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虎杖悠仁同学第一天的训练主要是由禅院甚尔负责,虽然是这么安排的,但这家伙根本没有教书育人的耐心,全程心不在焉,对战时根本没考虑到一个高专生应有的水平,把这位一年级男生训练得气喘吁吁,最后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躺在地上怀疑人生。

    虎杖悠仁想,自己好歹也是运动细胞一流的青春期少年,输给五条老师很正常,但怎么会输给这个半点儿术式都没用、还始终漫不经心的男人呢?

    此时少年还不知道禅院甚尔天与咒缚的事实,也不明白他尊敬的五条悟老师在高专一年级的时候,就是被他口中这个半点不认真的男人偷袭成功,差点一命呜呼。

    就在他把求助的目光移向那位看起来稍微好说话一些的金发青年时,禅院甚尔一刀从上斩下,没给悠仁丝毫放松的空档。

    眼看着锋利的刀刃即将插入自己脖子,虎杖悠仁奔溃地转身打滚,满身是泥,在对方放水的情况下,险险地避开了锋芒。

    刀尖插入土地,昨天才下过雨的土潮湿松软,泥点溅到悠仁的脸上,冰冰凉凉,让他想到大夏天开冰镇可乐罐时,冲到脸上的碳酸气泡。

    他眨了眨眼,刚想说再来一次,他好像领悟到了一些诀窍。

    “嘁。”

    虎杖悠仁听见头顶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未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顿时福灵心至,明白自己被折磨得这么惨貌似是另有其因,在不知不觉中被当成某个诅咒的替罪羊打击报复了。

    “禅院甚尔。”加茂怜警告了一声,让那家伙别这么明目张胆地折磨一个高中生。

    仓库一楼大门敞开,他坐在那只软乎乎的豆袋沙发上,观看虎杖悠仁对战状态的同时,拿着一只签字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给这家伙量身定制咒力训练方法。

    可是越写他脑子越晕,虎杖悠仁拥有咒力的方式稍微和别人有些不太一样,咒术师对于术式的运用一部分是天生才能,另一部分是后天练习,而其中天生才能不可或缺。

    就像人一生下来就应该知道如何呼吸、进食、哭闹,如何使用自身拥有的术式是刻在术师基因里的东西,在这个阶段,术师的基因就决定了他未来咒术实力的上限。

    听惠说虎杖悠仁似乎原本就看得见诅咒,这说明他有不错的咒力基础,但当他在吞噬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后,上限直接从r升为了sp,这一步没有什么好教的。

    但要想成为强大的术师,光有天赋远远不够,就算是加茂怜的童年也少不了日复一日的练习和磨砺,五条悟那家伙也是经历过死亡困境,才真正成为咒术界最强。因此,他现在要做的是教会虎杖悠仁如何精准的控制咒力,把两面宿傩带给他的庞大的咒力,转化为更加精巧、利用率更高的咒术。

    但显然这涉及到了加茂怜的盲区。

    加茂怜只教导过伏黑惠,这小鬼三岁觉醒十种影法术,在正式学习咒术之前,就已经对自己体内的咒力有了更精准的了解与控制,因此不需要在这个阶段过多强调。

    就算是从他的个人经历来讲,在孔雀瞳的加持下,怜本身就对术式有独到的见解,可以说0岁入门,根本回想不起来自己学习精准控制咒力的过程是怎样的。

    他笔记本上乱糟糟的一团,写了几个字划一笔,半天没想出办法,无奈只能给五条悟这家伙发消息求助。

    虽说那家伙不靠谱,但好歹是在高专任职好几年的教师,教育方面比他更有经验。

    对方发了几十条消息嘲笑他,然后告诉加茂怜会在明天寄来一些需要用到的特殊教具,按照他的方法来就行了。

    加茂怜想揍人,却又不得不服,这个讨人厌的白毛在教书育人上确实有一套。

    晚餐是虎杖悠仁做的,粉头发小鬼被禅院甚尔揍得鼻青脸肿,恢复力却很强,洗完澡休息一会儿就立刻变得神采奕奕,好像体内有用也用不完的精力,总让加茂怜幻视一只体能过剩的老虎幼崽。

