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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尹出了密林,一路紧赶素鹤。

    原以为会错过,好在素鹤心底有事,是以走的并不块。

    因此,没片刻功夫便让他碾上。

    素鹤见到赶来的他,恍惚间有股说不清的滋味。

    道:“槐兄怎么来了?”

    槐尹道:“我思来想去,觉得有一事你必须知道。”

    闻言,素鹤默了片刻,道:“何事?”

    是他们又让你带话了吗?

    所以,你才会疾疾赶来?

    “是……”突然,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竟觉得自己无法直视其眸子,那熟悉清冷仿佛能照的他无所遁藏。

    顿时,目光便不自然看向他处。

    “怎么?有难言之隐?”

    “不,不是。”闻言,他猛的抬头。

    老子来都来了,怎么会有难言之隐?老子,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的眼睛。

    “那就说吧。”

    “是,弦不樾。”

    素鹤眸子忽的暗沉,道:“为何是他?”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忽然觉得丁繆不会无缘无故写一些东西,他既然拼死留下,必然有其用意。

    而且,我不觉得菰晚风的野心只是一个少真府。”

    “那为何是弦不樾?”他之身份,代表的什么你不会不清楚。

    既然是他,你当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槐尹咧嘴低笑,叉腰看着脚下尘土。

    明白?自己怎么会明白?

    明白就不会听了舍里沙的话直接来找你,我若明白势必要将他的价值挖掘到最大,才好让你欠我一个更大的人情。

    而不是这样没头没尾,连我自己说话都没几分底气。

    你说,我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不过,这些话我会烂在肚子里,自是不能让你知道。

    道:“弦不樾身为欲海天之主,三家之事理应瞒不过他的眼睛。可少真无一出事至今,他除了因为魔后失踪接连的打击下昏迷了几天还有过别的动作吗?

    照理,少真无一是保王派是他的心腹。

    心腹让人灭了,还能稳坐钓、鱼、台,你不觉得这里面很可疑吗?”

    素鹤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却没有直接接过他的话,而是淡然道:“或许他刚刚苏醒,一切还未来得及处理。”

    槐尹闻言,瞬间抬眸,笑道:“这话,你信?”

    “不信又如何?”

    “当然是去查啊。”你不查,我怎么知道舍里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说能卖你个人情,那么里面必然有文章不是?

    “如此说,槐兄是有目标了?”

    “……”槐尹愣了一下,摆手道:“我有目标也不会来找你,早自己去查了。

    那不是你素来脑子比我好使,你快想想,想好了我随你一道去。”

    素鹤莞尔垂眸,道:“槐兄是否太抬举我了?论才智,槐兄不输任何人。”

    “这……甭扯犊子,快想。

    晚了这条路上人多了,咱们哪儿别想去。”

    他到底是心虚,有些话不敢硬接。

    “槐兄说的是。”素鹤敛了眸光,转身道:“走吧。”

    “什么?”

    这下轮到槐尹吃一惊,不是说不知道,怎么说走就走?

    合着,你有答案?

    素鹤仿佛背后有眼,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道:“我不懂,但有人懂。

    你和我,去问一问便知。”

    “谁?”

    “勇王。”

    身为天主长子,事关其父,想来有些事比咱们知道的多。

    “你说的对。”

    说着,悄摸摸给了自己一记嘴巴子。

    暗忖:让你嘴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反到便宜他。

    心口不一的道:“话虽如此,勇王身在瑞锦宫,咱们这条件总不至于闯宫吧,青天白日怕是人家允许,别人也不同意。”

    “去东门。”

    “你不怕有人故意在哪里堵你?”

    “所以,咱们得偷着去。”

    说罢,素鹤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燕子,拍拍翅膀一飞走。

    “喂?不等我啊?”槐尹面色一沉,拂袖间也化了只雀子跟上。

    要说欲海天鸟类蛮多,一两只燕子山雀常见的很。故而他们闯进大营时,士兵并无察觉。

    然却惊动了坐镇的弦歌月,别看他嘴上说着不管,可勇王一刻没回来他便在此多坐了一刻。

    一感受到有人闯进来,登时脸黑三分。

    可是还没等他发作,素鹤先现身喝止。

    道:“殿下且慢动手。”

    弦歌月满脸不悦,看到他身后的某人更加不悦。你素鹤倒是什么人都敢往身边留,道:“有事?”

    素鹤看了眼槐尹,拱手道:“确有一事需要殿下解惑。”

    “哦?你是要本宫解?还是要老大那个蠢货解?”

    “都一样。”

    “怎么个一样?你是说他能和本宫相提并论?”素鹤,说话前想清楚,爷可不会每次都给你机会?

    说的不好,爷谁的面子都不给。

    他,也一样。

    “事关天主,殿下觉得一样不一样?”素鹤不卑不亢,反问到。

    弦歌月没见到他有这么一茬,蹙眉带煞,道:“哼,做了准备就是不同,知道拿捏了。

    说吧,和老不死有什么关系?”

