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岩上茶室的招待,真名楚仪。

    右边这位是岩上茶室现如今的东家,白洛先生。

    今日的东家,看起来有些惆怅。

    他看着消失的半面墙,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珍珠色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产生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可浑身都是漆黑的他,站在月光之下,竟是给人一种极其孤独的感觉。

    午时的阳光太过于耀眼,烈日灼心。

    下午的朝阳太过于阴暗,只余绝望。

    只有这夜间略显平淡的月光,才是最适合他的。

    月光下,东家开口了。

    他深色的眸子里,似乎蕴含着某种淡淡的忧伤。

    “窗户上的钢板谁加的?”

    东家......大抵是在夸我吧?

    自从在窗户上加了钢板之后,岩上茶室已经数日没有贼人再从窗户闯进来了。

    但我并不想把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毕竟东家他为了茶室四处奔波,就算我们这些员工天天不工作,他都没有扣过我们的工资。

    比老东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

    “是城东头的工匠。”

    城东头的好哥哥,性格十分的要强。

    每次我工作的时候,他出手都会十分豪爽。

    他不止一次跟我强调,等他干完手里的活就衣锦还乡。

    他还经常问我,愿不愿意做他身边的那位姑娘。

    既然好哥哥想衣锦还乡,姑娘我自然要出手帮忙。

    倘若东家知道钢板是由他所装。

    定会带上充足的摩拉,送他去见乡下的爹娘。

    小妹楚仪真善良。

    “城东的工匠啊?”

    白洛脸上露出了沉思的模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家工坊好像有些黑料。

    也罢,届时交给下人去处理吧。

    一定要把他送进璃月的牢房。

    至于为什么......

    这还要从和甘雨分开之后说起。

    因为这几天和夜兰有事情要办,所以就算他没有化作拔刀斋回到和万叶的居所,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考虑到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岩上茶室了,他就寻思着要不要回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再怎么说,这里也算是他的产业。

    所以在一处无人之地恢复了黑的模样之后,白洛借着夜色回到了岩上茶室,并且十分熟练的抬脚踹到了自己卧室的窗户上。

    然后......

    他卧室的半个墙都塌陷了下去,把留守在茶室的保镖和接待小妹全都吸引了过来。

    原来看似平平无奇的窗户之上,竟是被人加了钢板。

    钢板被砌到了两边的墙壁之中,在白洛那一脚的力道下,整个墙壁都因此牺牲了。

    “这几天店里的情况如何?”

    活动着自己的脚踝,白洛瞥了一眼开始收拾房间的下人,叫上了楚仪之后,开始询问了起来。

    “和以前相比,店里的生意并不是很乐观,不过倒是多了一些喜欢品茶的新顾客,出手还是很阔绰的。”

    以前的话,这里白天是茶室,晚上却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即便这里有一些好茶水,很多自诩为正道的人,也不愿意来这里。

    就怕到时茶水没喝到口里,还惹一身腥臊。

    但白洛接手这里之后,完全废除了不正当的生意,将这里改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茶室,还兼职古董生意。

    这也让岩上茶室的口碑在某些人群之中得到了改善。

    让楚仪觉得惊奇的是,即便现在岩上茶室的生意远不如当初的地下交易好,但收益方面却也还算可以。

    至少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完全没有任何的收入。

    怎么说呢......

    这件事的缘由还是和白洛的身份有关。

    这家茶室的幕后东家,其实是愚人众的第十二执行官,这在一些商会、大家族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或许是想讨好这位执行官?亦或者是单纯想和他攀关系。

    这几天的时间,可是来了不少的大客户。

    即便没有见到白洛,他们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基本上都会花大价钱买下一些茶室里上好的茶叶才走。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有人来闹过事吗?”

    对于收益,白洛其实并不是很关心。

    反正他的身后有北国银行在兜底,就算是亏钱了,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完全就是开着玩的。

    玩够之后,他兴许就会把这家店铺送给富人那家伙。

    相信他不会拒绝这样一家有意思的店铺的。

    亦或者......送给夜兰?

    “自从按照东家您的指示装上愚人众的标识之后,已经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了。”

    其实对于愚人众标识的事情,楚仪一开始还是心有芥蒂的。

    毕竟愚人众的名声实在是有些......

    但和白洛接触的久了之后,她已经不再排斥这种事情。

    不管愚人众的风评如何,至少在她看来,她的新东家还是挺不错的。

    如果因为区区愚人众就错过这个工作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没有就好,这几天我大概还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你觉得处理不了的事情,记得去北国银行找安德烈经理,就说是我的意思。”

    本来白洛只是惯例提这么一句。

    但他话语落下之后,楚仪却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的这种表情,自然逃不过白洛的眼睛。

    轻轻瞥了一眼楚仪之后,白洛出声询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是这样的,东家您不在的时候,有一位客人曾经来茶室消费过,但他离开的时候并未付钱,只是留下了账单,说是让去找北国银行要钱。”

    “???”

    听到楚仪的话之后,白洛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乐了起来。

    好家伙,这是哪个同事来璃月溜达,无意间进入他的地盘了吗?

    女士?还是说达达利亚?

    除了他们之外,白洛可不记得有谁会整这一出。

    “把那人的账单拿来我看看。”

    既然对方让北国银行出钱,那必然会在账单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只要看看名字是谁的,就知道是谁在他的岩上茶室搞事情了。

    但楚仪把账单带过来之后,看着上面那和他写字风格完全是两个极端的签名时,他沉默了。

    怎么说呢......

    如果说白洛的风格是荻花洲那连绵不绝的水草,飘逸且无序,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规律,也找不到任何重复的地方。

    那留下这个账单的人,笔迹恍若天衡山的岩石,沉稳且大气,装裱起来甚至能当传家宝用。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但却差一点让白洛心脏都停止跳动。

    而那两个字是......

    “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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