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皇帝再一次与赵峪闹得不欢而散,看皇帝离开上合宫时的脸色,赵峪应该把皇帝气的不轻。

    次日,皇帝派人将赵书萧的匕首送来。皇后让内廷的宫人送来画画用的笔和颜料,让赵书萧自已先琢磨琢磨,至于教画画的师傅,则要等到年后。不仅如此,皇后还把福嬷嬷派过来,教二人一些有关册封礼的事项。

    福嬷嬷是皇后乳母,赵峪看在皇后的面上,规规矩矩听课,没出什么乱子。倒是赵书萧,整日心不在焉,提不起什么精神,白日只想睡觉,福嬷嬷说到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同时,宫内传出一些关于赵峪的流言。

    赵峪只是安安稳稳了两日,到了第三日,赵峪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吐血晕了过去,把杨雪柠吓一跳。福嬷嬷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一边让杨雪柠扶赵峪回西偏殿,一边让宫女去请太医,还让赵书萧回正殿安抚敬妃,让敬妃不要多心。

    赵书萧临走前简单看一眼,瞬间明白赵峪在搞什么,只是可怜真的为赵峪担心的杨雪柠。

    西偏殿人来人往,敬妃在正殿听到些动静,正要派人去打听,赵书萧走进,让宫女下去,殿内只剩母女二人。

    敬妃忧心仲仲问:“玉儿那边,发生何事?”

    赵书萧轻声道:“无事,母亲好好的在殿内待着,不能坏姐姐的好戏。”

    赵书萧这一说,敬妃心里更慌了,毕竟前几天赵峪刚与皇帝闹一场。“玉儿她在做什么?”

    赵书萧扶敬妃坐下,“娘,你将心收起来,我去看看姐姐。”

    敬妃责备道:“玉儿闹腾的要上天入海的,你也不劝劝她。”

    赵书萧道:“知道了,您在这好好待着。”

    敬妃点赵书萧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也不是个省心的。”

    杨雪柠扶赵峪回西偏殿内后没多久,赵峪晕晕乎乎的醒过来,杨雪柠看前看后,“郡主,你还有哪不舒服?”

    赵峪用手帕将嘴边的血擦干净,由宫女服侍漱口后,故作柔弱,手放在胸口,语气软绵绵道:“还是觉的有些心慌。”

    福嬷嬷走上前,问:“郡主,是这两日累着了?”

    赵峪装的体弱,眼睛无力睁开,语气虚浮道:“我不知道。”

    赵书萧走近西偏殿,赵峪身边的宫人正要把她刚刚吐血的手绢丢掉,赵书萧拦了下来,细细看了几眼,让宫人把手帕丢掉。

    杨雪柠见赵书萧走进来,问:“阿韶,姑母那边无事?”

    “无事。”赵书萧坐到赵峪床边,看一眼虚弱无力的赵峪,忍者笑意,朝杨雪柠道:“雪柠,你带福嬷嬷去母亲殿内坐坐,姐姐这里有我守着。”

    杨雪柠不明缘由,“不用,我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你下去歇歇。”

    赵书萧朝杨雪柠使手势,“福嬷嬷年纪大了,不好多劳累,我今日精神暂可,我守的姐姐,等会你再来换我。”

    杨雪柠不知这两姐妹搞什么,福嬷嬷看出些端疑,当着两姐妹面前不好说出来,便听赵书萧的吩咐,去正殿找敬妃娘娘。

    等二人走后,赵书萧以赵峪突然吐血,殿内不宜留太多人为由,将宫女们赶出去,还让阿冉守在门口。

    赵书萧看着柔柔弱弱的赵峪,没什么好脾气道:“别装了,说吧,怎么回事?。”

    赵峪瞬间恢复往日那气宇轩昂的神色,没有直接回答赵书萧的问题,“你也别装了,什么身体不好,让雪柠换你。”

    赵书萧没空与赵峪打贫嘴,“说正经些,那血是我画画用的颜料吧。”

    赵峪笑笑不说话。

    赵书萧低声斥责道:“那画画用的颜料岂是可以入口的?”

    赵峪:“我有那么傻?有蜡封住。”

    赵书萧:“你想干什么,福嬷嬷应该发现了端疑。”

    赵峪不在意:“福嬷嬷发现就发现了,反正皇后娘娘又不会拿我如何。”

    赵书萧被噎的说不出话,问:“太医一会就要过来,瞒得过去吗?”

    赵峪头一歪,嬉笑道:“这个不劳您费心,姐姐我自幼学医,自有安排,您就乖乖的什么都不要做。”

    赵书萧神色严肃,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峪依旧笑笑不说话。

    等太医来后,为赵峪诊治后,太医真找不出什么病因,只能说安阳郡主突然吐血是近日累到了,开了些安神养气的补药。

    第二日,赵峪故技重施,再一次吐血,上合宫再一次去请太医。

    赵书萧知道吐血的真相,让宫女不要告诉敬妃,宫女不敢让敬妃出事,上合宫上上下下瞒着敬妃。赵书萧也没有将真相告诉杨雪柠,可怜不知道真相的杨雪柠,日日夜夜真心实意的照顾赵峪,不敢有一丝马虎。

    与上合宫向来不和的刘妃得知后,与宫内嬷嬷笑道,“这上合宫主子三人,病倒三人,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赵书玉命定南方,与北方不合。”

    赵峪传出生病的第三日,皇帝再次踏入上合宫,脸色上看不出来喜怒。皇帝直奔赵峪所住的西偏殿,赵书萧提前察觉皇帝的动静,悄悄地藏在屏风后偷听。

    皇帝一进门,让宫人退下,然后嗖一声,将一封奏折扔到赵峪床上。

    赵峪也不打开,眼神不惧皇帝的怒气,直视皇帝,眼神中还有些许的轻视与不屑。

    皇帝恼火道:“朕前几日告诫过你,让你安分守己,不要搞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结果你就弄出这回事。”