    素鹤听罢,便把槐尹路上所说一一道来。

    “就这些?”他斜眼两人,不是他不信素鹤而是他信不过某人。

    倘若素鹤独自来,他可能就听了。

    但多一个槐尹,那他就不得不多想。

    菰晚风的走狗离了菰晚风还能活蹦乱跳的,少的可怜。至少自己所知,可没有活口一说。

    有的人活着,本身就是一大疑点。

    而这个疑点,跟不该走近的人走的太近。

    槐尹也不是没有眼色,道:“我去外面候着,你们慢慢说。”

    揭了帘子便往外钻,对里面的交谈充耳不闻。

    聊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

    弦歌月始终冷着一张脸,起身离座沿着条案有一下没一下的闲敲,道:“老不死的晕了不假,但他是装的。

    目的,就是让老大那个蠢货当孝子然后好拉本宫下水。

    至于少真无一,本宫也纳闷。这两人好的平时能穿一条裤子,此回的反应确实有待商榷。

    然,本宫所见尚算情理之中。

    应,不至于如你所说那般。”

    如果老不死的有问题,他不会看不出。除非,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顿时在心里大骂勇王蠢货,随即瞥了素鹤,道:“随本宫走。”

    “请。”

    出得营帐,即起云团而去。

    槐尹见状,当即催云直追。

    经过王城上空时,引得底下的人惊呼:“看,那是谁刚刚过去了?”

    “管他是谁,能在这档口起云的有几个是好惹的?

    不想死的,就少管闲事。

    那话怎么说来着,听人劝吃饱饭,你们都收拾收拾赶紧避避吧。

    省的倒是死了,还不知道坟头朝哪儿。“

    一个年轻人很是不服气道:“你这人怎么说话那么不中听?什么死了不知坟头朝哪儿,要死你死,别挡着哥儿几个兴致。”

    “就是,就是。”

    说话间,几个年轻人对着一个衣衫褴褛老人开始推推搡搡。

    那老人看似风中落叶,哪里经得住他们几个大小伙子,一时间摔的好不狼狈。

    几个人看到此情此景,更是笑的前仰后翻。

    奚落的更加厉害,旁人见着也没有劝的。都说这天下是年轻人的,你一个老头子掺和什么?

    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老人家抱着摔的破皮的胳膊肘,低头耷拉着走出了人群。

    直喃喃道:“罢了,罢了,人心坏了,救不了了。”

    有人耳尖,指着老人后背叫骂道:“你个老东西,说谁心坏了?

    你才心坏了,一天天的见不得人好,见不得世上太平。”

    更有甚者,冲出好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前揪着老人的衣襟不放,眼看着拳头就要砸下。

    老人只能哀哀求饶,道是自己讲错。与诸位仙长无关,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

    然饶是如此,那些人也是给了他一顿好打,这才骂骂咧咧放过他。

    等那些人走远了,看热闹的也散了,他才拖着一身伤痛缓缓走入无人的巷子。

    缺云子从秋心阁出来,磨了小二哥半晌磨不出结果,便打算回头再来。出门没几条街,便碰上这么闹剧。

    凭他的眼力,自然瞧的出刚才的云都是谁。

    也正是如此,在老人说出人心坏了那番话后,直觉告诉他这人不简单。遂借着人群做隐藏,一路东躲西、藏。

    直至,跟到无人小巷。

    可奇怪的是,当他走进去,巷子里空无一人。

    而且,巷子是条死巷。

    一眼望到底,没丁点杂物遮拦。

    然而,人就是消失了。

    空气中,亦没有一丝法力的痕迹。

    没了就是没了,就那么突兀的消失了。

    缺云子疑心是不是自己看花眼,或者自己告知有误。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结果依旧没变。

    “怪事。”

    说罢,就听见有人嚷嚷。

    “快点快点,听说叛徒百里素鹤出现了。手快有手慢无,咱们冲上去能砍一刀是一刀。这货和不风串联一气,披着名门正派的皮囊可把咱们这些普通仙者害惨了。”

    “可不是,要不是他欺骗大家,说不定我们早就查出不风的真面目,哪里会有封印开启。”

    话音落,又有人急急喊到:“我说你们急什么,那贼子是往王宫而去,听说还带了帮手。

    咱们这些人再怎样,也不进不了王宫是吧?”

    一人问:“那怎么办?”

    又几人道:“是啊,这么好的机会,如不能杀了那厮给大伙儿报仇,岂不可恼?”

    叽叽喳喳一通讨论没个结果,也不知谁来了句:“慌什么,姓百里的仇人那么多,咱们只要跟着人多的走还怕出不了力?”

    霎时,众皆附和:“有理、有理。”

    缺云子就那么等着,等到巷子外没动静,这才转出来看看。

    可能是真的都被素鹤出现的消息吸引了,望着原本繁华的大街此刻静的可怕,所有商铺摊位皆看不到一个人驻守。

    全都走了,都去忙着要素鹤的命。

    那风车,还在突噜噜转。

    那小吃摊前的炊烟,还在袅袅而上。

    如果不是自己先前走过,他会以为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一座死城。

    除了自己,再看不到第二个活物。

    突然,对面茶楼的旌旗咔嚓而断。

    惊的他,瞬间出了身白毛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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