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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饿我真的还不能休息吗?别人都在吃点心了”

    “别人需要参加最终选拔吗?”

    “”

    类似的对话重复地发生在岩柱小院的一个角落里。队士们从一开始的看好戏,到麻木,到现在的乐呵呵打赌,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玄弥举着竹剑,大口喘着气。就这个下午,他已经跟三个人对练过了,每个人都是至少被他击中一百下才换人。训练服已经完全贴在了他身上,被湿濡的汗水浸出黏糊糊的触感。

    他绝望又可怜地瞟了一眼七惠,后者完全视若无睹,端起酸梅茶喝了一口。那清凉酸甜的香味飘到玄弥跟前,几乎幻化出一只圆滚滚的酸梅精,引诱他放下竹刀立地成佛。

    就连面前的对手都同情他了,扭头对七惠说:“天海,要不然就让他休息一下?”

    玄弥立刻满怀希望地看去,但七惠只是摇头:“继续。”

    他只能咬牙继续。谁让悲鸣屿先生给了她最高决策权,只要不折腾出人命,玄弥的训练全是七惠说了算。

    “天海,你不会是故意报复他吧?”队士怀疑地打量她,“因为悲鸣屿先生硬塞给你的任务?”

    七惠真诚发问:“我是那样的人吗?”

    队士:是啊!

    他虽然没敢说出来,但眼神就是这样回答的。七惠轻哼一声,尽全力维持住了自己的淑女形象。

    “当然不是为了报复。不死川体力、体能不足,腕力、速度等等最基础的东西都和一般队士有差距。”她有意把声音放大,让院子里的玄弥也能听到,“所以体力的训练是必须的。”

    好吧,玄弥认命地低下头。他这段时间在岩柱小院里也跟着其他队士练了很久基础体能,总算是撑住了没有在七惠叫停之前晕过去。

    但即便如此,前往厨房的路上,他也已经完全站不稳了,两条腿像初生的小鹿一样打着颤。就这样了,还不忘仰着脸问七惠今天吃什么。

    “猪排烩饭。”七惠检查了一下食材,冲他摆摆手,“之前的队士已经吃完了,你要等一下。”

    说完撸起袖子开始动手。

    玄弥本来就肚子空空,闻着厨房里残留的食物香气更是饿得要命。这下也不累了,趴在一边看着七惠做饭。

    她的动作非常利索,用腌制好的猪里脊裹上蛋液和面包糠,来回两次,然后下到热油里炸酥。汤底用了小银鱼、昆布、味淋、酱油,以及之前没有用完的牛骨炖得软烂,七惠尝了尝,又加了点盐。

    玄弥一边看她做饭,一边和她聊天:“天海,你见过我哥哥吗?应该见过的吧?他现在怎么样?”

    他很急切地从窗口探头进来,被七惠用胳膊肘推了推:“喂,很脏。”

    “不死川先生怎么样?”她把炸好的猪排捞出来,略微放凉,放在案板上‘擦擦擦’地切成均匀的块,“我认为应该还算不错。”

    说着,挑剔地看了看玄弥还有些瘦弱的身形:“比起你来说的话。”

    玄弥哭笑不得:“呃?不是说战斗力这个方面啦!我是说他生活得怎么样?开不开心之类的”

    七惠把第二块猪排切好,这时油润酥香的炸猪里脊已经在汤汁里炖煮出鲜香扑鼻的味道。她打了两个鸡蛋,预备一会儿放进去一起煮。

    听了玄弥的追问,她耸耸肩:“我不知道。”

    “不知道?”玄弥不认可,“你怎么会不知道?悲鸣屿先生说你是唯一可以在他和我哥哥手底下坚持三个月训练不换地方的人”

    “所以果然可以换对吧!”七惠额角迸出一个井字,“他还骗我说这是鬼杀队的规矩,至少在每个柱那里要待够三个月”

    她一怒,玄弥立刻不吱声了,乖乖等着自己的饭熟。米饭是一直焖在锅里的,晶莹剔透,现在吃有些温凉,但配上滚烫的猪排和酱汁则刚刚好。咬一口下去,猪排上层裹着还有些许流动性的蛋液,下层浸润在咸甜口味的酱汁里,最外层的炸衣被煮得绵软多汁,里层却还保留了一丝酥脆的口感。

    配上炸得鲜嫩,一点也不觉得过于干柴的猪里脊,玄弥满足地咬了咬勺子。

    “以后你要去哪里训练的话,能不能把我也带上?”玄弥眼巴巴看着她,“没吃过就算了,吃过以后真的感觉离不开你了!”

