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朝中巨变。

    太子和成王因谋反,被石将军抓获后直押宗正寺;随后,禁军奉皇命前往东宫,押太子妃入宗正寺,至于太子的两个幼子,皇帝到底留了一丝仁慈,囚禁东宫,并派专人照顾,没有和父母一样关入宗正寺。

    逃过一劫的成王妃没受到太多的牵连,暂囚成王府。毕竟满京城皆知,成王夫妇不和,二人当着皇帝和外人面前大闹数次。说来也是奇怪,成王妃未出阁前,出了名的知书达理,温柔大气,为何嫁与成王后,像是换了个人。

    成王妃的父亲顾大人,也不怕得罪成王,成王夫妻不和,为了替女儿出头,不下四五次上折子弹劾成王,请陛下严格管教成王,两家之前闹成这样,官员难以相信成王会找老丈人一同谋逆。

    但是为了避嫌,皇帝还是下令顾家居家不出,待日后查明顾家与谋反无关,再做打算。

    而和渊公主的夫家就比较倒霉,当晚被禁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次日消息传开,官员震惊之余,还不忘上书求皇帝严查张家。张家居高位已久,早被人盯上。有几人上书,不说其他,只说张家与太子等人往来亲密。

    宫里这边,皇后禁足椒阳殿、和渊公主禁足明信堂、与太子关系亲密的河东郡王,则囚禁延云阁。三人的宫人全部抓入暴室,德妃令派新人伺候。

    太子谋逆,皇后被禁足,太后受不了刺激一病不起,皇帝忙着在前朝查太子谋逆案,后宫诸事只能由德妃和贤妃暂理,德妃受太后的器重,日日侍疾,大事小事基本是由德妃下决定,贤妃说不上太多话。

    而皇帝在震怒之下,下令严查宫中逆贼,不可放过一个。

    有人趁此机会,诬告栽赃平日里看不顺眼之人,皇帝的旨意是不可放过有疑之人。故此,但凡被告发的宫人,一律关入宫中暴室。

    而德妃过于谨小慎微,不及贤妃有主见和魄力,过于顺从皇帝的旨意,不敢触及皇帝的眉头,生怕放过一个可疑之人,面对宫中乱局时,德妃无心无力,任由宫中众人彼此揭秘告发。

    短短两日,近百名宫人被抓入暴室,宫中顿时人人自危,宫人们慌作一团,生怕下一刻被当如逆贼而抓入暴室。

    宫里人心惶惶,赵书萧所住的上合宫,成为宫中最后一片净土,赵书萧尚在病中,宫中的纷纷扰扰,传不入赵书萧的耳朵。

    赵峪的行动一直在皇帝的监视下,这两个多月忙着照顾赵书萧,没多少精力结交外臣,也因此逃过一劫。

    当宫人诬告越来越严重,直至太子谋逆案发的第六日,有宫人诬告到赵书萧头上,说赵书萧打着养病的旗号,暗中与太子行谋逆之事。

    赵书萧患有心疾,皇帝不许太医院和上合宫的宫人传出去,宫中并没太多人知晓,诬告到赵书萧头上,皇帝才意识到宫人诬告成风。

    幸好这时太后病好的差不多,在太后和皇帝的震慑下,德妃和贤妃才将这股风气压下去。

    太子谋逆案也到最为焦灼的环节,安王和石将军作为主审,查出太子、成王和张家联手,计划在和渊公主的婚礼前夜,假持陛下手令,以防止刺客在公主婚礼当日刺杀为借口,深夜从亲信杜将军处调兵,暗中埋伏。

    一路将士埋伏张家,待第二日宾客到张家赴宴,一举控制一批朝中权贵和官员,另一路将士埋伏在成王府内,等公主的仪仗走出宫门,众人松懈时,动手杀入皇宫。

    只可惜,计划被前来述职的东宫署官无意之间听到,小署官在吃惊和慌乱之下,定下心来,匆匆忙忙地进宫面圣。

    按理说东宫的小署官,陛下是不会见,那日不知为何,陛下会见东宫的署官。

    起初皇帝不信,斥责小署官,后看小署官说的有模有样,不由想起前两个月遇刺时,石将军查到,刺客与太子的亲信杜将军有关,皇帝当时有所怀疑,叮嘱石将军不要传出去;不过到最后,皇帝还是选择相信太子,可疑心的种子早已种下。

