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瑜声音一顿,一眨不眨盯着京辞,额前的碎发落在眼睛前,看着有些无助,京辞收起笑意,他好像让顾小瑜不开心了。

    “你身后是……什么?”两点绿光不知何出现在京辞身后,森然闪烁的模样顾瑜似曾相识。

    鼻息冷不丁一重,京辞表情僵住。

    “吼!!!”

    猊!

    这个叫声顾瑜绝不可能认错!

    他立刻转身向外跑,才跑两步,身体却突然腾空——他逆飞了出去。

    ?!

    京辞!

    他扔他!

    顾瑜看到京辞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不可置信的目光从京辞后脑勺转至天花板,飞速后退间,他已经闻到异兽身上那股恶心的酸臭味了。

    “京辞!”顾瑜怒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京辞恍若未闻,一路狂奔头也不回,终于,他看准时机一个飞身跃起,握住一处屋柱,身体猛力一旋,利箭出弦般飞回来,硬生生把猊踹得身体一震,倒飞数米。

    又一个地转天旋,顾瑜后仰的身体被揪着领口拉回,接住顾瑜后,京辞捂住他耳朵,对着黑暗就是几枪。

    猊的哀嚎声响起,随之还有顾瑜的咳嗽声。

    他胸口方才猛地撞上京辞指节,现在有种被重拳击中,已神魂离体感觉。

    “京——”顾瑜睁大眼。

    他的嘴被京辞眼疾手快捂住了,这混蛋还对他眨眼道:“条件反射,都是意外。”

    “痛不痛?”京辞盯了盯顾瑜胸口,作势要给他揉揉。

    顾瑜拍开京辞的爪子,自己撑墙捂胸,他对京辞这个二百五彻底无语了。

    “上游怎么会出现异兽,不应该啊。”京辞做正经状扯开话题,他开灯检查了一番周围,确定只有一头异兽,而这头异兽猊,准确来说是只千手猊,被他击中了前腹,正动弹不得。

    怪不得他“轻轻”一脚就飞了,原来是只千手猊。

    千手猊可以理解为经驯化后的宠物猊,不论是凶性还是战力都无法和正常猊相提并论。

    顾瑜低低的吸气声萦绕在京辞耳边,他蹲在顾瑜身前,声音假惺惺担忧道:“真的没事吗?”

    “滚。”

    顾瑜平定好呼吸,垂眸就对上京辞亮亮的双眸,抬手想呼他一下,却又什么都没做,忽略心里莫名的不自在,他道:“我知道是谁做的。”

    太叔池。

    伯沙只有他,对他敌意深厚。

    “哦?这么快就结仇了?比我还快啧。”

    太叔池触碰到顾瑜底线了,顾瑜决心要给太叔池长长记性,闻言也只是心不在焉点点头,但,京辞为什么还蹲在这里?

    顾瑜欲图和他拉开距离,却被京辞捉住了手,他下巴微抬,指了指地上的千手猊,“把它交给我,我替你报仇。”

    嗯?交给他?京辞在自告奋勇些什么?顾瑜不理解地望着京辞,却被他眼里的光芒晃得一怔。

    遇到这种倒霉事,他该生气的,却一点都气不起来。

    直觉告诉他,让他这般的,都因为眼前这个军雌。

    “……好,”话音才落,顾瑜身体倏然一抖,他迅速扣住京辞乱动的手,危险道:“你在做什么?”

    京辞无辜眼,“脱衣服啊。”

    见顾瑜表情沉下,京辞迷茫了,“你不嫌这血臭?”

    什么血?顾瑜低头望了眼自己,好家伙,那千手猊的血溅了他一身,猩红披风上一块块混浊的黑褐色,而他居然毫无所觉,京辞不提便罢,他一提顾瑜似乎也闻到了味。

    实在是太臭了。

    顾瑜表情不受控制微微扭曲。

    “咳。”京辞觉得蹲着也不错,这样他笑得再明显,顾瑜也看不到。

    大抵是他的理由实在是太正直了,饶是精明的顾瑜也找不出漏洞,就这么诡异地让京辞把他外衣扒了。

    只是,“京辞!”

    他扒他裤子作甚?!顾瑜按住京辞勾着他裤腰带的手,抿唇同他对视。

    “殿下脸红什么?”对视良久,京辞又眨眼,声音里满是戏谑,“您裤子也湿了。”

    “啊,难道……您里面没穿?”