    七惠瞥了他一眼,咬着自己的炸猪排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里由远及近:“嗯?离不开?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七惠又有了新的‘好朋友’啊。”

    好朋友三个字咬得格外凶,连带着音色都低沉了几分。七惠咽下嘴里的东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最终只能露出一个有些讨饶的微笑,冲走向厨房的青年挥挥手:“好久不见,杏寿郎。”

    炼狱的到来意味着七惠不得不再做一份猪排饭。他当然已经吃过晚餐,但对每天体力消耗巨大、正值盛年的鬼杀队炎柱来说,晚饭吃三轮也不难消化。

    不过这对七惠来说也不算坏事,至少她不用在杏寿郎和不死川的对话中横插一脚。这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几句,炼狱便出言说要指点玄弥几招。

    对此人本性已经有一些了解的七惠:

    她怜悯地看了玄弥一眼,走好吧,不死川弟弟。

    公平起见,炼狱也用了竹刀。但无论什么刀,在他手里的存在感都不如他本人。如果说鬼杀队中有人的风格是化己为刀,那么炼狱一定是将刀化为自己。一切武器都是攻击的延长,这话用在他身上实在非常合适。

    相比之下,玄弥则显得错漏百出。且不说他和炼狱实战经验、剑技水平上切实的差异,光是刚刚被七惠折磨的几个小时,就足够让他手软脚软站立不稳。

    不过

    七惠撑着下巴看向院子里对打的两人:“杏寿郎没有认真啊。”

    这么说也不全对,倒不如说是炼狱正在用对练的方式对玄弥作出指导。喂招、引导防守反击,都是比一味盲目苦练更有效的办法。

    ——按理说七惠也可以这样做的,但谁让她心里还有些小小怨气

    玄弥靠着坚韧的精神强撑了一会儿,七惠于心不忍地叫炼狱进来吃饭。青年高大的身躯在厨房里显然周转不开,但他还是很快乐地坐在桌边,等着七惠制作完毕。

    “我来帮你端?”炼狱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把饭碗端到自己面前,“好香——果然是七惠的味道。”

    乱说什么呢?七惠瞪他一眼,被炼狱握住手腕。他轻轻摩挲了片刻,压低声音问:“那么端庄的七惠小姐,有没有一点想我?”

    七惠瞪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伸手去摸了摸炼狱金黄的长发。

    “一点点吧。”她将食指和拇指凑在一起,比了一个窄小的距离,“这么一点。”

    炼狱点点头:“那么我是这样——”

    他伸出手,他的手和七惠的手放在一起就能明显看出大小的差距。何况他还有意把手指抻开,显得比七惠那小气的一点点多了太多。

    啊,又被瞪了。炼狱笑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一边吃着饭一边和她讨论起玄弥的事:“那是不死川的弟弟吧?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性格。”

    “悲鸣屿先生一定要我指导他到最终选拔。”七惠叹了口气,“我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

    她倒不像只是在说训练,那么还有什么‘她的事’?炼狱在心里飞快地转过几个念头,打算一会儿和悲鸣屿说一说。

    “我看到鳞泷先生的来信了。”炼狱起身去洗碗,“他说你确确实实进步了非常多,以他的眼光来看,很像是以前的甘露寺。”

    没等七惠露出不解的表情,他补充道:“从成长性上来讲。当年甘露寺不也是吗,本来是我的继子,但实力飞涨的同时创造出了属于她自己的呼吸法,可以算得上天才一流。”

    “天才什么的”七惠没往下说。

    炼狱很明白她在想什么,伸手搂住去七惠的肩膀,轻轻往下按了按:“没关系,天才也是人的一种。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所以没关系。”

    他话说得很无厘头,但七惠却懂了他的意思。即便有这样那样的坏事和怪异之处,她也是人类的一员,不是脱离群体孤立的存在。

    而这一点对她来说确实非常重要。

    “话又说回来,杏寿郎怎么会来这里的?是任务路过吧?”

    炼狱点点头,“而且主公大人也想要我告诉你,这一次的柱合会议不用你提前去准备。正好我过来顺路,就不麻烦鎹鸦了。”

    “?”

    七惠愣了一下,但炼狱没有往下解释。也许他也不知道,毕竟主公大人的决定往往是没有理由的。未来的可能并不能成一个理由。

    他在岩柱小院停留了两天便再度启程,临走前缠着七惠给他做便当,险些被悲鸣屿扔斧头。而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七惠对玄弥的魔鬼特训。

    “青春期的小孩就是长得很快啊。”七惠看着玄弥的背影,“之前明明还没有我高”

    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她身边站着悲鸣屿,这位总是操心很多的岩柱大人手里拈着一块甜口的粉糕:“已经准备好了吗?”

    “预备下周出发。”七惠在手里的本子上记了一笔,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抬头问:“我该不会要跟他一起去最终选拔吧?”

    悲鸣屿向她的方向转过脸,用并不存在的视线扫了她一眼。意思是当然要一起,你在想什么?

    “好吧。”七惠叹气,“我会记得向不死川先生邀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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