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不断传来巧穗的惨叫声,  在此期间,顾晗一直垂眸不语,  她还攥着陆煜的衣袖。

    皇上站着,  其余人自然也没能坐下,淑妃扫向那似陷入怔愣的顾嫔,尤其皇上对顾嫔若有似无的纵容,  稍顿,淑妃眉眼间情绪几不可察地寡淡了些。

    她站得累了,  自圣上登基后,她惯来得宠,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被忽视过。

    几次接触,淑妃并非察觉不到这位顾嫔格外讨皇上欢心,但却被她刻意忽视过去,  淑妃知晓,她的目光应该放在皇后和陈妃上,  顾嫔一个刚入宫的妃嫔,哪怕再得宠,对她也产生不了威胁。

    因为,她太了解皇上了。

    皇上是个理智清醒的人,他永远都知晓他在做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陈妃可以任由心意一而再地对付顾晗,  她却不行——哪怕淑妃明知不该任由顾嫔继续得宠下去。

    淑妃捏紧了手帕,指尖传来些疼痛,  才叫她回神。

    她眼不见心不烦地将视线从顾嫔身上移开,  淑妃惯来娇气,  如今眉眼间也染上了一层不耐,  她站得累了,  由着心意倚靠在雅络怀中。

    淑妃位份高,所以她的位置很显眼,以至于她刚有动作,就被旁人看在眼中。

    陆煜也看见了,他只皱了下眉,对长春轩的奴才斥道:

    “愣着作甚,还不给你们几位娘娘主子赐座?”

    长春轩就这么大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安排坐下,长春轩宫人忙忙爬起来,搬了数个圆凳进来,三品以上的妃嫔终于可以落座,其余人仍只能站着。

    众人噤声,惊羡的视线投向淑妃,都知晓皇上为何忽然有赐座这一举动。

    顾晗也不由得抬头看了眼淑妃。

    淑妃施施然地落座,她以手托腮,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轻飘飘说道:“一个奴才从何处能弄得这种药物。”

    顾晗眼眸中一闪而过讶然,她自然知晓巧穗弄不来这药,后宫所有药材都出自太医院,太医院所有的用药都有记录,除了太医院,唯一能弄来药物的只有宫外。

    后宫妃嫔的吃喝用度自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但从宫门口送进宫的物件也同样都会被记录在案,任何人都被搜身。

    一个往日低调无闻的宫女,自不可能有这种途径。

    哪怕巧穗打死不招,同样可以从这个地方下手查探。

    但顾晗不知淑妃为何忽然帮她?

    许也淑妃的本意不是想要帮她,但这句话却是的确在提醒众人,当即殿内众人脸色各异,陆煜冲刘安稍颔首,很快,刘安就退了下去。

    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太医院院首单太医很快赶过来,能出宫补给的宫人只有那些人,刘安很快拿到了名单,将人都带了过来。

    长春轩殿乌压压地跪了一片人,知晓自己涉及谋害妃嫔一事中,害怕得有些瑟瑟发抖。

    在这时,顾晗倏地扫了眼何修仪,她正坐在位置上,冷着一张脸,若仔细看去,甚至可以发现她隐藏的那抹遗憾,似乎是在遗憾顾晗居然逃过一劫。

    但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心虚和慌乱的神情。

    至于陈妃,相较于刚进宫时,她脸上那永远挂着的温和也淡了不少,但她也同样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偶尔不经意间将视线落在何修仪身上,很短暂就收回了视线。

    若非适才巧穗惊讶下的失态,顾晗也不可能注意到这一点细节。

    满宫的妃嫔全在这里,只少了养病中的令昭容和有孕的渺美人,陈妃本该还在禁闭中,但一月之期快要结束,又出了长春轩一事,所以,对于她出现

    在此,陆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晗思绪很乱,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帕,却忘了这时被她攥在手中的并非手帕,而是陆煜的衣袖,陆煜稍垂眸,就见她细眉紧拢在一起。

    陆煜一时分不清她是在担忧事情真相,还是坐得久了以至于后背上的伤势作疼。

    但不影响,他掀眸吩咐:

    “给你家主子拿个靠垫。”

    话音甫落,就有些人脸色就变了变,陈妃侧头看向顾晗,想起那日皇上对她冷冰冰的态度,一时心中情绪汹涌,皇上何时这般体贴过?

