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澜还在和裴皓聊天,两人是一个专业毕业的,之间话题也多,而且通过聊天,她惊讶的发现原来裴皓这么优秀,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不愧是何律师的高徒。

    “其实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先来律所实习,把执业证拿到手…”裴皓话没说完,发现如澜的肩膀被人按住。

    如澜回头,惊讶的看着谭争:“你忙完了?”

    谭争点点头,看了一眼对面侃侃而谈的男人:“在聊什么?”

    如澜笑笑,给两人介绍:“这位是何老师的高徒裴皓,这是谭争。”她转头解释,“裴先生是律所的前辈,我们随便聊聊。”

    裴皓起身:“你好,谭先生。”

    谭争点头:“你好。”

    短暂的寒暄过后,谭争握住如澜的手腕:“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啊?

    如澜看看四周,现在离宴会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还没有离开呢。

    不过她发现谭争脸色不太好,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匆忙之间跟裴皓说了声再见,就被谭争拉走了。

    直到出了酒店坐上车子,如澜才小心翼翼的转头打量谭争:“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重逢这几个月,除了他被噩梦的困扰的时候,如澜很少见到谭争有什么过于激烈的情绪,对于外人,他是冷漠的,所以,他刚才是见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人了吗?

    谭争靠在椅背上支着下巴脸朝窗外,闻言转过头来,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如澜,很久以后,才问道:“如澜。”

    “嗯?”

    “要是有一天我的精神创伤和恐惧症好了,不再做噩梦,不再听到那些声音,不再害怕那些东西,你…会怎么样?”

    如澜疑惑的看着他:“那我当然会很高兴啊,因为你终于摆脱了小时候的阴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我也可以松一口气,对你少一点愧疚了,毕竟你都是因为才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谭争沉默片刻,点点头:“是,那你会离开我吗?”他再次发问。

    如澜睁大了眼睛,忽然转过去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嘀咕道:“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怪不好意思的。”

    谭争伸手将她的脑袋转过来,一眼不眨的盯着她,固执的要一个答案:“会吗?”

    如澜见他这么认真,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要搬出去住啊,总不能老赖在你的房子里吧。”

    就比如现在,如澜不光住在谭争的房子里,而且家里日常开销也都是谭争出的,她平时花钱的地方也就是偶尔去超市买点零食什么的,平时出门什么的都是谭争给钱的,包括今天她穿得这身衣服,手上拿得包包,全部都价值不菲,这些她心里都明白的。

    谭争却忽然松了手,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声音有几分凉意:“嗯,知道了。”

    如澜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到底怎么了?发烧了吗?身体不舒服吗?”

    谭争抿唇,片刻后微点了下头,低声道:“耳朵不太舒服。”

    如澜瞬间如临大敌,连忙凑过去:“耳朵不舒服?又听见那该死的声音了吗?你的耳机呢?”她到处在车里翻找。

    谭争按住她的手:“之前就丢了。”

    丢了?如澜皱皱眉:“那录音笔呢,快拿出来!”

    谭争摇摇头:“在家里。”

    如澜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啊,你能坚持到回去吗?”

    谭争叹口气,虚弱的看着她:“不太行。”

    他想了想,道,“要不你唱歌给我听吧,上回你答应我的还一直没兑现。”

    如澜愣了愣,唱歌?现在?

    可是司机还在前面坐着,她怎么好意思张口。

    她抿抿唇,忽然拿出手机搜索:“要不我念诗给你听吧,你想听什么?”

    谭争思索片刻:“泰戈尔的吧。”

    “泰戈尔?”如澜嘀咕着去搜索,页面出来的第一首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行吗?”

    谭争点点头,顺便升起和前排中间的隔板。

    如澜清浅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响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如澜顿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谭争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这才再次放轻声音,“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

    如澜念完了整首诗,谭争都闭着眼睛没有动静,她赶紧放下手机拿起水灌了一口。

    刚才她只顾着谭争的耳朵问题,一时没想到这是首什么诗,直到念得时候才发觉到一丝丝的尴尬,好在谭争应该是睡着了,估计也没听见她念完这首诗。

    她抱着水瓶,松了口气。

    这天过后,如澜总感觉谭争的情绪有些低沉,有时候她回头,就会发现他的目光跟随着她,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一直在看她。

    京市的冬天天气总是不好,阴阴沉沉的,他的眼神也沉沉的,如澜有时候被他看得心头起毛,就过去捂住他的双眼,不许他再看。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时间飞一般的流逝,很快就到了新年。

