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脸,  树要皮,名校的女生更要一个面子尊严,林望舒的话里话外,  可是把打击范围扩大了。

    冒箐箐做出这种事,  丢人现眼,丢的就是学校的脸,谁要是再为她说话,那简直就是耻辱了,仿佛和她同流合污一样,  一时别说林望舒宿舍那几个,别说副班长,就是旁边宿舍的,  都对冒箐箐眼露鄙视。

    这年头大家虽然没结婚,  但是各种事也听说过,  没有生育指标就得流产打胎,人家双胞胎,你非得举报人家,这太恶毒了,这是要逼着人去打胎?

    恶毒也就罢了,还勾搭人家男人,  这简直是可着一个人欺负!

    冒箐箐还想解释什么,她含泪看向旁边的朋友,那是往日和她最要好的,  刚才还帮她说话,  她低声说:“这件事真的和没关系,我怎么可能——”

    然而绽云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箐箐,我本来是相信你的,  就算你做错了事,我也把你当朋友,可是我怎么记得,你当初还特意说过,说她不该用学校的名额,你——”

    她后背发凉:“我以为你就是说说,我还劝你来着,别人的事也和咱没关系,你,你竟然举报人家?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她有些怕了,赶紧反思,自己和冒箐箐说过什么,她会不会对付自己。

    一时真是不寒而栗。

    其它人等,也都警惕地看着冒箐箐。

    要知道,举报就是一把刀,一把曾经最恶毒的刀,多少人不提防就死在这把刀上,她们这一代人,可是全都眼睁睁地看着的!

    陈六芽想起自己曾经的耻辱,手几乎都是抖的:“我的事,是谁举报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我在学生会干得好好的,马上就要升了!就因为这个,我丢人现眼,我被人家看尽笑话,我只能灰溜溜地退出来了,是什么地沟里的老鼠举报了我!我得罪谁了妨碍谁了!”

    她提起这个,便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林望舒跑过去带着人找了学校书记,她不一定怎么着呢!

    大家听着陈六芽那几乎颤抖的声音,心里多少同情起来,那件事确实太丢人了,举报的人太恶毒阴险了。

    冒箐箐听了,也是有些恼了,恨道:“陈六芽,你的事,真不是我举报的,我犯不着,你爱升不升,和我什么关系!”

    一直冷眼旁观的林望舒听了这话:“冒箐箐,你这意思是承认了,对吧,你承认了举报我!”

    大家一听,愣了,之后恍然,齐刷刷地看向冒箐箐:“对,你这话意思是,举报望舒的事就是你干的了!”

    冒箐箐脸色瞬间苍白:“我的意思是……都不是我干的……”

    林望舒笑了,她直接拿起来宿舍门口的扫帚。

    周围人等见此,多少猜到了,不过没有人拦着,虽然打人确实过分了些,但……这人不是挺欠打的吗?

    林望舒拿着扫帚,走到了冒箐箐面前。

    冒箐箐咬唇,就那么含泪看着林望舒:“我也没别的办法,你要打,那就打吧。”

    林望舒当然看出来冒箐箐的意思,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今天如果自己动手,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冒箐箐现在恨不得自己痛打她一通,她就能可怜兮兮地到处哭诉博人同情了,这件事就可以把水搅浑了。

    她拎着扫帚道:“冒箐箐,你想害我的孩子,你对付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你做的这种事,如果搁过去,我直接打你一百个巴掌,但是今天,作为女人,我不愿意这么羞辱你,作为北大学子,我给你保留一丝体面,我的扫帚不会落到你身上。”

    说着,她的扫帚打在了旁边的床铺上。

    那是冒箐箐的床铺,那上面有冒箐箐的衣服,也有冒箐箐的学习用具,床头还整齐地码放着冒箐箐的摸脸油以及什么的。

    她的扫帚,直接扫过那床铺。

    于是众目睽睽下,大家看到,精致的红色连衣裙被粗糙带着尘土碎屑的扫帚打上,写满了笔记的笔记本被一扫帚打散了,还有那讲究的瓶瓶罐罐破裂了,里面的乳白色抹脸油沾了一扫帚。

    冒箐箐脸色煞白地看着这一切,两眼呆滞,身子都在颤抖。

    这时候,又有更多的女生聚在了宿舍门口,大家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上前劝阻。

    林望舒朗声道:“你在我身怀六甲时,写举报信害我,故意混淆是非,心怀叵测,你欺凌一个孕妇,谋害我未曾出生的孩子。你对不起你的校徽,对不起老师的谆谆教诲,对不起一塔湖图的声名!我现在打的,就是你冒箐箐的脸,就是你作为名校学子的尊严。”

    她把冒箐箐所有的用具全打了一个七零八碎,床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她才道:“你的这些文具衣服,不过是代你受过罢了,你在这里仔细看看吧。”

    最后,她笑着说:“所有损坏的东西,你如果想,可以找我赔,如果你有这个脸的话。”

    林望舒下楼的时候,陆殿卿正等在宿舍楼下,他太惹眼了,来往的女生时不时看他一眼,他只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陆殿卿见林望舒出来,忙上前,眸光很快扫过她全身,看她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你做什么了,和她闹?”