    顾晗不经意对上陈妃的眸子,那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盯了顾晗一眼,顾晗呼吸稍滞,有那么一刹只觉浑身瘆得慌,她平稳着呼吸回神,她拉了拉陆煜的衣袖,小声地说:

    “皇上不用这么麻烦。”

    陆煜没有搭理她,底下的查问也快结束,从宫外补给回来的人,根本没有带药材进宫的,那么唯二的线索,除了巧穗,也就只剩下太医院。

    单太医将案宗一并带了来,他恭敬垂首道:

    “这两个月来,后宫中除了各位主子生病取了必要的药材外,只有顾嫔主子宫中和朝阳宫的一名宫女从太医额外取过药。”

    顾晗听到朝阳宫三个字,就大致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殿内忽然有人轻声道了句:

    “顾嫔宫中?不会是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顾晗立刻抬头看过去,那么多妃嫔站在一起,原本顾晗应该分不清说话的是何人,但谁叫那些妃嫔都不想招惹麻烦,忙离说话的那人远了些。

    这一下,就直接将说话的人暴露出来。

    顾晗一眼锁定了她,那日在太和殿中和容玲起了争执的人——宋宝林。

    宋宝林显然没想到会直接被逮到,她脸色倏然一白,瑟怂得缩了缩脖颈,不敢对上顾晗的视线,朝一旁藏了藏。

    但顾晗憋了一肚子火,根本不想放过她:

    “宋宝林说话要讲凭证,不知在宋宝林看来,我不惜以命做局,为的是什么?”

    宋宝林一时口快,此时憋了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顾晗咬唇道:“还是说,宋宝林觉得随意污蔑上位,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讶然,陆煜也有些意外,在陆煜看来,顾晗的性子在这宫中是有些软和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副无事人的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女子浑身似长了刺般。

    不过陆煜倒没觉得什么不对,自身立不住,旁人护她又能护到几时?

    况且,她今日刚受了委屈惊吓,如今还要被人指责自导自演,若再不做声,可就真的是泥性子,任人欺负了。

    所以,陆煜也只是淡淡地朝宋宝林看了一眼。

    这后宫少有蠢人,自然都看得出皇上是偏帮顾嫔的,宋宝林砰一下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嫔妾一时浑话,望皇上和顾嫔恕罪。”

    何修仪虽觉得宋宝林没用,但不乐意见她折在顾晗手中,琉玥想拦都没有拦住,就听她冷声开口道:

    “宋宝林的话也没错,太医院明确指出长春轩有额外取药的记载,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性。”

    谁都没想到嫌疑最大的何修仪居然会在这时说话,殿内诡异地静了一刹。

    顾晗甚至懒得和何修仪说话。

    今日一事明眼看着就落在了何修仪身上,她居然还没有觉得不对劲,顾晗有一瞬间都有些怀疑,何修仪为何能坐到一宫之主的位置上?

    琉玥终于来得及去拉住何修仪,何修仪

    眉头一皱,终于发现其余看向她的视线,她当即恼怒:

    “你们看本宫作甚?”

    朝阳宫取药的那个宫女叫筱花,等刘安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宫女已经死在了房间中,而毒死她的药,就是被洒在顾晗宫中的粉末。

    那人是朝阳宫正殿的二等宫女,否则哪来的本事能从太医院取药?

    单太医很快道:“这药粉中,的确有筱花从太医院取走的药材。”

    这几乎是证据确凿,何修仪却如同晴天霹雳,她再蠢,也明白自己遭了算计,可她想不通,她和后宫旁人无仇无怨,为何要害她?

    何修仪倏然起身,咬牙道:

    “不可能!本宫从未让人去过太医院,何来的给顾嫔下毒?”

    顾晗垂眸不语,其实在这一刻,顾晗就确定了凶手。

    敢在后宫中明目张胆地害人性命,杀人灭口,或者说死无对证,和上次中秋时,何其相似的手段?

    何修仪仍在喊冤,顾晗听见她说:

    “一定是顾嫔!是她对臣妾怀恨在心,所以才不惜自导自演,嫁祸给臣妾!皇上!您明察啊!千万不要这贱人迷惑了去!”

    顾晗颇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唇角,但在旁人看来,她似被何修仪的话气到,呼吸都重了些,似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堪之言,才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殿外被用刑至今,仍未招供的巧穗似乎听说了筱花的惨状,当即选择招供,她被抬了进来,顿时有妃嫔抬帕遮了遮眼。

    用刑的人可不曾有一丝留情,顾晗抬眼看去,下一刻,也拧眉侧过了头。

    顾晗甚至怀疑巧穗的脊梁骨都被打断了,身后的衣裳都暗沉了血渍,犯了罪的奴才不会有太医给她诊治,若她命不好,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顾晗听见她抖着声音,一字一句颤着无力:

    “奴、奴婢说……是、是……何修、仪……指使的……奴婢……”

    顾晗轻垂眼睑,掩住眸中的冷凉,哪怕到这个时候,她仍死咬着何修仪不放,她自己都不怕死,旁人何必同情怜惜她?

    何修仪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愤恨地看向巧穗,恨不得将巧穗抽筋扒皮:

    “本宫根本不识得你这贱婢,何来的指使你下毒?!”