    直到当夜,禁军底秉延将军当场抓获假传调兵圣旨的杜将军,皇帝这才不得不相信。

    宗正寺到底是关押皇族的场所,除了房屋简陋点,其他桌椅被褥倒是齐全。

    太子和成王深夜被抓宗正寺,分别看管。

    皇帝又连夜派人请刑部尚书李楼,大理寺卿张集,宗正寺卿安王和石将军进宫,共审太子谋逆案。

    太子和成王到了次日,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喊冤。

    安王担心二人想不开,一边劝禁军和宫人盯紧些,一边劝二人稍安勿躁。

    如此到第三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共审太子谋逆案,皇帝旁听。

    太子和成王禁军压入宗正寺正厅,站立询问,按理犯人应跪下听审,不过二人的身份,李尚书和张寺卿不敢让他们跪下听审。

    刑部尚书眉目冷峻,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气朝成王道:“成王殿下,事发之前,殿下囚禁王妃,不允王妃入宫。”

    成王今日面容憔悴,但双目坚定,底气十足地问:“这与此案有何关系?”

    李尚书顾及皇帝在此,收敛地拍一下惊堂木,“若不是王妃无意知晓殿下要谋反,殿下才阻拦王妃入宫。”

    成王:“王妃说的?”后见李尚书和张寺卿不说话,嬉皮笑脸道:“原来是诸位臆想的。”

    张寺卿咳嗽一声,提醒道:“成王殿下,此乃公堂,不可轻浮。”

    成王唉声叹气:“本王与王妃之前闹成这样,王妃都没有诬告本王,为何在座的各位,如此迫不及待给本王和皇兄定罪。”

    事发之后,成王府的侍女证明,和渊公主的婚礼前几日,成王与成王妃大吵一架,侍女隐约听到成王妃要进宫面圣,成王不允,并禁足成王妃。

    若是平日,李尚书听听就过去,但现在什么时候,太子谋逆的时间点前,李尚书不由想到什么,前往成王府询问成王妃。

    谁料,成王妃只说夫妻争闹时的气话,与太子和成王谋逆之案无关。

    按理说之前成王妃被成王闹成京中的笑柄,夫妻关系恶劣,成王妃不必要为成王说好话。况且成王谋逆为真,成王事发之前囚禁成王妃,成王妃和顾家不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洗脱嫌疑,但成王妃没有控告成王。

    李尚书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皇帝没有发声,张寺卿笑眯眯道:“成王殿下稍安勿躁,李尚书只是问几句。”

    笑面虎,成王没什么好脸色道:“和渊公主婚期将至,本王与皇兄负责和渊公主下降之事,便有些,疏忽王妃,那日醉酒回府,忍不住与王妃吵了几句,王妃的脾气诸位有所耳闻,吵着进宫告状,本王当日气极了,怕王妃误事,索性禁足王妃,等王妃气消后再放出来。”

    成王与王妃的说辞基本一致,可李尚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问了几个成王几个问题,成王忍不住发脾气:“审谋逆案就审,问这些杂七杂八的做什么?”

    一直沉默的皇帝出声警告:“公堂之下,不可喧哗。”

    成王之后收敛些。

    李尚书不再盯着成王,一拍惊堂木,靶子指向太子:“太子殿下,底将军擒获杜氏时,杜氏手中拿着调令,振振有词地说是太子所给,事后查明,此调令为假。”

    太子眉目一扫:“李大人,调令是泰和宫的内侍所给,说因前些日子陛下离京祈福遭遇刺客,陛下担心刺客出现,使和渊公主的婚礼发生意外,遂命孤调兵。”

    李尚书一勾嘴角,“是吗?事发之后,本官寻到殿下所说的泰和宫内侍,可泰和宫的内侍说的与殿下有误。”

    太子已猜到那个内侍有问题,这几天摸索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悔当日轻信那个泰和宫的内侍。“孤所言句句所实,请那名内侍前来,孤与他对峙。”

