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灯火映雪,雪落无声。

    “爹!!”

    一声大叫打破内内外外的寂静,积雪都吓得从枝头掉下。

    文少君提着裙子,呼哧呼哧跑到老爹房里,两百斤的身躯照着歪在床上的老头就是一扑。

    半截身子压上去,老头儿猛地一瞪眼,猛咳起来。

    文少君吓得忙起开,老头儿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却更加虚弱地瘫了下去,眼皮子都耷拉地掀不开。

    这模样,文少君只想到“命不久矣”四个字,当即就哭开了。

    “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重了?你到底怎么了?”

    一听到宝贝女儿哭,文阁心里就直突突,忙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摸上她软乎乎的胖脸,擦去她脸上的泪。

    “少君啊,爹没事。”

    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吓得文少君哭的更狠了,“爹!你要没了,那可咋办啊?你女婿才刚走,肯定回不来,我一个人办不了丧啊。”

    文阁眼皮子一跳,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他按着胸口道:“别哭了,你爹我死不了!”

    这回的语气多少有了点儿中气。

    文少君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爹,你凶我。”

    文阁哑言,赶忙道歉:“爹错了,你别生气啊。唉,我这也是被李朝歌气的!有李朝歌在,你爹我迟早得气死,怕是也凶不了你几次了。”

    提及李朝歌,文少君下意识地想到了定南伯。

    老爹有多讨厌定南伯,她清楚的很,动不动都要在家里咒骂定南伯。

    文少君疑惑,“我那小叔子他都失踪三年了,爹你至于这时候气成这样吗?”

    “你改口倒是改的挺快。”文阁没好气地默默骂了句小兔崽子,又强调,“我说的,是你才得的那个小姑子,李朝歌!”

    好家伙,两个李朝歌都跟他成了亲家。

    真是上辈子造了大孽!

    文少君恍然,“她怎么了?”

    “你还没听说?她可是张世君的旧妻!”

    文阁立马将张世君为了李朝歌入赘,李朝歌花心弃夫,又不甘心张世君休了她之后娶了公主,所以当朝污蔑张世君,害得张世君赴不了任,等等事情说了一遍。

    看自己的傻闺女听得一愣一愣的,文阁痛心疾首道:“你也知道,张世君是多好的儿郎。当初要不是五公主找了陛下赐婚,他如今就是咱们家的女婿了!”

    旧事重提,文少君委屈地撇了撇嘴角。

    张世君是她见过最好的男人,不嫌她丑、不嫌她胖,还写诗夸她。

    二十年来,她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动的男人。

    结果,被五公主抢了先。

    张世君中状元的第二天,五公主就让皇帝赐婚了,活生生拆散了她和张世君!

    虽然李月容也不错,但每每想到与张世君错过此生,她还是心痛伤心的很。

    她想得得不到,能得到的竟然还不珍惜!

    那个女人不仅把张郎玩弄在鼓掌间,还要断了他的仕途,简直不可饶恕!

    文少君气愤地一哼,“亏我还觉得这个李朝歌长得好看,人也不错,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我现在就回去找叔母,跟夫君说,把李朝歌赶出去!”

    “等一下!”

    文阁伸手抓她胳膊,半个身子却被她顺势拖了出去。

    眼看父亲要栽倒在地,文少君回身及时,惊慌地将他塞回了床上。

    文阁缓了缓道:“你别急,陛下都护着那个李朝歌,怀疑张世君是在欺君。定南伯府的人就能信?不得说你这个新妇嚼舌根?”

    闻听,文少君皱眉道:“那我怎么办?现下那个女人成了定南伯府三小姐,往后肯定更加要针对张郎!”

    “清者自清,李朝歌本就是谎称,拿驸马没办法。”文阁放低了声音道,“你要真想帮驸马,你可以帮他做一件事。”

    文少君积极问:“什么事?”

    -

    翌日,天晴。

    李朝歌将将起床,就听见楼下传来踹门声。

    她正疑惑是谁,便听见一叠重重的脚步声,木楼梯不堪重负地发出嘎吱嘎吱声。

    阶梯口最先出来一颗怒气冲冲的脑袋,然后是雪人似的身子,正是文少君。

    文少君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丫鬟宝珠,随后一拍桌子震慑李朝歌。

    “李朝歌,你赶紧将凤凰玉牌和阴鱼吊坠交出来!”

    陡然听到这两样东西,李朝歌震惊,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醒。

    这是在做梦?

    她见过惦记这两样东西的,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且理直气壮要的,还手无兵刃。

    宝珠都傻眼了。

    小姐,昨晚上丞相不是这么交代的啊!

    丞相大人是让悄悄把东西偷走,不能声张啊。

    李朝歌哭笑不得,“大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文少君那张胖乎乎的脸忽然一沉,便格外的吓人,“那两样是驸马的传家宝,你要是不交出来,驸马到时候告你强取豪夺,连累的是我们定南伯府。”

    这话说的,李朝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能理解文少君回了趟丞相府,被丞相巧言令色诓骗,来她这儿搞凤凰玉牌和阴鱼。

    但不能理解,丞相是用驸马的名义,还是这么荒唐的借口,以及,文少君选用了这样粗暴的方式。

    她将眼前的文少君反复打量,发现文少君真情实感到没有丝毫瑕疵,根本不像是找了个冠冕堂皇却很蠢的理由来诓骗。

    这搞得李朝歌手足无措,只能笑起来,“谁跟你说凤凰玉牌和阴鱼吊坠是他张世君的传家宝了?这明明是我淮陵李家的传家宝!”

    文少君冷哼一声,“你怎么证明?”

    这话算是问住李朝歌了,这两样东西都不是普通玩意儿,就算能证明,她也不敢随随便便证明给文少君看啊。

    李朝歌瞧着气呼呼的女子,只能保证,“你放心,这两样东西在我手上,只要你不胡乱说,就害不了定南伯府。你倒是要担心一下,你家里的那个东西,会害了你爹。”

    说着,她眯起了眼,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文少君惊诧,将信将疑看她,“我家什么东西?”

    李朝歌勾唇一笑。

    “你听说过烛龙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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