    加茂怜吃到了很喜欢的芝士咖喱猪排饭,正在往禅院甚尔盘子里扔胡萝卜的时候,被男人很不客气地敲了敲脑袋。

    “成年人可以选择不吃自己讨厌的食物。”加茂怜眼疾手快把所有胡萝卜都挑了出去,扭头就对虎杖悠仁说,“这个家里没有胡萝卜、青椒和白菜存在的必要。”

    “可是这些都是很有营养的蔬菜呀,加茂老师。”虎杖悠仁同学一脸天真,“对身体健康很好的。”

    “对心理健康不好。”加茂怜咬了一口炸猪排,毫无道理地发表自己的意见,然后又被禅院甚尔敲了敲脑袋。

    加茂怜对禅院甚尔怒目而视,被掐住嘴巴塞了一块胡萝卜进去。

    虎杖悠仁:“好甜蜜啊。”

    加茂怜鼓着腮帮子郁闷地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虎杖悠仁烂漫地傻笑:“嘿嘿。”

    加茂怜:?

    ……

    吃完饭,一楼的长沙发留给虎杖悠仁休息睡觉,禅院甚尔押送加茂怜上楼兴师问罪。

    一楼在上次伏黑惠突击过后,就装上了一扇卧室门,卧室门一关,青年顶着男人阴森的目光,视若无睹,还非常任性地要求,“想喝冰镇葡萄汁。”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从卧室小冰箱里掏出一罐饮料扔给加茂怜,然后沉着脸坐在床边,气势汹汹,“喝完给我说清楚。”

    加茂怜当然知道禅院甚尔问的是什么,在两面宿傩说完那几句话后,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格外绚烂多彩,男人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察觉不到才是怪事。

    他拉开拉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靠着门慢吞吞地说,“你也听到了啊,两面宿傩说自己吃人,并且吃了我好多祖宗。”

    加茂怜觉得这样说有些奇怪,换了个说法,“吃了好多和我一样拥有孔雀瞳的术师。”

    “嗯?”禅院甚尔示意他继续。

    “你可能也听说过,孔雀瞳在加茂家一直都是被人视作传说的存在,就算是在秘密文献中,只出现过有关孔雀瞳的只言片语,其他资料少得可怜,更别说有名有姓的孔雀瞳术师,这在我的记忆中根本没听说过。所以我的出生才那么轰动,不仅和六眼一样被称为神之瞳,后来即便加茂家知晓我看不见诅咒,没有继承任何术式,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我的监视——因为孔雀瞳的罕见性,我的存在对于加茂家来说是独一无一的。”

    男人抬起那双绿幽幽的眸子,“你是说,你是有记载的第一个孔雀瞳?”

    “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正确。”加茂怜顿了顿,反问他,“你觉得孔雀瞳为什么不被记载?”

    禅院甚尔抿起嘴,他当然知道正确答案,但他没开口,而是静静地同加茂怜对视。

    “因为每个孔雀瞳都逃不过惨死的下场。”青年笑了笑,脸上没什么其他情绪,就好像那段经历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孔雀血液的天赋能够让普通人成为咒术师,让咒术师觉醒更为强大的术式,让整个日薄西山的家族一跃成为咒术界之首,以此获得无穷无尽的权势。”

    他打了个响指,一滴鲜血从他的指尖溢出,像红润的珊瑚珠,静静地悬在空中,流光溢彩。

    “族人的贪婪使他们将孔雀瞳术师剥皮抽筋,吸干他们身上每一滴血液,这种肮脏的历史当然不能留下来遭后人诟病,所以他们删除典籍中的相关记载,抹消一个人的姓名和存在,将原本天资卓越的术师埋葬在一己私欲中,终于让加茂家成为御三家之一,享受着地位带来的非比寻常的乐趣。”

    加茂怜收回话题,“总之,孔雀瞳的特殊体质就像是中国神话《西游记》里的唐僧,吃了就能实力翻倍,轻松变得强大,其实这种诱惑不仅是对咒术师,对诅咒来说也是如此。”

    “两面宿傩的手指体内蕴含的强大咒力,曾经发生过吸引各级诅咒前仆后继争抢吞食的事件,甚至在虎杖悠仁上一次任务中,就出现过普通诅咒吞下两面宿傩手指成为特级假象咒灵咒胎的情况。”加茂怜沉思,“我原本以为是那家伙本身就很厉害,但重新来想想,诅咒吞食诅咒增强实力名正言顺,但虎杖悠仁那小鬼为什么吞掉手指,也会爆发出强大的咒力?”