    李尚书:“本官与殿下想到一起,传泰和宫内侍。”

    那个小内侍哆哆嗦嗦地走近,跪地行礼后。

    李尚书厉声道:“大胆小人,竟敢诬陷当朝储君。”

    内侍猛地摇头,拼命的磕头求饶,口齿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

    李尚书命禁军上前,强迫内侍抬起头,抬起头的瞬间,血沾染半边脸。内侍泪混着血流下,哭诉道:“奴绝不敢诬陷太子殿下。”

    李尚书于心不忍,征得陛下同意,让内侍先下堂处理伤口。

    不一会,内侍涂着药膏再次上堂。这一次出现,内侍更冷静一些:“陛下派奴去东宫,是商议和渊公主出嫁一事,并没有给奴调令。”

    成王顺口接话:“那就是你假传圣旨。”

    内侍有些慌张,声泪涕涕:“家传圣旨是诛九族的死罪,奴还有家人在世,就算奴不想活,也不想拖累整个家族。大人,陛下,奴没有假传圣旨。”

    成王当日在场,怒骂:“畜生,你说谎。”

    张寺卿道:“成王,公堂之上,注意言辞。”

    成王与内侍来回争执几番,那内侍仰天绝望大哭:“成王殿下这样污蔑奴,奴无话可说。奴假传圣旨、诬陷殿下谋逆是一死,既然如此,不如奴自证清白,奴信陛下会还奴一个清白。”

    话闭,内侍直冲冲朝柱子撞去,事发突然,禁军来不及阻止。

    内侍死了,以最猛烈的死法,撞柱以证自身的清白。

    内侍被蒙白布抬下去,随之,陛下等人看他俩的目光与以往不同,不再犹豫不觉。

    太子深深叹气,默默不语,已深陷敌人准备齐全的圈套

    两日后,再次提审太子和成王,未等二人多说,几名禁军将从东宫和太子别院暗室搜出的物品一一摆出。

    有龙袍,有亲信的密谋信,有诅咒皇帝的玩偶等等禁品。

    太子冷笑道:“这些是从孤的住所搜出的?”

    李尚书居高临下的看向太子,在他眼中,太子已是废人一个。“是,殿下。”

    成王不愿相信:“这是栽赃。”

    李尚书道:“成王殿下,慎言。”

    太子轻哼一身,陷入准备齐全的泥潭,根本走不出。

    成王大笑:“那不知尚书大人,从本王的府中,搜出什么禁品?”

    说来苦恼,禁军从东宫搜出一大堆证据,其中就有成王的亲笔回信,可在成王府,却没有搜出证其谋逆的证据。

    李尚书摸摸胡子,“暂未搜出。”

    成王笑道:“辛苦尚书大人搜出本就不存在的证据。”

    一旁沉默的太子,听闻此对话,不知想起什么,死气沉沉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光亮,目光不明觉厉地盯向成王。

    成王府暂未搜出有用的证据,那就是说,成王谋逆的证据,只是一行人的所见所说。

    第二次庭审后,当晚,陛下第一次踏足宗正寺,直经走去关押太子房屋,密见太子。

    太子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身姿挺拔不屈。

    太子察觉屋外有人,扬了扬眉,瞥一眼皇帝,又闭上眼睛。

    皇帝也不恼太子的无礼,毕竟这些日子,生太子的气足够多了。

    今晚是太子谋逆案事发以来,皇帝第一次与太子独处。

    太子是皇帝唯一一个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付出的心血比任何一个孩子都多。

    皇帝走近随意坐下,缓缓开口道:“今日庭审后,禁军从你的亲信和一些将领的家中,搜出印有太子私印的书信和太子令牌。若,成王将罪揽过去,他是主谋,朕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太子没预料到皇帝如此心狠,顿时心中巨疼,强忍着泪问:“陛下信了,儿谋逆?”