    林望舒正色道:“这不叫闹,这叫说理,对付这种人,就得打趴下,让人都知道她干了什么缺德事!先把理给占上,先把气势搞起来,反正她就是举报我,就是勾搭你,就是罪大恶极!”

    陆殿卿看着她斗志昂扬的样子,笑道:“你冷静冷静,这件事不能闹太大。”

    林望舒:“嗯?”

    陆殿卿拉着她到一旁偏僻处,给她分析:“她举报你生育指标的事说出去,这是提醒你们学校所有学生,学校曾经给你生育指标盖章,就算我们不占用你们学校的名额,但也瓜田李下惹人嫌疑。现在计划生育要定为基本国策了,会非常严格,这就是把我们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至于她的一些小心思,那更是不上台面,事情一旦涉及到男女之事,难免有累自己名声,再占理,传出去别人也难免多想。所以这件事只能借别的来下手,给她一个教训。”

    林望舒想了想,道:“有道理,所以你要对付她的话只能设个圈套让她钻。”

    陆殿卿不苟同地道:“不能用圈套这两个字,这本来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且其实我来当评委,她按理应该警觉,也有足够的时间来修改演讲稿,只可惜她的心思,竟然用在了继续使用我父亲的一些发言。我只能说,是她自己非要给自己过不去。”

    林望舒:“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我们都没有看过这个!”

    陆殿卿:“她也是侥幸心理,其实我只是给了一个列表,需要她自己去找资料,那些参考资料也挺厚的了,她以为我不会发现,不过她可能没想到,我当年是在这方面下过功夫的,不敢说倒背如流,但也算是如数家珍。至于丘吉尔的发言,那更是以前我们的重点分析课题。”

    林望舒好笑:“她以为你会喜欢,她用这个来讨好你,这人想法可真多。也是奇怪了,是北大的男生不够优秀吗,她的追求者也有几个出色的,她干嘛非盯着你?”

    这也是林望舒一直没防备的原因,如果说别人也就罢了,但是冒箐箐,手边大把的倾慕者,也有几个家世相当不错,有一个家里长辈的位置甚至并不比陆崇礼低。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盯着一个娶妻生子的陆殿卿?她纳闷地看着他:“我想不明白,就因为你长得太招蜂引蝶?”

    陆殿卿额角微抽,一脸无奈:“我一共就没见过她几次,那天我看到她的刻意,我也奇怪,我也不懂她是怎么回事。”

    林望舒听这话,突然想到,冒箐箐其实还是很有些手段的,不过幸好陆殿卿出身大家,从小见识多,他母亲那可不是一般人,他从小看着,什么没见过。

    至于冒箐箐一些讲究打扮,在早见识过各种中外大场合的陆殿卿眼里,根本不够看的,反而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模仿矫揉,还不如她的大花棉袄至少看着朴实可亲。

    陆殿卿:“今天北京晚报的记者也在,这件事估计会当做小插曲提一提,到时候她肯定觉得无脸见人,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如果要些体面的话,或者转去别的学校,或者想办法出国,随便去哪里,只要离你远点就可以了。”

    林望舒回想着这个事:“我今天在宿舍里都给她拆穿了,应该不至于影响什么吧。”

    陆殿卿:“不会,你们女学生吵几句,也就小范围传播,没凭没据的,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至少不至于到了上报纸的地步。”

    林望舒想想也是,自己在宿舍拆穿冒箐箐斥责几句,和陆殿卿大庭广众之下的出手不是一个性质和量级的。女生是在乎脸面的,也不好意思去传这种话题,传出去的话也是带累自己名声。

    她便笑着说:“我今天提着扫帚——”

    陆殿卿:“你打她了?”

    林望舒便把事情经过说了:“总之,如果她要赔的话,估计咱们还得花钱了。”

    陆殿卿的笑压都压不住,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这算什么,你想打,再去打十次出气,没钱的话就从孩子红包里扣,让他们提前尽孝了!”