    巧穗不敢置信地看向何修仪,似被这番指控打击地脸色煞白,然后彻底死心,她一字一句咬声:

    “……奴、奴婢不敢、妄言……”

    巧穗的模样太凄惨,似乎随时都会昏死过去,让人很难不相信她的话。

    而且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

    顾晗稍闭眼眸,掩去心中的那一抹遗憾,她自然想将真正害了她的人绳之于法,可顾晗心知肚明,今日是不可能将陈妃揪出来了,陈妃许是不聪明,但她在宫中经营甚久,人脉和能耐却非旁人可以小瞧。

    此事险些涉及到圣上安危,自然不可能轻拿轻放,随着何修仪被贬为庶人,打进冷宫,这件事才彻底结束。

    长春轩上下皆被打扫了个彻底,顾晗才被扶进了内殿。

    待长春轩安静下来时,外间日色也彻底暗了下来,顾晗不得侍寝,陆煜吩咐她好好休息,也没有久留,玖思伺候她洗漱,脸上挂着高兴的笑:

    “幸好主子机智,这才将何修仪揪了出来!”

    顾晗没有说话,其实扳倒何修仪,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一件,毕竟何修仪一直对她不喜,两人早就站在了对立面。

    可何修仪和陈妃相比,就有些不够格了。

    漏掉了个大鱼,只捉到一个小虾米,顾晗怎么

    可能高兴得起来?

    玖念心细,敏锐地发现主子心情似不是很好,当即有些迟疑地问:

    “主子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顾晗讶然挑眉:“为何这么说?”

    玖念纠结了下,但顶着主子的视线,她也闭了闭眼,将一直堵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因为奴婢觉得,今日一事除了巧穗刚开始抵死不招外,一切都太顺利了。”

    能拿到药的途径,只有两个,论每日出宫补给的宫人有多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纳垢藏污?哪怕这次查探只针对药材,可要知晓,后宫奴才可不只千数,里面能到太医院取药的屈指可数。

    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积攒些银两,让出宫补给的人带着基本的药材,这是最省钱的办法,可这次查探,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问题,而太医院也恰好只有两个人取药。

    其中一个还是她们长春轩。

    长春轩为何额外取药,自然是主子调养身子的那帖药,这是在皇上面前过过明路的,所以,才不会叫皇上有所怀疑。

    很顺利地查到了筱花身上,结果筱花就畏罪自尽了,巧穗也在此时指认何修仪,导致了人证物证具在,何修仪根本摆脱不了罪名。

    玖念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就是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

    玖念小声道:“而且,巧穗都已经挺了那么久的杖刑,为什么最后关头还要指认何修仪?”

    若说是见筱花被杀人灭口,感到兔死狐悲,才会招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瞧她那被打的那副模样,根本活不了了。

    与其说她是怕被灭口,倒不如她那个时候招供,才最容易取得旁人信任。

    顾晗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玖念当即知晓主子心中也有怀疑,倒是玖思听得一脸迷糊:

    “哎呀,主子和玖念姐姐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呢!”

    “凶手不是何修仪吗?主子察觉到不对,为什么皇上在的时候不说啊?!”

    玖念推了推她的额头,才皱了皱眉:

    “主子当时什么都不说,是对的,这背后人藏得太深了,既然那人做好了准备,哪怕当时主子说了,恐怕也无济于事,打草惊蛇倒是其次,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是坏事。”

    而且,玖念瞧了眼主子不紧不慢的神情,微笑道:

    “主子心中应该猜到是何人所为了。”

    顾晗扯了扯唇角,摇头:“猜到又如何,至少我此时拿她没有办法。”

    玖念神情很坦然:

    “现在拿她没办法,不代表以后也拿她没有办法,主子不过进宫三月,就让那人这般按捺不住,瞧性子也不是个沉稳的,必然树敌很多,只要抓得住机会,不愁日后报不了此仇!”

    说到最后,玖念话中透了股狠意。

    在殿内下药,奔着取她们性命而来,玖念自然无法不恨。

    玖思没有听明白,但她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顾晗好笑地推了推额头,她托腮轻缓道:

    “玖念说得没错,可也断没有一直忍让的道理。”

    玖念不解:“主子要怎么办?”

    顾晗朝玖思看去,玖思顶着她的视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慢吞吞地小声道:

    “主子怎么了?”