    如澜买了腊月二十九的机票,谭争亲自开车送她去机场。

    人来人往的机场,因为春运,人流量是平时的几倍。两人走到安检口,如澜和他告别:“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谭争欲言又止。

    如澜没急着转身,站在原地看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谭争沉默片刻,道:“过完年早点回来。”

    如澜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忽然有一丝心疼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虽然他们两个都没什么父母缘分,但她过年好歹还有婆婆陪着,可是谭争,他的父亲一心只有他继母那边的孩子,对他这个亲生儿子除了抱怨几乎没别的感情。

    至于他的母亲,如澜在谭争的房子里住了几个月,从未听他提起过,估计也是不亲近的。

    除此之外还有谭家老爷子,谭争的性子应该也就是继承了谭老爷子,两个人是同款冷漠的人。

    算下来,他好像比自己还惨一点。

    如澜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进去吧。”他说。

    如澜提着小行李箱朝他挥了挥手。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谭争才转身离去。

    如澜已经小半年没见到婆婆了,上了飞机就归心似箭,婆婆的家在南江市郊区下面的一个镇子里,离南江市市区还有几十公里远,在南江市机场下了飞机还得转坐小巴车才能到。

    如澜是吃过午饭上的飞机,等人站在镇上时天都已经黑了。

    婆婆如画站在镇子口等她,一见到如澜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兰兰!”

    如澜回头:“婆婆!”她丢下行李就朝着婆婆冲了过去,到了跟前,她一把抱住眼前的老人“婆婆,我好想你。”

    小老太太被如澜抱在怀里,笑得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

    好一会儿两人才松开,提着行李往家走。

    如画牵着外孙女的手,一个劲儿的瞧她:“工作累不累?在京市吃不吃得习惯?”

    “不累,能吃习惯!”如澜笑道。

    房子就在镇上,自家盖得小院儿,走不了几步就到了家门口。

    如澜站在自家门口时下意识往旁边瞅了几眼,隔壁那大院子就是谭家祖宅,谭家人不常回来,现在里面就住着看房子的人,据说是谭家退休的老管家和他的妻子,两人和婆婆年龄相仿,平时经常凑在一起打麻将。

    进了自家院子,如澜畅快的松了口气,往沙发上一躺,一年的辛苦疲惫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晚上婆婆做了丰盛的饭菜,吃完饭,婆婆去街口遛弯消食,如澜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给谭争发消息。

    年前这几天谭争是最忙的,各种应酬都需要他露面,收到如澜的消息时他正在和集团几个主要人物一起吃饭。

    手机拿起来,上面是一个撅屁股的胖小孩儿,在屏幕上转了一圈,然后蹦出三个字:【吃饭没?】

    谭争看到消息,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想了想,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如澜一看就知道他应酬,也发了自己晚饭时拍得照片给他:【婆婆做了好多好吃的,晚上我都吃撑了,等我放假回去上班肯定会胖一圈的。】

    谭争:【不胖】

    如澜发了个白眼给他:【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明明是很无聊的话题,但不管她发过去,谭争那边都很快给出回应。

    如澜下午赶飞机这会儿趴在沙发上很快就困了,撑着眼皮叮嘱他:【应酬完早点回去,你的病还没好,不能喝太多酒。】

    想了想又道:【等你回去了给我拍小黄的视频,我要检查。】

    谭争抿唇:【好。】

    收起手机谭争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随意。”

    他一起身,自然没人敢拦,纷纷跟着起身送他到门口。

    “留步。”谭争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司机下车拉开车门谭争弯腰坐上去,“回去。”

    “好的谭先生。”

    司机很会看老板脸色,见谭争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所以一路上没敢耽搁,很快把谭争送回了会所。

    会所过年是不放假的,里面仍旧热热闹闹的样子,见谭争回来,忙碌的众人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谭争大步往电梯间走。

    小黄听到动静,早早的等在电梯口,谭争一出来,它就对着谭争“汪汪“叫,一副被留在家里的委屈样。

    谭争弯腰将它抱起来,将手机对准狗头拍了个视频过去。

    视频发出去半晌,手机毫无动静。

    谭争扔了手机,靠坐在沙发上,举起小黄胖墩墩的身体眯眼恐吓:“你妈不要你了!“他说。

    “汪汪汪!”小黄不满的叫了两声,“你妈才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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