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玄莲大帝说出这句话,陈情乐当即明白了。

    “父皇,您都知道了。”

    玄莲大帝淡然道:“皇位很快就会传给你们其中一人,朕也不想多管,但只要在这位置上,就不能掉以轻心。”

    玄莲大帝继而说道:“为了一个女子,弄得满城风雨,你让朕怀疑你是否有继承正统的大局观。”

    陈情乐不禁说道:“可是……她……她是婵碧……若是其他人,儿臣绝不会这样……”

    “朕知道,她是你母妃一手养大,又一直伴你成长的婢女。但,那又如何?”

    “想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要有作出巨大牺牲的觉悟。”

    “你为了紫莲族的支持,违背本心,娶了紫慧做王妃,这是一个高明的决断。但之后的事就显得愚蠢,冷落紫慧,专宠一个婢女,你就不怕紫莲族对你失去信任吗?”

    玄莲大帝一把将陈情乐提到高高在上的龙椅前,玄莲大帝指着龙椅问道:“你以为坐上这张龙椅就能号令天下,臣服万民吗?”

    “龙椅、皇位、大统、只不过是一个虚妄的概念。任何人都可以坐在朕这张龙椅上,这张龙椅代表不了什么。”

    “作为一个皇帝,手中的权力来自支持你的人,倘若一个皇帝,无人听令,无人应答,那他还是皇帝吗?”

    “朕坐在这把龙椅上近万年,你看惯朕杀人、治人,但这不是稳固权力的手段。权力的核心来自于利益,你能带给支持你的人庞大利益,他们才会一如既往支持于你,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你才拥有权力。”

    “但你现在却因为一个婢女,危害紫莲族的利益,必然会逐渐丧失他们对你的信任。”

    陈情乐坑着头,低声道:“儿臣知错了。”

    “学会死灵巫咒的,只有婵碧一人吗?”

    陈情乐知道还有一人,那就是舒寒。

    “只有婵碧一人,儿臣因为顾及苗巫族,没有敢学习。”

    “当真只有一人?”

    玄莲大帝的语气逐渐冷厉。

    陈情乐心脏紧缩。

    “儿臣那时没有现在这样庞大的实力,就算想让其他人修习,也找不到人来。”

    “你那个叫王小豪的护卫呢?”

    陈情乐当即回答道:“此人是婵碧在边境战场招揽的护卫,是给儿臣凑数的,并没有资格让婵碧传授死灵巫咒。现在确实只有婵碧一人会死灵巫咒。”

    “既然如此,那朕就为向苗巫族担保。把婵碧交给苗巫族,确保死灵巫咒不会外传,此事也就了结了。”

    听到要交出婵碧,陈情乐一下子就慌了。

    “可是……不能……”

    “没有可是!”

    玄莲大帝的语气一下子点燃。

    他冷冽的目光看着退缩的陈情乐。

    “朕方才跟你说的话都忘了?”

    “那你婢女在你身边,只会拖累你的脚步,朕要你学会顾全大局,你都给忘了?”

    接着玄莲大帝冷面如锋传令道:“玄莲试炼在即,别逼朕将你关押进莲华死牢!你以为现在有了通往玄莲天变的血脉就敢违抗朕的旨意,你当真觉得这把龙椅,朕非给你不可?”

    听到玄莲大帝发怒,陈情乐浑身颤抖,赶忙下跪。

    见陈情乐依旧没有松口,玄莲大帝口气再次温和起来。

    “其实也没有你想象那么严重,婵碧交给苗巫族并不是立即处死,而是嫁给二祭司之子风木木为妻。她扶持你这么多年,你也得为她寻一个好结局。她在玄莲王朝永远是奴婢身份,永远不可能位居你的正宫。她在苗巫族的前程要比在你身边好得多。”

    “朕说这么多,也是为你好。不要让朕太失望!”

    恩威并施下,陈情乐终于松了口。

    他有气无力说道。

    “儿臣这就回去告知婵碧。”

    “还有!”

    玄莲大帝叫住陈情乐。

    “皇家狩猎场朕赏赐与你,你封闭的时间够久了。三日后会有一批新战俘送进皇家狩猎场,届时朕会带着皇亲国戚一同前往皇家狩猎场狩猎,回去好好打扫你管理的狩猎场。”

    “别让朕失望!”

    最后两个字说得十分沉重。

    陈情乐脑子一懵,当即知道他暗中留下战俘之事已经被玄莲大帝知晓。

    于是,陈情乐行礼之后,便离开了皇宫。

    玄莲大帝看着陈情乐离开的远方,摇头叹息道:“还是得磨练。”

    ……

    陈情乐失魂落魄地返回见龙王府,婵碧立刻迎了上来,关切询问陈情乐的情况。紫慧则在一旁观察,她观察到陈情乐看婵碧那种愧疚眼神,嘴角不禁挂上一丝微笑。

    她知道,婵碧这小贱人算是玩完了。

    于是紫慧识趣地带着自己人离开,留下陈情乐和婵碧好好告别。

    陈情乐看着婵碧关切的样子,说道:“婵碧,跟我回屋吧。”

    婵碧乖巧地点点头,伴在陈情乐身旁,同他一同进屋。一进屋,婵碧就好似一位贤妻,给陈情乐解带更衣,端茶倒水。

    陈情乐看着婵碧忙碌的样子,心酸不禁涌了上来,让他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看到陈情乐这样子,婵碧当即慌了,她赶忙凑到陈情乐身边,担忧问道:“公子,你到底怎么了?圣上到底召你去干什么了?”

    陈情乐抚摸着婵碧的小脸,强行挤出微笑说道:“婵碧,你还记得吗,我们从小在母妃那边一起长大。我从小就个性软弱,每次遭别人欺负,我都不会去找母妃,而是哭唧唧地去找你。”

    婵碧心中不安:“公子,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啊。”

    陈情乐没有理会婵碧,继续说:“你从小就对外人脾气暴躁,比我个性强硬很多,每每看到你帮我出头,我心里就觉得十分安心。之后母妃去世,也是你一路帮扶,我才能走到现在。其实,你在我眼中,是要比母妃还要重要的保护神……”

    婵碧听到这话,俏脸一红。

    “公子……”

    “每次看到你挺身来维护我,我都会想,要是哪一天我有能力来维护你就好了,我一定会把你捧到手心里,不容任何人欺凌你。”

    婵碧赶忙说道:“公子,你现在就已经对婵碧很好了。”

    然而说到这里,陈情乐失声痛哭。

    “就算我现在贵为见龙王,有三大分族鼎力支持,但是……但是婵碧,婵碧我依旧没有能力没有胆量来守护你……”

    “对不起,婵碧,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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