    林望舒笑哼:“才不,那我不成神经病了。”

    陆殿卿:“你这么一来,后面省得我再操心了,一劳永逸。”

    他这么一出手,后面自然防备着,留了后手,不过现在也就罢了。

    这天自然是不可能拍照了,陆殿卿走在学校到了哪儿都惹眼,他们两个往学校门口走的时候,一路上都不断有学子侧首看,一脸羡慕和好奇。

    两个人回到家里,田姐说起来,说是收到了请帖,是陆崇礼助理送来的。

    林望舒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国宴的请帖,邀请陆殿卿的。

    她有些好奇,便问陆殿卿。

    陆殿卿看了眼:“之前逢年过节正好赶上我们都忙,没时间,也没心情。现在有功夫了,你想去的话,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林望舒好奇:“好吃吗?”

    陆殿卿笑看了她一眼:“还可以,也看你口味。国宴的厨师都是顶级的,一手培养的嫡系,菜系主要是淮扬菜为主,和你哥哥的不是一个路数。”

    林望舒:“那我要去!”

    陆殿卿:“好,到时候再请人给你定制两身新衣服吧。”

    林望舒:“母亲给我买的,我都没怎么穿过呢。”

    不过她一想:“还是定制吧。”

    她觉得婆婆给自己买的香港风格,未必适合国宴,估计去国宴还是得穿得更加端庄。

    再说,现在四九城的流行也是变得快,几乎一年一变,特别是现在要改革开放,老百姓可是撒着欢要赶流行追时髦了。

    一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国宴的事,又说起做衣服,自然是高兴,又想起今天对付冒箐箐,那更是觉得太痛快了。

    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她想起陈六芽的事:“你说陈六芽的事到底是不是她举报的?”

    陆殿卿换上睡衣,并不太在意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太关注,应该不至于吧。”

    林望舒却是想起别的事来,侧躺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这一说,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

    陆殿卿掀起眼来:“嗯?”

    林望舒笑盈盈地望着他:“我想知道,你从国外回来那次,你去我们学校找我,结果碰上了冒箐箐,他和你说什么了?”

    陆殿卿正要上床,听到这个,眸中泛起一丝无奈的狼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望舒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笑望着他道:“说吧,不说的话,咱俩今天没完!”

    她也是今天才想起来的,一定是那天的事了,不然陆殿卿怎么会好好地琢磨起来冒箐箐这个人。

    而且本身那天他回来后,神情就不太对。

    陆殿卿抿唇,顾左右而言它:“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她的样子,还有她看我的眼神,这样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

    林望舒直接捧着他的脸严刑逼供:“你不说的话,我可就生气了,不要让我使出我的手段!”

    陆殿卿苦笑,只好承认道:“她告诉我你和叶均秋单独一起吃饭了,我当时心里不好受。”

    林望舒一听,当时就无语了:“这个人怎么这样摆弄是非?我明明和一群同学去吃饭!”

    陆殿卿便握住她的手,道:“不能只怪别人,也怪我自己想多了,当时我感觉到自己身体可能出问题了,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加上这个,就多想了,其实当时我确实挺蠢的,犯傻了。”

    林望舒叹了声:“你说你,何必呢,你就是太端着了,如果你那么不喜欢,以至于别人随便说一句你都在意,那你告诉我,我可以少和他接触。”

    一时想起来:“上次吃饭,你还非叫上他!陆殿卿,我这辈子没见过像你这么装的人!”

    陆殿卿却道:“我也是想着本来没什么,我不至于不相信你,犯不着。再说你们现在是同学,也不可能非要因为这个疏远了。”

    林望舒揽着他,软声道:“可那只是我同学啊,同学再好也只是同学,而你是我的爱人,我的爱人不喜欢,那我就和他远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陆殿卿听这话,微怔,之后低头端详着她,神情动容。

    他看了她半响,低声说:“林望舒——”

    林望舒挑眉:“嗯?”

    陆殿卿:“原来你这么会说话。”

    他温柔地望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就多说几句可以吗?”

    林望舒一下子笑起来:“就这么多了,全都挤出来了,再多可是没有了。”

    陆殿卿专注地望着她,低声道:“你不应该多哄我几句吗?”

