何必惧他?

    赵伦看着还笑得出来的秦风,眼底的怒火反而消了几分,正好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左平道等人已经结伴返回,他随即转身,身后的秦风却又开口了。

    “在下虽认定赵大人与殿下有过往秘辛,但却不认同那是男女之情,更无逾越,至于是何事,在下暂时还参不透,但有一言请赵大人铭记——凡事不可太外露。”

    赵伦虽然一身本事,文武双全,但这性子过刚,过刚折易!

    “那我倒要多谢秦郎中了?”赵伦的怒火似下去了一些,冷漠地说完这一句,抬脚进了房间,下一刻便紧闭房门,秦风隐约听到了一记砸墙的声音。

    这性子啊……秦风无奈地摇摇头,身后交谈的声音近了些,郭士通等人已经进来了,言谈间讨论的是陛下即将差人送过来的三月红。

    还有一直伺奉他们的主事公公的声音:“方才知晓圣上交代过御膳房,要配这三月红,须得有烤炙的羊羔肉,那边正忙乎着,一定让各位大人吃得开心。”

    左平道的声音响起:“承蒙公公这些天的照顾。”

    “这是哪里的话,这是咱家理所当然的份内事,诸位请。”那主事公公有张巧嘴儿,待进来看到秦风,态度比刚才还要殷勤些:“秦公子先到了,咦,怎么不见赵大人?”

    赵伦正在房间生闷气呢,到了这会儿,也不晓得他是气自己胜之不武,还是气自己揭了他和萧令瑶的老底,或是自己对他善良的提醒,伤了自尊。

    秦风自不能提这些,打圆场:“赵大人进去饮茶,一会儿就出来,人是铁,饭是钢,七品高手也顶不住饿,等圣上御赐的美酒过来,他自然就出来了。”

    那赵伦隔着门也听到秦风的戏语,神色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嘴角微微下垂,这次飞花令,他属实有发泄的份,但未料到秦风如此敏锐。

    他正了正心神,终于令自己平静些,真像秦风说的,等到开席,洪公公亲自送过来三月红后,整理衣装走出来,比起之前,众人的神色复杂许多。

    最为精彩的便是白连州了,席间喝了好几杯闷酒,不是看着秦风,便是望向赵伦,时不时微微摇头,似是不信自己会输给这两个人。

    左平道到底老练许多,平时虽然咄咄逼人,此时却收敛锋芒,异常沉默,而齐衡一派看破世事的态度,显得超然物外,胃口最好的也莫过于他和郭士通了。

    那郭士通似乎笃定自己无缘驸马人选,反而将自己置身事外,一边啃着羔羊肉,一边盯着秦风,头摇得直晃:“想当初在医馆初见你,怎么也料想不到你有这样的本事。”

    “秦郎中,你若是当了驸马,六部当中你进哪一部?”

    郭士通一问,诸人皆抬头看向他,秦风捏紧酒杯,暗骂一声姓郭的给他找事,神色却还算淡然:“郭参领能未卜先知不成?剩下还有两轮,我这已经拼出九牛二虎之力了。”

    他貌似神色疲惫,说话时还微微叹气,似是劳神,言下之意他如今文武都已用尽全力,再来两轮,他未必能占得魁首。

    “只是假若罢了,看你切小牛时还有几分魄力,现在怎么怯了。”郭士通叹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若是成了驸马,必定选兵部!”

    武官选兵部在情理之中,何况郭士通早已失去竞争的优势,自是敢说。

    秦风却道自己不能胡说,除去第一轮是初甄选,第二轮和第三轮均是他摘得魁首,若是按积分制,他的积分已经遥遥领先,已不再是首轮的无名小族。

    这宫里耳目众多,难保自己说的话不会马上传出去,他便长叹道:“我与郭统领不同,自小体弱,曾经无所事事,后来从医才找到人生乐所趣在,至于官场,可叹我一无所知。”

    反正要不露痕迹,让他们猜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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