    回应太子的,是陛下的沉默。

    皇帝的答案显然易见。

    太子已然放弃,收起眼中的热泪。“不必了,这对弟弟太过残忍,陛下认为臣是主谋,那臣就是主谋,臣无需多言。”

    皇帝见此太子如此执迷不悟,还是耐着性子劝导:“你是太子,一国储君,他是成王,终究不一样。”

    太子抬首,对上皇帝的目光:“有什么不一样,都是陛下的儿子。”

    皇帝道:“朕明说,成王主谋,朕可饶你一命,废了你。几年之后,谋逆案风头过去,朕或许,复你太子位,但是成王,他不是储君。”

    “或许?”太子讥笑道:“孤为了虚无缥缈的或许,将弟弟推出去送死?”

    皇帝盯着太子。

    太子失望道:“复位,谋逆的废太子复位,有哪个朝臣可以接受?说起来可笑,复位之后呢,臣为棋子,处处受陛下的挟制监视,胁制世家朝臣?”

    皇帝道:“你只需好好听话。”

    “陛下要的是听话可控的太子。”太子淡淡地问:“那之后呢?臣的用处用完后呢?”

    皇帝沉默,又道:“太子之子,可登其位。”

    “荒谬。”太子起身下床,背对皇帝:“陛下为了大业可以舍去三妹,为了让臣活命可舍去二弟。陛下让臣如何相信,有朝一日,陛下不会舍去臣的幼子。”

    皇帝冷冷道:“太子,你知道什么?”

    太子转身面对皇帝,语气坚定道:“三妹忘了,臣没有忘。当年送三妹南下,刚出军营就被北凉军挟持,陛下当时外出巡营,有机会救出三妹,可是不知为何,放弃救三妹。”

    “当时臣以为陛下有难言之隐,后来无意之间从陛下的谋士口中得知,是他建议陛下不救三妹。三妹是定州城唯一幸存之人,北凉如此赶尽杀绝,挟持三妹。若三妹因北凉而死,那三妹死后定能激起将士的愤怒,稳定军心。”

    “陛下当时狠心如此,如今臣如何相信陛下?”

    皇帝叹气:“这只是其一,朕以为北凉挟持阿韶,是为了牵制朕,不会马上杀她。再加上当时军营传信,北凉军偷袭大营,朕外出巡营,带着人马本就不多,朕只知暂时抛弃阿韶,赶回军营。打败偷袭者后,朕派人去救阿韶,可从俘虏贼人的口中,他们抓到阿韶便杀了。”

    太子不知有这等隐情,一时有些犹豫:“陛下误以为阿韶死后,后悔吗?”

    皇帝无情道:“不后悔,之后一战大胜北凉军,一举将北凉军赶出关外,但……”

    皇帝见太子表情变了又变,语气加重道:“太子,你与阿韶不同,两日后三审,你好好想想。”

    皇帝不再停留,走到门口时,太子失望地跪地哀求:“娘和妹妹与此事无关,饶过弟弟,臣的两个幼子,求陛下网开一面。”

    执迷不悔。

    皇帝继续往前走。

    太子被皇帝心寒到,为了飘渺的或许,太子做不到,也不会成为一张催命符,推成王送死。

    李尚书的话回响耳边,“成王府没有搜出证据。”

    太子记得,成王妃禁足王府,有主人的成王府,终究不是没有主人的东宫可比得上的。

    两日后的三审,李尚书先审成王,后审太子。

    李尚书再次拿出一堆证据,厉声道:“这是从太子的亲信家中搜出的谋逆书信,上有太子殿下的私印,太子看一眼可有误?”

    太子从小吏手中接过书信,信上尽是谋逆之语,而信的末尾所盖是私印,确实是他的。

    “是孤的私印。”

    其实太子承认不承认,如今已经不重要,在李尚书看来,太子谋逆案证据确凿,今日是他一人主审,张寺卿此前与他意见不合,被皇帝下令辞去主审一直,休养“病体”去了。

    如此,没有唱反调的人,他才能审的如此顺利。当然,李尚书十分感激安王和石将军,决定太子和成王谋逆的证据,几乎都是二人找出。

    李尚书狡猾地问:“太子是认罪了。”

    太子背手而站,傲然而立。“孤只是承认私印,并未承认书信的内容。”

