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比赛后,修灵界都知道,今年参赛的弟子中,有一位是听风吟年仅十二的天才弟子,听闻那小弟子极其聪慧,凭着自己的符咒之术,在混乱与危险中夺得第一。

    宣布名次的人还在场内高呼,众人的视线一致的寻找着那位夺得第一的小弟子。方才众人还见他向长辈与师兄行礼,可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看台外,有人交谈着那名弟子的过往与身世,更有甚者将那名弟子与多年前的仙师后裔联系在一起。

    有弟子言道:“天才啊,他定是仙师的后裔,甚至有可能就是仙师转世。”

    几人聊着,角落里有人“哼”了声,这声带有嘲笑的意味,似乎觉得不屑,更觉得可笑。

    他几人朝角落看去,不出所料,又是那个总惹得师傅生气还没什么本事的江识生。

    “你笑什么?”有人发问。

    江识生正在树荫下躺着,手枕于脑下眼睛阖着,在大家都忙着关注比赛时,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也只有他显得最悠闲。

    江识生感觉有人正看着自己,而且还不止一个人。他睁开了眼睛,光线有些刺眼,他抬手挡了挡,问道:“什么?”

    “你没听见?我说你笑什么?”

    为首的弟子与江识生穿着同样的衣服,江识生将视线从他衣摆挪到他脸上。此人皮肤黝黑,脸又很圆,加上他总打着“教育你”的响亮口号在江识生眼前晃,所以江识生记得他,他叫江闯。

    江闯这人脾气不好还没耐心,凡与他相处过的师弟都被其骂过,他只骂师弟,却不敢骂师兄。

    江识生看了眼江闯身后的两名弟子,生面孔没见过,不过敢与江闯待在一起,要么是江闯仗着自己师兄的身份强迫他们,要么就是他二人是新来的,还没被骂过。

    “聋了?问你话呢?”

    “什么?”

    江识生又问了一遍,江闯气得要上前踹他,亏得被身后两位师弟拉住——

    “——师兄,周围人多,注意仪态。”

    其中一位师弟小声说了句。

    江闯斜眼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朝自己看来,他便又怒瞪江识生,说道:“我问你笑什么?你是在笑我说的话?还是在取笑钰恒师弟?”

    一句话多种含义,江闯故意的,江识生自然明了。

    “我笑了吗?”

    江识生这么一说,江闯当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又不能让自己在师弟面前丢了面子,只能将笑与不笑强压在江识生身上,还没开口,江识生说道:“另外,你方才说的话我没听见,再另外,谁是钰恒师弟?我不认识。”

    他说着,起了身,挥了挥手就这么离开了,本想着再找个清净的地方睡觉,可才从赛场内出来又遇上了江芒。

    若说江闯只是脾气不好也就罢,至少不会死缠烂打,不像眼前这人,江识生每次遇到他,这家伙非要将往事重提到满意为止,羞辱也罢、气愤也罢、发泄也罢,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江识生全都听过。

    “江愿?你不是下山了吗?难道是觅得宝剑所以回来了?”

    开始了,江识生在心里烦躁的抱怨,这家伙的话语攻击又要开始。

    “宝剑称不上,就一破剑,不提也罢。”

    江识生只想赶紧摆脱这个家伙,谁让这家伙老对他阴阳怪气,他烦都烦死了。

    “破剑?你竟然说拂野是破剑?”江芒从上到下打量着江识生,最后得出结论道:“庸者不配好剑,我早和师傅说过你没资格待在听风吟,没眼力见的人怎配入我听风吟。”

    是是是,您最配,您天配您地配您祖宗十八代都配。

    江识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至少不要让江芒看出自己的烦躁,否则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江愿,做个交易吧?把拂野给我,你既说他是破剑,一来说明你根本不识好剑,二来若你长期使用这把剑,它定会毁于你手中。”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贪者心里开不出花,德不配位这四个字有没有听过?真是什么主意都敢打。

    江识生还是笑着,只是这笑有些变味,“师兄想要我的剑?可以,那我也要师兄一样东西。”

    江芒自然不会给,只是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

    江识生嘴角勾了勾,说道:“灵骨。”

    在修灵界中,有灵骨者才可入仙门世家,无灵骨者便与普通人无异,修者所有的灵力都来源于他修炼的灵骨,灵骨越好,灵力便越强。

    江芒听见这句话当然是生气的,但他压住了怒意,问道:“你要那东西干吗?”

    江识生耸耸肩,随意道:“把玩,顺便看看师兄的灵骨如何,看看师兄的灵骨是否真的配得上我手中的剑。”

    “江愿!”