    “穿了,不换。”一字一句,顾瑜挨个从牙缝里挤出。

    “好吧。”京辞收手收得利落,滑不溜秋地让顾瑜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他是来克他的吧。

    顾瑜转身弯腰去看自己的裤子,看看是不是如京辞所说,也沾上了猊的血液,他身后,京辞托腮,眉眼弯弯。

    就一滴。顾瑜心理上好受了许多。

    京辞那无耻之徒,简直是大惊小怪。

    京辞又凑近看了看千手猊的情况,他没有击中要害,猊虽然受了重伤,但要苟活几天也不成问题。

    “先把它锁这儿,我们走。”

    顾瑜不动声色捏了捏自己发热的耳垂,没有异议,这里确实被猊破坏得一团糟,没法住了。

    直到跟着京辞走了一段,顾瑜才惊觉不对,他为什么要跟着他走?今晚他真是该死的迟顿,顾瑜懊恼地想着。

    和京辞待在一块,他都不像他了。

    顾瑜才停下,京辞便也跟着停下,对他疑惑道:“怎么了?”

    顾瑜淡淡道:“我不去你那住。”

    “谁说我要回去?噢,殿下想和我住。”

    “……”顾瑜才建起的淡定又崩塌了,到底是什么,让京辞能如此肯定地说出口?

    京辞心领会神倒退到顾瑜身侧,豪迈道:“带你潇洒去。”

    “不去。”

    “带你去探索伯沙的秘密。”

    “……好。”

    京辞露出胜利的微笑,全然忘了最初找顾瑜是要做什么,想一出是一出,“跟我来吧。”

    伯沙这座城,被一条湍急的大江分割阴阳,伯沙军驻地在上游,繁华闹市在下游,京辞径直将顾瑜带往了下游。

    顾瑜越走,越觉得灯火通明,现在可是入夜了。

    京辞这是带他到了哪?

    绸缎般绵长而铺天盖的江河横跨眼前,在不动声色中汹涌击打两岸,宛如盘旋起的角龙,叫嚣着掀起一浪浪银花,有一飞虹雄桥将两岸相连,桥对面是另一座将云霄戳穿的凯旋门。

    他们需要过桥。

    桥后的街市,灯火之辉煌得好比伯沙夜明珠,不用想也知道那里肯定是个繁华胜地。

    顾瑜道:“我不想过去。”

    他在桥前停下,京辞回眸眯眼,到都到了,还想走?他岂是顾瑜说鸽就能鸽的?京辞戳了戳顾瑜没来得及摘下的王冠,“嗯哼?”

    沙哑的声音像钩子般,让顾瑜有些无言的烦躁,他直白道:“穿里衣去公共场合,让我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他浑身上下就只剩四个字,衣衫不整。

    太流氓了。

    顾瑜烦躁地扯了扯衣角。

    都怪京辞,把他脱得有点太干净了。

    “就这?”京辞挑眉,“站着别动。”他围着顾瑜转圈,上下打量着,眼神盯得顾瑜有些发毛,那种没穿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过去就等于被围观,顾瑜不愿意。

    “这不好得很吗。”

    风琴衬衫里衣扣子被扣到最上面一颗,喉结都被遮得若隐若现,更别说露出别的什么,如果这白衬衫不是那么透的话,那穿正经宴会上去都没问题。

    总算发现了违和之处,京辞伸手把顾瑜头顶十来斤重的王冠取下,顺手揉了把他的头发,让他发丝自然散下,“完美。”

    顾瑜转了转被王冠压得僵硬的脖子,整个虫都轻松了很多,但,他瞧京辞的眼里闪过一抹怀疑,他平日就寝就是这副打扮的。

    他正迟疑着,就见京辞突然开始脱衣服,顾瑜:“?!”

    顾瑜看着京辞衣袍也一件件落地,最后,那军雌扬眸对他笑道:“担心什么,我陪你啊。”

    这叫顾瑜要如何拒绝。

    他焦躁的火焰一瞬间化作了涓涓的流水,潺潺将心野浸润,是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种解决方式,顾瑜永远都想不出来。

    只是,顾瑜道:“你既然要脱,为什么不给我穿呢?”

    一起“裸奔”会让心态更好么?顾瑜不知道,但脸皮确实变厚了。

    近墨者黑!

    “少废话。”京辞顶着辉月,拖着顾瑜上了桥。

    情绪易感,洒脱也会生出翅膀,飞向被桎梏的彷徨,从此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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