    “我记得,你和玖儿身边的小婢女关系不错。”

    顾晗口中的玖儿,是侯府松姨娘的女儿,也是顾晗的庶妹,松姨娘容貌平平,当初生产时,被府中另一位姨娘算计,诞下女儿后就坏了身子。

    顾晗不替娘亲当初的袖手旁观作辩解,但在娘亲料理了那个姨娘后,松姨娘就一心投靠娘亲,也知晓玖儿的亲事来日要靠娘亲作主,所以,待娘亲毕恭毕敬。

    而松姨娘值得称道的是,她握着一手医术,不说顶尖,但瞧个疑难杂症也没问题,玖儿跟着学了不少,但玖儿性子闹腾,学得不尽心,闹出过不少笑话。

    侯夫人对管理后院很有一手,顾晗她们都知晓,彼此往后皆是助力,尤其顾晗是嫡女,所以,哪怕姨娘间偶有争执,但顾晗这一辈中倒少有龃龉。

    所以,玖思闻言,就直接点头。

    顾晗勾了抹笑:“玖儿给安姨娘送的那款熏香,你可会配?”

    她话音甫落,玖思和玖念都瞪圆了眼眸,玖思差些惊呼出声,玖念没有夸张,但也忍不住掩唇偷笑。

    玖思忙点头:“会的!当初奴婢觉得好玩,特意找阿柳要了配方。”

    玖思虽然性子跳脱,但她却手巧得厉害,这一点,玖念也不得不承认,她比不得玖思。

    所以,等玖思将那款熏香配出来后,顾晗就将其交给了小方子。

    小方子惊讶:“主子这是要?”

    这些日子,顾晗亏损的气血补了回来,脸颊透着粉嫩,闻言,只托腮轻轻地抿唇一笑:

    “你将它交给谢长案,告诉他,将这熏香送进娴泠宫即可,他知晓怎么做的。”

    小方子自没有不应的。

    顾晗看着小方子远去,才收回视线,她现在的确奈何不了陈妃,甚至,哪怕她可以通过谢长案的手送东西进娴泠宫,她都不能选择毒害陈妃。

    皇子生母被毒害,皇上绝对会彻查,顾晗不敢保证皇上一定查不到她。

    所以,她只能选择让陈妃吃一些暗亏。

    想到那熏香的作用,顾晗勾了勾唇角,不过玖儿一时意外调配出的东西,但在这后宫许是会格外好用。

    顾晗不知谢长案怎么做到的,但过了不到两日,他就让小方子回了话——成了。

    顾晗算着那熏香起作用的时间,不禁生了几分期待。

    等顾晗彻底养好伤,可以走出长春轩时,京城中已经落了一场小雪,是在夜间,等顾晗翌日醒来时,只见外见白皑皑的一片,殿内飘香的桂花早就被玖念换成了红梅,给殿内越发添了抹亮色。

    玖念替顾晗梳妆,在一旁说:

    “今日是十五,要去给慈宁宫请安,主子久病初愈,穿身鲜亮的颜色,也讨个好兆头?”

    顾晗对着铜镜拨弄了下琉璃簪淬的玉珠,任由玖念给她挑了身胭脂色的宫裙,嫔位可以有仪仗,这还是顾晗第一次不是走着去坤宁宫请安。

    她这些日子养伤,散漫了些,到坤宁宫的时间也不由得有些晚。

    只听一声“顾嫔到”,众人转头看过去,珠帘被宫人掀开。

    女子踏进来时,带了些许外间的霜雪,她披着大敞,狐绒领子将她巴掌大的脸颊藏了半些,似有一阵红梅清香传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子白皙得近乎可以欺霜赛雪的肌肤,和那一双干净透彻的杏眸。

    殿内静了一刹。

    直到宫人将顾嫔的大敞解开,众人才堪堪回神,进宫快要半年,顾晗越发长开了些,她穿着胭脂这般鲜亮的颜色,将她五官衬得较往日的温婉多了些许昳丽,可不论是哪样,当她抬眸看来时,都让人生出了惊艳。

    陈妃按在桌角的手用了些力,才叫她保持住脸上的笑:

    “许久不见顾嫔妹妹,越发叫人移不开眼了。”

    顾晗刚坐下,脸颊就不由得升起一抹赧意,她轻垂眸,似羞

    得不行:“陈妃娘娘快不要取笑嫔妾了。”

    陈妃这二字格外刺耳,她自被撤了封号,旁人知晓她心中不虞,除了皇后和淑妃,其余人都只唤她娘娘,这顾嫔刚出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是朝她心头扎了一下。

    陈妃脸上的笑淡了淡。

    说话间,淑妃也终于到了坤宁宫,几乎是和皇后同时出来的,众人行礼过,淑妃扫了眼顾晗,视线在她脸颊上似顿了下,又似没有:

    “顾嫔倒是赶巧,上次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还提了你一句。”

    顾晗闻言,是真切地感到一分惊讶,太后是如何尊贵的人,居然会记得她?

    相较而言,皇后倒是什么都没说,慰问了两句顾晗的身子情况,就带着众人前往慈宁宫请安,只不过在路过陈妃时,皇后似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她不由得朝陈妃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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