    江芒怒道,手习惯性的扬起要打人,江识生一把嵌住他的手,笑道:“哈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师兄莫当真,莫当真——”

    “——对了师兄。”江识生笑意不减,可笑容让人有些害怕,他凑近江芒,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别怪我的剑对你不客气。”

    江芒收回了被江识生紧紧攥着的手,老实说,若换做从前,他怎会就此罢休,手打不了就换脚踹,反正定不能让江识生好过,可江识生方才的话不像开玩笑,江芒竟真的有几分怯意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识生就像变了个人,他从前是大家眼中的废物,剑术垫底,功课垫底,唯有被骂和被打是第一,因为太过废物,所以大家一致认为他是个靠着关系进入听风吟的,至于为什么说是靠关系,还有靠谁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依据,这些都是江芒和江闯那一伙人对外这么说的,毕竟江识生在他们心里就是个废物。

    当年江驿霆不顾众人劝阻收他为徒,江芒想了七年也没有想通江驿霆到底看重他什么,最后他想明白了,一定是靠关系。

    如今的江识生不再如从前那般好打压好欺负,从前被骂不出声、被打也不说话,现在除了和从前一样总面带笑容,其余好似都变了。

    江识生见江芒没话要说,正准备走时,有人喊道:“灵兽跑出去啦!快来人拦住它!”

    说话间,一头浑身白气的巨兽冲了出来,那白气是束缚它的灵力,想来应是某位弟子在驯服它时,它发了兽性冲出了阵内。

    那头灵兽直直冲向几名女弟子所在之地,而那几名女弟子身后不远处,便是江识生与江芒。

    一道轻微灵力划过,灵兽被吸引注意力追着那光跑去,竟是改变了原本的方向。

    江识生本来打算在他冲过来时将他制服,现在倒好,灵兽朝另一边跑去,事态愈发严重。

    那头灵兽冲向人最多的地方,若放任其接着跑,必定死伤惨重。

    寒气从众人周身掠过,惊得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把蓝剑堵住了灵兽的去路。

    冰柱从地而起,再一看,灵兽周身被寒气围住,冰柱竟形成了一个方形冰牢将巨兽困在里面。

    一张符咒从天而降贴在冰牢上,众人看着符咒逐渐与冰牢融为一体,在符咒完全消失后,灵兽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而倒在地上。

    “是那个夺得第一的小弟子。”

    人群中,一个身影走到牢边查看情况,江识生没看清是谁,只知道那人和自己穿着一样的衣服。

    “费那么大劲只能将兽困住,倒不像钰恒师弟,一张符咒就让灵兽乖乖听话。”

    江芒又开始阴阳怪气,可江识生这次没搭理他,视线落在人群中央,不知在看什么。

    “江愿你搞什么?”

    这风风火火的声音一听定是江闯,江识生看了他一眼,还没说什么,他先道:“那么多人,你那个寒气把大家冻住怎么办?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不会换个方法吗?”

    江闯说完,江芒补充道:“江愿师弟说那把剑是破剑,可想而知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用,你怪他有什么用?灵力配不上却要硬撑,最后是他自己倒霉。”

    一天天的就知道张个嘴巴叫,江识生真是烦透这两人,当即没了笑意,回道:“师兄,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方才那道灵力不就是你放出去引开灵兽的吗?”

    江芒一听便怒了,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江识生回道:“我没看见,但你在我身边,我能感受到你用了灵力。”

    “我呸。”江芒不服道:“怎么?你是狗?狗靠嗅觉你靠感觉?你什么底子大家还不清楚?还感受到灵力?就你?再修炼七年都不可能有这灵性。”

    江芒不是图嘴快之人,他说的这些话,是他曾经骂江识生的众多话语中的其中一句。

    二人之间的气氛任谁看了都知道不好,江芒说完,江识生的拳头已经硬/了,一旁的江闯本想煽风点火再说一句,却见江识生一抬手,一抹寒气掠过--

    --江芒愣了愣,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情绪,而江闯却下意识的闭了眼,再睁眼时,看见那把拂野剑已被江识生握在了手中。

    江识生不经意的瞥了眼江闯,当即便被江闯缩着脖子的模样逗笑了,“师兄你在害怕?你怕什么?怕我?还是怕我的剑?”

    江识生说话间向江闯走了几步,“别怕,我只是把剑收回来,没想要伤害你们,毕竟,我的剑,不杀贱人。”

    “江愿!”

    江芒吼他时,周围有人轻轻唤了声:“钰恒师弟要去哪?”

    江钰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江芒轻咳几声装作无事发生,江闯更是挺直腰板拿出师兄的姿态。

    江钰恒是朝着他们走来的,江识生只随意瞟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好撞上了江钰恒视线,之后,他便没敢再与江钰恒对视。

    江芒和江闯都开口和这位天才师弟打招呼,怎料江钰恒没理他二人,一点师兄弟情面也不给,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江识生身前。

    “好剑。”

    江识生一怔,小心翼翼的将视线挪到江钰恒的脸上,而后又迅速移开。

    江钰恒睫毛很长,垂眸时,便只能看见睫毛颤动。

    他看着江识生手中的剑看了许久,似乎很喜欢这把剑,也像他口中所说那样,这是把好剑。

    江钰恒抬起了眸子,江识生又下意识将视线撇开。江钰恒看着江识生,在非常确定之后,他点点头,说道:“配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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