    林望舒的笑便慢慢收敛了,她觉得陆殿卿此时的眸底有了异样的热度。

    她脸上逐渐发烫:“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干嘛还要人哄着……”

    陆殿卿:“可我还想听。”

    他声音变得沙哑起来:“我确实因为这个心情不好,也有些在意,今天你还和他说笑了,我在上面看着,心里也有点酸。”

    说着,他低首,在她柔软的目光中,俯下去,轻轻亲上了她的眼皮。

    他的亲很轻很淡,却滚烫异常。

    他在她耳边道:“你哄哄我,我就不会在意了。”

    林望舒呼吸也有些乱了,她盯着他薄薄的唇,轮廓深刻的脸上,那唇薄到有些过分大家精致。

    她伸出胳膊来,软软地勾住他的脖子,仰脸:“你要我怎么哄你?说来听听。”

    因为被亲过的缘故,她的唇娇艳欲滴,她的双眸也仿佛含着一汪水。

    陆殿卿喉结滚动,眸底浓烈的情绪骤然搅动。

    林望舒软软地靠在陆殿卿身上,随意地那么把玩着。

    陆殿卿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不要乱来。

    可是林望舒偏要。

    陆殿卿也没办法,微微克制着,随她了。

    林望舒得寸进尺,一个翻身,趴在他胸膛上,捧住他的脸打量。

    她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好看。

    额间覆上的薄汗以及线条利落的喉结,让他看上去很迷人,当然还有唇,薄薄的唇。

    她知道,只要她含住,轻轻一吸,他温淡克制的外表就会龟裂。

    她想着,人活一辈子,要想明白,一个男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她家公公陆崇礼那样的,怎么看怎么都不错了,她婆婆还不是得埋怨几句不够贴心。

    关键是抓大放小,生气的时候多想想他的好。

    陆殿卿除了闷了一些,太爱端着了,其实总体还是很不错,扣掉三分,那不是还有九十七分吗?

    林望舒想到这里,满足地呼了口气。

    她再次想起这个事,还是觉得好笑:“你竟然上了冒箐箐的当,怪不得你这么恼她。”

    陆殿卿显然不想和她探讨这个话题,他抬起手,温热的掌心落在她后腰上。

    林望舒将下巴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喃喃地道:“你当时是不是特别难过……到底有多难过,说来听听。”

    陆殿卿不说话,就那么垂着眼睛看她。

    她下巴靠在他胸膛上,这么说话的时候,那下巴便浅浅地磕碰着他。

    林望舒:“说嘛,我想听,说出来让我高兴下。”

    陆殿卿按住她后腰的手用了几分力气:“你就想看我笑话。”

    林望舒:“对,我就想看你笑话,谁让你不早告诉我!”

    陆殿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出来显得我特别小心眼。”

    林望舒哑然失笑,俯首下来:“你本来不就很小心眼吗?”

    陆殿卿轻动了下,鼻子恰好蹭过她的脸颊,他低声说:“你之前和人夸我还说我胸怀宽广。”

    林望舒怔了下,之后无奈地倒在他身上,笑得不行了。

    陆殿卿磨牙,不高兴地道:“有那么好笑吗?”

    林望舒叹息:“我只是没想到,这都多久了,你的陈年醋坛子竟然一直慢慢酿着,竟然把叶均秋看在眼里了。”

    陆殿卿便想起那一天,风雪中的那一天,他疲惫地回到家,多少已经意识到自己心理上出现问题导致身体的问题,只是又不敢确切,他急迫地想找到她,想确认下。

    结果却听说了那个消息。

    其实不怪别人刻意挑拨,是他自己先忐忑了。

    在他最压抑的时候,当讨论起出国的时候,他会有一些阴暗念头,甚至想着带她远离所有的一切,让她熟悉的人只有自己,什么都要依赖着自己,她的生命里只有自己,让她百分之百都是自己的。

    很傻,也很疯。

    只不过这些念头是一闪而逝,他明白不可能,他的理智会将这一切都压下。

    这也是为什么他怎么都不愿意和她提起。

    林望舒躺在那里,笑盈盈地道:“反正以后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你如果不说,自己却瞎想,那我就——”

    她说到这里,磨牙。

    陆殿卿凝视着她的笑,轻声问:“你就如何?”

    林望舒笑摸了摸他的耳朵,威胁道:“反正我可不是讲理的人,我今天已经领悟出一个绝招!你如果给我瞎想,那我就去你们单位,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大吵大闹,要求你们单位给我主持公道!”

    这年头,妻子跑去单位闹的,单位肯定得管,最后影响不好,灰头土脸,前途无望。

    陆殿卿默了好一会,才抬起手,轻拍了下她的背,淡淡地道:“这个方法是挺好,就是实现起来有些技术难度。”

    林望舒:“怎么?你觉得我不敢吗?”

    陆殿卿看着她:“非常不巧,我们办公室几个同事都是男的,我平时接触女同志也不多,你就算闹也没处可以闹。”

    林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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