    赵峪装作听不明白,“陛下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皇帝没有精力与赵峪打岔,厉声道:“既然你如此喜欢魏王府安阳郡主这个名号,你就当一辈子的郡主吧。来人,送安阳郡主回魏王府。”

    赵峪不慌不忙的起身下床,叩谢道:“魏王府郡主多谢陛下隆恩,臣女有今日之所为,全是魏王府的人教的好。”此话一出,气的皇帝差点一巴掌扇到赵峪脸上。

    就在赵书萧犹豫要不要走出去,敬妃冲进来,一把将赵峪抱在怀里,断断续续的哭诉道:“陛下又要做什么,又要将阿瑾赶出皇宫。”

    皇帝见敬妃护着赵峪,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再大的脾气也没法朝敬妃发出,只能强忍着怒气,指着赵峪道:“你问问她做了什么。”

    赵峪被敬妃护在怀里,心里受到触动,眼神虽还是死死盯着皇帝,倒是柔和了些,赵峪不想当着敬妃的面招惹皇帝,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帝脾气平复些,扶敬妃起身,敬妃护赵峪心切,执意不起身。皇帝再一次斥责赵峪:“这样的结果,你这样满意了?”

    赵峪不想辜负敬妃的一片好意,朝皇帝服软还不忘再刺激皇帝一下:“魏王府郡主知错。”

    赵书萧心想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屏风走出来。

    果不其然,皇帝怒气直上心头,也没注意赵书萧从哪里走出来,只是见到赵书萧的一瞬间,皇帝心软了,朝赵峪没什么好脾气道:“魏王府郡主就留在宫内好好养病吧。”说完,皇帝甩袖离开。

    赵书萧打开皇帝丢下的奏折,是司天监的一个小官员的上书,上面写安阳郡主命定属皇宫南方,居北边恐有灾祸。赵书萧如果没记错,魏王府应该在皇宫的南方。赵书萧又想起昨日内侍王九去内廷办事回来,回禀的一些关于安阳郡主的谣言。

    不得不说,赵峪的胆子还真大,让人在宫里传谣言,暗中私自与司天监官员勾结。

    赵峪扶敬妃起身,向敬妃道歉,然后趁赵书萧没有防备,一把要将奏折抢走。

    谁知赵书萧看的弱不禁风,动作倒是灵活,赵峪自诩幼时学过几招,居然不是赵书萧的对手,赵峪自知抢不走奏折,也就放弃了。

    敬妃在一旁看愣了,没想到赵书萧身手还可以。

    皇帝从上合宫出来后,直奔椒阳殿。

    “赵书玉真是肆意妄为。”

    皇后这几日听到写风言风语,看皇帝的脸色,应该是被赵峪气的不轻,不禁笑起来。“我之前以为玉儿像贵妃,今日一看,玉儿最像你了,一样的倔脾气。”

    皇帝被皇后打趣,倒也不恼,气反而消了些。

    皇后大着胆子接着问:“妾没想到玉儿这番胆大,陛下想要如何处置玉儿?”

    皇帝哼一声:“朕一说处置安阳郡主,敬妃求情一次,你又求情一次,等会恐怕贤妃还要向朕求情一次,就因为你们整日惯着她,才让她这番胆大妄为。”

    皇后嗤笑:“那也得有陛下的准许。”

    皇帝笑了笑,语气宠溺道:“盈儿呢?朕这么多子女,也就盈儿最为贴心。”

    皇后笑道:“去找河东郡王玩了。”

    皇帝一听,面露不喜,失落道:“找他干什么去。”

    皇后平静道:“兄妹间的感情好。”皇后转移话题道:“周淑妃问过妾几次,不知安陆郡王的伴读,陛下找好没。”

    皇帝想了想,“老四的伴读去世有三个月了,之前朕忙着收复平州,倒是会给忘了,若说合适人员,朕之前与你提过的许家三子就不错。”

    “许家三子,不就是与书萧一起返京的许尘。”

    “是他,性格安稳,为人倒是可以。”

    皇后笑道:“这哪是选伴读,这是选驸马。”

    上合宫

    皇帝走后,赵峪亲自向敬妃赔罪,再三保证没有下一次,敬妃放过赵峪。

    三人用过午食后,皇帝派人内侍王伸过来。

    王伸不避讳赵书萧在西偏殿,向二人行礼后,开门见山道:“陛下的旨意,上书的司天监官员革职查办,在宫内传流言的太监,杖责三十,赶去养马。”

    赵峪听后不咸不谈道:“知道了,多谢王公公走一趟。”

    王伸没理会赵峪,自顾自说道:“陛下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请郡主好自为之。”

    赵峪笑着谢道:“臣女记住了。”

    赵书萧心道:不愧是赵峪,这时候还不忘膈应一下皇帝。

    王伸也不多停留,传完皇帝的话后就走了。

    赵书萧看着王伸的背影,问赵峪:“你的人被陛下弄走了。”

    赵峪表示无所谓:“走了就走了,这些人与我母亲交恶,走了更好,一了百了。”然后嘲笑自已:“阿韶,你或许知道我母亲做过了一些事,她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但不是她的罪,她就不应该承受恶名。这些,我总有一天会查清楚。”

    赵书萧担忧的问:“姐姐。”

    赵峪拜托赵书萧:“阿韶,阿冉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待在我身边,或许有生命危险,姐姐救拜托你一件事,保护阿冉的性命。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管。”

    赵书萧明面上顺的赵峪的话,答应道:“放心吧,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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