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翰引终于抬起头,耳边是外头的电闪雷鸣,眼前是新妇面目狰狞的指责,褚翰引越发觉得累,“我也曾想过,举案齐眉,也曾想过,父慈子孝,可奈何,情不自禁。”

    会不由的想着乔故心。

    甚至连新妇生子的时候,褚翰引也是想的乔故心。

    原来生孩子是那般的痛苦,也不知道她怕不怕疼,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哭红了眼睛。

    可是,他却连问的资格也没有。

    他有时候在想,为何之前能忍下来?思来想去,大约是从被新妇发现了心意之后,这种感情才越发的浓烈。

    之前因为知道这份情感见不得光,所以才小心翼翼的藏匿。可是后来新妇发现了褚翰引的心思,原本不敢提及的心事,却可以在新妇跟前光明正大。甚至,连愧疚感都快消磨掉了。

    因为新妇明白,且她还一直愿意包容。

    人大概都有劣性,越是善良的人越不得好报。

    若是新妇是个泼辣的,知道真相后在自己的面前撒泼打骂人,褚翰引也许也不敢是将自己的情绪散放出来。

    新妇的泪接着一滴又一滴的往下落,她没想到,褚翰引的离开,竟是因为自己善良?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可是,她又在想,若是褚翰引这个人能坏一些,也许是不是也走不到今日这步?

    褚翰引不必对自己嘘寒问暖,只当寻常夫妻便是,而后,纳上一堆的妾,哪怕都长的像沈夫人也好。

    因为褚翰引不成放下夫主的架子,也许自己就不敢僭越的去窥探他的内心。

    是不是,这姻缘也可以稀里糊涂的走下去?

    一地鸡毛的走下去?

    可偏偏,褚翰引太好了,好的让自己忍不住靠近,让自己去奢求话本里头,所写的真情实意。

    新妇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不放心你。”

    说话间,手上多了个瓶子。

    他既都能让自己窥得内心,不定也会被旁人察觉,与其到时候出了丑闻,还不如现在,早去了了事。

    又或者,他哪日真的走出来了,而后在外头结识了旁的妇人,自己还要容忍一个外室,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吗?

    褚翰引如此重情,若真的看中那外室,也许他动了抬正的心思也不一定。

    既然自己已经注定了要守寡的,活寡和死寡有什么区别?

    看褚翰引沉默不言,新妇缓缓的跪坐在褚翰引的跟前,“你可知道,我曾多欢喜,老天爷让我嫁给你?”

    手,放在褚翰引的腰间,轻轻的抱一抱,“我会告诉儿子,他的父亲是个很好的人。”

    也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好好的念书争得朝堂一席之地。

    微微的仰头,如新婚那般低语,“人都说为母则刚,我希望,我们不要撕破脸,给彼此留点颜面,免得,将国公府牵扯进来。”

    新妇还是笑着,笑的温柔,笑的体贴,也笑的要人命。

    终是,威胁了褚翰引。

    若是在刚成亲的时候,褚翰引绝对想不到,新妇能这么的决绝。

    新妇也想不到,可人总是会要根据自己处境,改变心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新妇也说不清楚,也许便就是在她躺在床榻上,看到褚翰引一脸忧伤的,想着另一个女人。又或者,平日里待她极好的婆母,可却会对褚翰引妥协,到底媳妇是外人。

    褚翰引待她很好,可却也真的冷,冷到没有半分真心。

    新妇抱了褚翰引一会儿,而后缓缓的站了起来,从袖子去了一朵白色的绒花,别在发髻上。

    从今日起,她的夫君便死了。

    褚翰引还是坐着,哪怕外头雨停了,他还是坐着。

    许久之后,褚翰引拿起了旁边的瓶子,起身拍了拍僵硬的身子,而后面对佛前,低头轻念一句,“阿弥陀佛。”

    待天边泛白,褚翰引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他先是去了宁顺后的墓前,伸手在宁顺候的墓上添了一把新土。

    拜自己那个探花表弟所赐,侯府的事他也知了七七八八。曾经他很是厌恶宁顺候,既对戏子深情,何必又迎娶了夫人。

    既然迎娶了夫人,何必又要对前尘往事念念不忘。

    时至今日,他终究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人样子。’

    褚翰引自嘲的笑了笑,天道轮回,谁也不知未来会有怎样的变化?

    褚翰引在宁顺候的墓前磕了个头,在守墓人未发现的时候,悄然退去。

    之后,褚翰引寻了一个风水先生,寻了块风水宝地。

    那先生还笑着说,“你们佛门弟子也这般讲究?”

    褚翰引笑而不答,只让先生去寻宝地。

    终是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褚翰引让先生拿了银钱离开。

    他徒手挖了一个坑,自己坐了进去,而后倒出瓶里的东西,一口吞下。

    褚翰引头微微的往后,抬头看着天,蔚蓝的如同乔故心穿的衣裳。

    褚翰引想着想着,不由的笑了一声,“乔大姑娘。”

    唤了许久,不曾唤过的称呼。

    脑子里似乎想着,那日母亲问自己,可愿意迎娶乔大姑娘,他怎么说的,但凭母亲做主?

    褚翰引笑了,若是有机会重来一次,他一定,一定会说一句,愿意!

    意识渐渐的迷离,可他满心都是乔故心,甚至在想,若是老天又灵,宝地有用,那便保佑国公府,保佑那位小小的县主,荣华富贵,于人之上。

    是不是,乔故心会特别的欢喜?

    褚翰引去了第三日,尸身被褚家人寻到,而后入了褚家祖坟。

    人都说,褚翰引这该叫圆寂了,在人间历劫结束,回到天庭了。

    对于这个说法,新妇嗤之以鼻,若真是这样,褚翰引回天的梯子还是自己送的。

    得了褚翰引去了的消息,乔故心久久不言语。

    外人始终不能窥探,褚翰引出事的真正消息。

    甚至,乔文清都托着淑佳郡主去打探新妇,也没能问出个一二。

    甚至,越问越玄乎,新妇说,有一日醒来,褚翰引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开始钻研佛法。

    这般说辞,倒是同外头的不谋而合,好像真的是突然得了神佛的眼缘一样。

    人死不能复生,知道的再多也无济于事,乔文清便歇了打探缘由的心思,只想着可怜了孩子了,将来若有机会,定然会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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