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岐略一踟蹰。

    其中之事若是让李朝歌知晓,这好不容易建立的同盟关系只怕得瞬间瓦解,师父也别想安息了。

    细想过后,李岐云淡风轻地一摇头,“谁知道呢?到时候问问那老东西就知道了。”

    李朝歌目送他先走一步,疑惑地回头瞥了眼虚白的牌位。

    她怎么觉得李岐还瞒了她别的重要之事?

    一时之间毫无头绪,李朝歌也只能暂时忍下。

    -

    大半个月后。

    李家祠堂。

    一大早,李朝歌精神抖擞地坐在首位上,李三叔、李四叔等几位李氏族老排坐两侧,李流山等小辈列后。

    一时间,内外肃穆。

    李朝歌起身给列位祖宗上香鞠躬后,这才转身面对众人。

    她扫视众人之后道:“今日请各位前来,是为一事。今日我便要启程进都,面见陛下。李家历经风波,才刚缓过来,不可无首看顾。故此……”

    她拉长了尾音,看向李流山,“我欲将家主之位传给李流山!”

    对此,李氏族人预料般遗憾一叹。

    李四叔的养子回来了,又在比武大会上得了二甲,自然是有资格暂代的,根本轮不上他们这些更远些的旁系。

    等等,她说的是传给李流山?!

    众人大惊,就连正站起的李流山也愣住了。

    前段时间公布了比武大会的前三甲,前三甲可进都参加武举,他无心求官就放弃了,将机会让给了第四名。

    李朝歌身为女子,却不让武举名额。

    太尉最后也说了句,禀告皇上听圣意。

    前两天,圣旨下了,同意她进都面圣。

    李朝歌奉旨进都,替她照顾好李家,他责无旁贷。

    可他从未想过要继承家主之位!

    李三叔和李四叔看着下人将令牌端出来,却喜出望外。

    虽然李朝歌恢复家主身份,会首还是武家,破了令牌可掌淮陵的流言。

    但能拿到令牌,当李家家主,也是件天大的好事啊!

    生怕李朝歌反悔,俩老家伙忙催促愣神的李流山。

    “贤侄,家主还等着你回话呢。”

    “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拜祖宗啊!”

    两个老家伙都恨不能自己冲上去了,李流山这才朝李朝歌拱手道:“堂姐只是面圣,还要回来的。流山愿为堂姐守好李家,传位之事便算了罢。”

    这小子还真是正直的发轴。

    李朝歌更为欣赏,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我此番面圣或许就成了个女将军呢,也就没空回来打理李家了。这家主之位你只管安心受着,你要真是有心,就凭本事从武家手中争回会首,让我李家恢复昔日光彩!”

    她的嘱托让李流山倍感压力,却也有了目标与斗志。

    他走到李朝歌面前,郑重拱手鞠躬:“流山明白了,定不负堂姐所托!”

    “嗯!这才是我们李家的好男儿。”

    李朝歌欣慰地一拍他肩膀,拿起奉在托盘上的令牌,递到他手中。

    接过令牌,李流山猛然发觉不对。

    上面那抹隐约的润泽不见了!

    他悄然看向开展交接仪式的人,忽然觉得她熟悉又陌生,脑子里一片混乱。

    堂姐对令牌做了什么?

    一系列交换仪式做完,李朝歌一身轻松地出了门。

    李氏族人送她到门口,门外停着两辆青布马车,后面还有昌盛武馆的人押着几大箱的行李,金银细软皆有,车上插着“李”字旌旗。

    “娘亲!”莺莺哭嚎着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把抱住李朝歌的大腿,“我也要跟娘亲一起去!”

    问香抹着眼泪附和:“小姐,你就带上奴婢吧,路上也有个人伺候你。”

    李流山点头,“堂姐,你就将问香带着吧。”

    “问香这几年跟着我管家学了一身本事,她便留下来帮衬你吧。”

    李朝歌说着,一把抱起莺莺,“莺莺乖啊,你就在家待着,娘亲先去找找你爹,带着你不方便。”

    三年没见爹,莺莺听到她要去找爹,含着泪希冀问:“娘亲是去把爹爹带回来吗?”

    李朝歌哄骗着点头,“嗯,我把他带回来,让你好好骂他一顿!我们莺莺这么想他,他怎么舍得不回来!”

    闻听,莺莺吸了吸鼻子点头:“嗯嗯!那娘亲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李朝歌颔首应着,将人递给问香。

    最后看了眼李家的匾额,她暗自唏嘘,转身上了马车,仍是女子打扮的李岐紧跟其后。

    李朝歌很自觉地将马车的主位让给了他。

    李流山跟随行的人交代了几句,马车便辘辘行驶起来。

    路过南阳山时,李朝歌探窗看了一眼。

    今晚又是十五月夜……

    阿凤是死是活,全凭她的造化了!

    入夜。

    李流山坐在花园石凳上,捂着胸口望着李朝歌最喜欢的那片丁香花丛,念着李朝歌此刻应该在哪儿。

    仔细看去,他一张脸煞白,额上虚汗细密。

    从几个时辰前起,李流山胸腹便开始绞痛,如今越来越厉害。

    正当他疼的要失去意识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个黑衣人,可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对方轻笑俯身,“痛苦吗?这就是你救李朝歌的代价!”

    李流山痛苦地趴在石桌上,无力张口:是你?

    黑衣人看出他的口型,笑道:“是我。我早说过,李朝歌不是什么好人。你救了她,却害了四馆八场!她带着玉牌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流山拧眉,今日堂姐在交接家主之位后,偷偷给他看了一块玉佩。

    李朝歌叮嘱他说,“见此玉牌如见主,无论持玉牌之人是谁,都要无条件服从。这是李家的使命,也是历代李家家主才知道的事。”

    他不解追问,李朝歌也只是强调让他遵守。

    黑衣人轻笑道:“这玉牌一直藏在你们李家家主的令牌当中,她凭什么取走?她是想独占权势还是要卖了四馆八场求荣?到时候四馆八场出了什么事,就都是你的错!”

    李流山皱眉欲反驳,却终是坚持不住地晕了过去。

    不会的,堂姐不是那种人……

    -

    几日后。

    马车行到淮陵一带的边缘。

    李朝歌掀开车帘,观察着外面的山谷地势,“明日应该能到赵州城。”

    说着,她从车厢的储格里取出被她改成三节的华阴枪,拿了块儿鹿皮布仔细地擦拭着。

    李岐知道她言下之意。

    进了赵州城就是进了朔风一带。

    而朔风一带是李朝歌旧部,镇关大将军窦方的地盘,没人敢在他的地盘上造次。

    文阁若还想对他们下手,就要在他们进入赵州城之前,也就是明日之前动手。

    既然敌在暗,李岐也不着急,见李朝歌擦兵以待的严肃,他甚至还能出声调侃,“有个战神在旁,确实安心的很。”

    李朝歌掀了下眼皮,不接茬反问,“比武大会上你都换回了男装,如今也没必要继续扮女子了罢?”

    每看他一眼,她的女神像就塌一次。

    很烦!

    李岐浅笑自得:“女子方便些,要不然这一路上都是你与陌生男子同吃同住的流言蜚语,等到都城,你又要被浸猪笼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李朝歌懒得跟他计较,耳朵却因远处的动静敏感竖起。

    她最后将枪杆一擦,“来了!”

    可下刻,马车帘便被撩开,一个斗篷男人赫然出现,几把飞刀随之飞来!

    李朝歌震惊,来人竟在咫尺之间!

    她只听到了远处有人靠近,可这人什么时候接近的!

    她为何丝毫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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