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岐率先闯入寝殿。

    寝殿内慌乱成了一团。

    龙榻上,皇帝正一阵阵痉挛,口吐白沫。

    李岐一撩衣袍坐到床边,抓住皇帝挣扎的左手就搭上他的脉搏。

    福林等宫人被他的迅捷吓到,却不约而同地屏息不打扰。

    之前他们都是见识过李岐的医术的!

    跌跌撞撞闯进门的皇贵妃却不这么想,眼看着李岐拨开皇帝的里衣就要施针,一声惊叫起来。

    “拦住他!别让他害了陛下。”

    “娘娘!”

    江崇一把拽住皇贵妃,硬生生将她拦在距床榻几丈远的地方。

    “若是打扰到四殿下,行医出了差池,那就要怪娘娘了!”

    对上他那张肃杀的冷面,皇贵妃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也就说话间,挣扎痉挛的皇帝已经逐渐平息下来。

    李岐凝神施针,越到后来,眉头皱的越深。

    怎么回事……

    这看医治病,最怕的就是大夫摆出一副“你活不久了”的苦大仇深的表情。

    在场之人全都暗暗吊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担心地都快喘不过气了,李岐这才拂袖起身。

    “这病因很简单,只是长生不老药的毒性又发作了。之前一再延误,若是再不研制出解药,陛下怕是命不久矣。”

    最后四个字让所有人的脸“唰”地白了。

    赶来的太医们也都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在宫中行医,特别是给皇帝治病,他们向来不敢如此直言不讳!

    这不是在咒皇帝死吗?

    陛下要是一生气,都能直接把他们给斩了!

    果然,皇贵妃就借题发作。

    “大胆!你这是在诅咒陛下吗?陛下乃是天子,自有天神庇佑!先前陛下就喝了你的汤药差点出事,你现在又说这些话,到底是何居心!”

    郭安王冷脸附和,“没错!本王看你就是居心不良!太医令,你们快去给陛下看看!看他扎的针是不是有问题,陛下怎么都没动静了!”

    被点名的太医令抱着随身药箱便赶到龙榻旁。

    李岐很是好说话地让出位置。

    他瞧着皇贵妃轻笑。

    “既然听不得真实病况,那也没必要找大夫了,不如去找几个神棍来,让他们替陛下寻求上天的庇佑,看上天能不能让陛下即刻恢复。或是找几个小人来,他们惯是会说好听的。”

    皇贵妃柳眉倒竖,“你!你这是在讥讽陛下和本宫!简直反了!”

    “我讥讽的只有你罢了。”

    李岐眉眼一弯,笑不达眼底,直接把皇贵妃气得不轻。

    不等她发作,李岐偏首盯着昏迷的皇帝。

    “我相信,陛下会信我的医术的。对不对,父皇?”

    最后的语气意味深长。

    正在把脉的太医令就见皇帝的手动了下,当即蒙住。

    “陛下?”

    在众人惊喜的观望下,皇帝竟是缓缓睁开眼来。

    直直对上那双目光犀利的凤眼,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芒。

    他有气无力道:“老四你终于回来了,朕的命就交给你了……”

    李岐勾唇,“是,父皇。”

    没想到李岐的治疗如此立竿见影!

    皇帝竟然还维护他!

    皇贵妃和郭安王对他的刁难全都只能憋下。

    但如此一来,李岐就又要卷土重来了。

    太尉今日杀了五公主,这就是在动手替李岐扫除障碍了。

    接下来,他就要一步步对付二皇子一党或是三皇子一党了!

    郭安王眸光一凌,“皇兄!你能醒过来就太好了!臣弟也不想在这时候给皇兄徒增烦恼,但这太尉着实可恼,竟是不顾皇兄你的圣旨,当众斩杀了五公主!”

    皇帝震怒,“什么?!江崇你竟敢杀了朕的老五!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见状,皇贵妃趁机上前哭诉。

    “太尉手上有先皇的御赐宝刀,要想杀五公主,陛下您又怎么拦的住啊!五公主因丧夫而备受打击,就算她犯了错,那也不是有心的啊!太尉怎么就不能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呢?”

    在她的火上浇油下,皇帝勃然大怒。

    李岐出言提醒,“父皇,切不可情绪激动。太尉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陛下的皇威,不得不出此下策。”

    紧接着,他将五公主所犯罪行一一数来。

    “五公主为将我逐出都城,竟是让人给父皇下毒,此乃不忠不孝。她又为杀李朝歌,不顾无辜之人性命,竟是还与星渊阁联手,此乃不仁不义!”

    “她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屡犯条律,早已引起众怒。却因陛下一旨庇佑,她得以继续嚣张,甚至大放厥词。太尉若是不及时出手,只怕人心难定!”

    一听事情来龙去脉,皇帝气到发颤。

    他狠狠地一拍床榻,“这个老五竟是这般无法无天!当真是被骄纵过了头!”

    李岐轻然看向皇贵妃,“若是亲昵之人能早些提点,怕是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也不知她是怎么和星渊阁的人有联系的。”

    听出他的内涵,皇贵妃心下暗惊。

    她立马哭唧唧的抹眼泪。

    “都是臣妾不好,若是臣妾能对五公主多谢关注,她也不至于如此。”

    “好了。”皇帝不耐打断,“将她安葬了,此事谁都别提了!朕累了,你们都下去罢!”

    一行人先后退出寝殿。

    门外已经天色泛青,已是正月十六了。

    刚下台阶,郭安王与李岐擦肩而过时,故意冷嗤了声。

    李岐佯装想起,“有件事不知郭安王是否知道?听说今晚,哦不,昨晚,赵韩郡主让人将定南伯府表小姐杨素丢在了个荒岛上。”

    郭安王惊愣。

    他真不知道啊!

    -

    定南伯府。

    李朝歌迷迷糊糊趴在阁楼的床上,让丫鬟三喜给她背上的伤口上药。

    不经意间,一股冷香入鼻,耳畔响起李岐惊诧又心疼的声音。

    “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李朝歌瞬间清醒,回头间对上换回男装的李岐,立马就去扯被子遮盖不着丝缕的上半身,却被李岐冷脸拦住。

    “别乱动!”

    话落,李岐便认真地给她敷药。

    冰凉的药膏落在伤口上,却是火辣辣的。

    李朝歌心下慌乱。

    “三喜呢?你已经恢复了身份,小心让人传闲话!”

    李岐不以为意,“现下谁都知道云大夫就是四皇子李岐,他们自然也知道先前给你脱衣针灸的是个男人,流言蜚语已经四处都是,这又算什么?”

    “轰”地一下,李朝歌脑子麻了。

    她终于知道宝珠得知云大夫是李岐时,那个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了!

    完了!

    她不会又要被浸猪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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