    “毕竟人和诅咒的内部结构根本不一样,拿自愈来举例,诅咒本身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因此简单使用负面情绪构成的咒力,就能够像蚯蚓一样无限重生。但术师如果想要自愈,必须将负面属性的咒力反转,形成正面属性的能力,才能将伤口修复,这也就是反转术式最简单的定义。简而言之,人体是正面的,诅咒是负面的,一者水火不容,术师能够使用的也仅仅是自己内部的负面情绪产生的咒力,而无法直接使用存在于外界的咒力。”

    禅院甚尔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所以人类吞食负面属性的诅咒,是不可能直接吸纳对方的咒力的。”

    “对。”加茂怜点头,“虎杖悠仁的容器天赋是一回事,但这只能保证他不会被咒物极强的毒性侵蚀,并不能保证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咒力。要解释这一点,只有两个方面的可能性,要么这家伙本身就是诅咒——我看了,他不是——要么两面宿傩手指增强咒力的能力并不是源于他诅咒这个身份,而是源于他吃掉太多孔雀瞳术师,身体残留了部分孔雀血的能力。”

    他的血液不仅对于术师有用,对诅咒也有用,甚至吃多了还能重复利用,简直就是食物链最低端的一格。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加茂怜将陷入无比危险的困境之中。

    青年挠了挠柔顺的金发,偏过脑袋去看禅院甚尔,“所以在听到两面宿傩那家伙企图的瞬间,我才意识到,说不定这辈子要将我置于死地的并不只是咒术师,还有诅咒。”

    ·

    咖啡厅。

    穿着僧袍的长发男人单独一人就占据了四人座位,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只长尾巴卡通小鸟,圈了个圈。

    在小鸟的前面,已经有一个类似羽毛球的图案被正方形框住。

    “这是什么,鸡?”漏瑚火山嘴形状的脑袋上冒着白烟,铁黑色的牙齿龇开一条缝,“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夏油杰不慌不忙,又在鸟后面画了四只眼睛才抬起头,眯起幽黑的眼珠,“不要着急,漏瑚,这里会变热。”

    四周的服务员已经察觉到了温度的升高,以为冷气坏了,正一脸茫然地调整遥控器。

    夏油杰用手扇了扇风,“大夏天的,你稍微让我凉爽一点可以吗?”

    火山头脑袋烟雾更浓,偶尔闪烁着一两点火星,漏瑚暴躁得想把这地方全部烧掉。

    座位另一头,一个眼插树枝的咒灵开口:“¥(¥……&a;。”先听他讲完,漏瑚,别闹事。

    漏瑚不耐烦地瞪着他:“花御!闭嘴!好恶心!”

    “好啦。”夏油杰拍了拍手,指着桌上一排抽象画,“你们消灭人类的愿望在当前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首先将面对两个劲敌。”

    他指着羽毛球:“六眼五条悟。”

    又指向长尾巴鸟:“孔雀瞳加茂怜。”

    夏油杰笑了笑,额头上的缝合线让原本温柔的表情看上去略微狰狞,“这两个人,光是拎出一个,就能够让你们全部死光光。”

    漏瑚瞪大了眼睛,眼里血丝遍布,炸开狠厉的光芒,“所以怎么才能杀掉他们?”

    “杀掉是不可能的啦,所以要智取呀。”夏油杰微微一笑,“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让五条悟无法战斗。”

    “至于加茂怜,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孔雀血的功效,不用我赘述了吧。不求杀掉他,只要取得他的鲜血,目的就达成了一半。”

    热气已经将前两个图案蒸发得模糊不清,他指尖滑到最后四只眼睛上,“最后拉拢两面宿傩,借虎杖悠仁之手将咒术界搅个天翻地覆,引起术师内斗,再趁乱伺机而动。”

    漏瑚打断:“你准备怎么让五条悟无法战斗,你不是说那家伙很强吗?”

    “只要封印住他就行,使用特级咒物「狱门疆」。”

    话音刚落,漏瑚已经兴奋得脑袋冒出了滚滚浓烟,“狱门疆?!你有那种东西!会下地狱的吧!”

    “下地狱?”夏油杰合掌撑住下巴,轻轻笑了声,“那时候的人间才是真正美妙的地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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