    还是不肯认罪。

    李尚书笑太子的敢做不敢认。

    李尚书不慌不忙道:“从殿下的亲信家中搜出的太子令牌,经几番查验后,证实记录太子令牌的档案有过多次修改,如今搜出的几枚令牌后,档案与令牌数目才彻底对上。本官询问之前被殿下调走,负责掌管的太子令牌的东宫官员,官员说之前刚查出令牌的去向与档案记录不同,就被殿下调走,官员有心无力,也就放弃查下去。”

    太子令牌,必要时可看作太子。谋反的将领家中藏有太子令牌。自然也证明了太子的狼子野心。

    太子担忧成王,不知成王那里如何?

    李尚书见太子分神,放大声量:“殿下还有什么要说?日日提审成王,成王日日为殿下叫屈,殿下不如早早认罪,对彼此都好。”

    太子冷心,对彼此都好,亏他能说出口。成王道:“有,不过……”

    “不过什么?”

    太子:“孤见了成王,才会说,是一件李大人不知道的案子。”

    李尚书想了想,事已至此,太子难以翻案,他倒要看看太子能搞出什么花样。

    等禁军押成王入正厅,太子忽然大笑,一下夺去身旁禁军的剑,朝成王刺去。

    太子早年领兵打仗,凭战功立为太子,推母亲为皇后,武功自然不错。

    身旁禁军显然没料到太子还这一出,来不及阻止。

    还是刚好赶到宗正寺,皇帝的亲卫拦住太子刺杀成王。

    皇帝一来,太子搞这一出,李尚书头都大了。

    太子养尊处优多年,自是敌不过皇帝亲卫,没几下被拿下,被亲卫压住双肩死死地跪在地上。

    成王与太子不同,这些日子天天被李尚书,或者其他人提审,一审就是两三个时辰起步。成王被审的脑子发晕,呆在原地,只愣愣地问:“为什么?”

    太子大笑道:“我笑你是到如今,还护着我。”

    成王脑海灵光一闪,忽然预感到太子要说什么:“你是我大哥,我自然护你,你没有做过的,我自是不信。”

    太子双目盯了地面良久,失望般地缓缓笑道:“陛下,成王在黄州遇刺的主谋,应该还未找到。”

    皇帝不知太子打什么主意,“没有。”

    太子长吸一口气,疯癫大笑道:“孤的好二弟,是孤派人杀你。”

    “大哥。”

    成王厉声尖叫。

    太子扭过头,皱眉嫌弃道:“好吵。”

    成王拼命地摇头:“不是大哥,你没理由杀我。”

    太子露出嫌弃这个弟弟的表情,“事到如今,瞒着你也无用,因为孤帮你离京,被陛下责骂,孤便后悔,想杀了你。”

    成王想要冲到太子面前打醒太子,只是被禁军牢牢抓住动弹不得,拼了命高声反驳:“不是大哥,不是你,不是你。”

    皇帝想起当时底将军上报,在他们赶到时,成王好像将贼人搜过一遍身,皇帝当时只是简单看一眼,没有在意。

    太子继续道:“谋逆是株连大罪,你傻乎乎的被我三言两哄骗下不了贼船,真是搞笑,成王败寇,你这封号起的好。”

    “不是你杀的,那个令……”

    太子接话:“令你最爱的女人死在身旁,骨灰葬于尼姑庵,当时没杀了你,真是可惜。”

    终究是无用,皇帝失望道:“太子,你说这么多,想做什么?”

    太子摇摇头,“罪多不怕罚,暗杀亲王和假传圣旨谋逆,对孤来说,已经无所谓,可好歹让我愚蠢的弟弟死前,能做个明白鬼。”

    成王刚才喊声太大,被人塞住嘴巴说不出话,只得绝望下拼尽全力摇头

    皇帝不想看太子唱单簧,喝道:“将废太子压下去。”

    次日,安王急慌慌上报,昨日提审太子后,太子撕碎被褥,布条死死缠住脖颈,他们发现时,太子已没了呼吸。

    太子死前留下遗书,述说谋逆的全过程。

    皇帝接下看过,遗书尽量将成王摘出去,把成王贬低为受他哄骗的愚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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