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莲华死牢兜兜转转两个月,舒寒的三个分身才被调到第二层值班。

    本来在第一层舒寒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然而到第二层时,舒寒就发现气氛大不一样。

    在第一层时,狱卒们闲暇时还会喝酒聊天,甚至还会抽空跟囚犯闲聊,帮囚犯在赌桌下注。

    然而到第二层时,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了,狱卒们整日都好像神经质一样,对一些动静大呼小叫,这里的囚犯更是如此。

    死牢中关押的囚犯都不是一般人等,可是这些人长期住在第二层,精神已经彻底萎靡,宛如行尸走肉般在牢房中游荡。

    舒寒知道这都是靠近剧毒水潭的副作用。

    某一日,舒寒闭关潜修的主身突然惊醒,他慌忙进入长垣问道塔中,发现之前改造的那三个狱卒竟然在歇斯底里地冲撞着长垣问道塔。

    他们浑身都被抓的血肉模糊,宛如野兽般嚎叫,不停冲撞长垣问道塔。纵然是蜉蝣撼树,他们也不知休止。舒寒赶忙镇压住三人,一番检查后,舒寒骇然发现,他们的神魂已经千疮百孔,就好像被苍蝇腐蚀的臭肉。

    “怎么会这样!”

    舒寒大为不解,之前他用大梦无痕术时,还特意检视他们的神魂,当时他们的神魂十分正常。但仅仅两个多月,两人的神魂就几乎崩解,神魂中残留的本性让他们变得比野兽还要癫狂。

    “难不成他们的神魂只是外在完好,其实早就从内在开始崩坏,空有其表?难怪改造这两人的神魂如此顺利,比改造元婴期修士还要简单。原来他们神魂早就已经内部腐朽……”

    舒寒知道,两人之所以发狂,是因为自己的大梦无痕将他们内在的崩坏诱发了出来。这时,舒寒不禁想起婵碧提及的,那种由查将军精血制造的熏香,似乎就是有这样的效果。

    “怎么会这样!”

    舒寒意识返回莲华死牢,他本以为这是剧毒流液的缓慢毒性,可没想到狱卒神魂的衰败,居然跟第四层的查将军有关。

    这让舒寒不得不警惕起来,他找了个四下无人的时间,全力动用清灵明目,窥探四周的灵气。

    在清灵明目下,舒寒骇然发现,一股股微弱的水汽从地板的缝隙中漏出,这股水汽极其微小,舒寒不动用清灵明目根本察觉不出。

    “这水汽应该是剧毒流液的挥发气体,带着少量的剧毒流液的毒性。根据狱卒的记忆,这种是正常现象,剧毒流液的穿透力极强,挥发的气体会少量混合着灵气,穿过二三层的阵法,飘到二层之中。”

    “可是这剧毒流液的水汽不应该会对狱卒的神魂造成如此恶劣的伤害……”

    舒寒扫视整个莲华死牢。

    “这个死牢有些奇怪啊。”

    带着疑惑,舒寒又在二层巡视了十多日,忽然有一天,二层连同三层的石井通道突然打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石井中传出。第二层的狱卒赶忙按照指示,紧急包围石井。

    一位炼虚中期修士带着一队人从石井中出来,那一队人中,有五个被金锁牢牢捆住的狱卒,他们的状况就跟舒寒镇压的那三人一模一样,眼神凶恶,一直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若不是有金锁加身,他们定然一早就扑杀过来,撕咬周围的正常人。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怎么又有人疯了!”

    “而且还是五个!太恐怖了!”

    “哎,再过一个月咱们就要下第三层了。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活真是越来越难做……”

    “安静!”

    那名炼虚中期男子扫视四方,喊道:“将这五个人押给邓狱长处置,第三层不能没有看守,谁愿意补上这五个人的空缺?”

    这话简直说到舒寒心里去了,他当然想补上这个空缺,好早日下到死牢的第三层。不过现在踊跃报名太显眼,容易暴露,他只能跟其他狱卒一样,低头沉默。

    “补缺者,追加六个月俸禄!”

    此言一出,不少狱卒心动了,舒寒抓住这个机会,三个分身相继犹犹豫豫地举手。最终舒寒三个分身和两个不情不愿的狱卒,一起提前加入看守第三层的队伍,前往第三层驻防。

    死牢第一层和第二层都只是派遣化神期的狱卒看守,狱卒们平时监视法阵、修补漏洞、管教不服从的囚犯,工作还算轻松。

    可是来到第三层,气氛就大不一样了。

    这一层常年有一位炼虚期修士跟着狱卒们一起管理第三层。、

    第三层舒寒能明显嗅到剧毒水潭传来的腥臭水汽,那水汽就好像腐烂的老鼠在密封罐子里发酵出浓水的感觉。

    舒寒很清楚第三层的布置。

    第三层比上两层都小得多,整个莲华死牢是一个倒金字塔结构。第三层是一个环形监牢,中央就是那一汪碧绿的剧毒水潭。

    在第三层工作极其劳累,由于剧毒水潭的强大毒性,会逐渐腐蚀整座莲华死牢的基础阵纹。所以狱卒们要整日留心阵纹的腐蚀情况,关注阵眼的灵力是否缺乏。

    随时修补阵纹,向阵眼灌输法力,全程神经紧绷,而且还要忍受宛如跗骨之蛆的水潭水汽。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其他人很快出现了急躁不安的状况,法力内耗严重,舒寒经常能看到其他狱卒气息忽高忽低。

    不过他却安然无恙,似乎这剧毒水潭飘散的水汽除了会带来恶臭的体验外,并不会对舒寒产生其他影响。

    倒不是说他是分身,所以不会受到影响。其实分身对外界的反应要比主身强烈,分身是无根之萍,无论什么损伤,都会被主身反应地更加严重。

    舒寒隐隐觉得那口水潭对自己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但是飘散的水汽成分太过复杂,舒寒分别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自己。

    中央水潭是严禁狱卒接近的,有炼虚期高手镇守,舒寒根本没有溜过去的机会。舒寒心想,不把这口水潭弄清楚,在这第三层再晃悠也是白搭,得想个办法靠近水潭,而且不受怀疑才行。

    忽然,他想起那些发疯的狱卒,心中生出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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